離開圖書館,盧安先是去了趟步步升超市,就進軍滬市、蘇北、合肥和杭市等各項事宜開了一個高層會議,敲定了一些細節。

涉及的項目太多,產生了各種問題,會議持續了將近3個小時,等他回到南大時,天色已經很晚了,想著自己托李夢蘇帶的話,也不知道小老婆聽話了一會沒,帶著某種期待,盧安快步回了畫室。

結果,燈是熄的,門是關的,裏麵冷冷清清,哪裏見到人影了?

奶奶個熊的,這小老婆真是欠抽啊,越來越不讓自己如意了。

要不是這是學校,盧安現在就想跑去301宿舍,把她給抓回來。

不過也隻是想想,他氣惱地在沙發上坐了會,慢慢睡著了,等到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第二天,還差半小時就天亮了。

好在快6月份了,不怎麽熱,不然這樣在沙發上將就一晚上,非感冒不可。

洗個澡,換身衣服,盧安去外麵買了份早餐,然後在Anyi服裝店等周娟。

大約20多分鍾後,周娟打著哈欠來了,一見到他,眼睛賊亮,快速跑過來,“哥,這麽早你怎麽在這?專門在等我嗎?”

盧安打量她一番,“來看看你,你好像瘦了。”

周娟原地轉一圈,“那肯定瘦了呀,我一直減肥,我跟你講,我現在天天練瑜伽,身段特別柔軟有韌性,你要是把我抱**,絕對能讓你舒服到死。”

盧安麵色平靜,自動過濾這話,“我這次找你有點事。”

“你想見嫂子?”周娟停下開玩笑,這樣猜測。

“嗯。”

盧安嗯一聲,點點頭,“你鬼點子多,幫我想想辦法。”

周娟攤手,“不好弄,嫂子現在對我和阿晚跟賊似的,防範很嚴,很難騙到她。”

說著,她掏出鑰匙打開了店門,走了進去。

盧安沒多想,跟了進去。

沒想到這妞等他進去了,又把卷閘門給拉下來了,對他嫵媚笑說,“當然啦,辦法都是人想出來滴,你要是吻我一次,我負責把嫂子給你弄上床,這交易怎麽樣?劃算不?”

盧安瞥她眼,直接走到裏間辦公室,坐沙發上呶呶嘴,“自己脫衣服,上來自己動。”

周娟被這話整懵了,大眼珠子轉啊轉,俯身過來,“哥,你說的是真的?”

盧安恨不得一巴掌呼過去,沒好氣道:“讓你幫個忙就這麽為難?還學會要挾我了。”

周娟大失所望,然後“通”的一聲跪地上,抬頭眼巴巴地說:“我現在一口能吃下一個香蕉。”

盧安整不會了,有點傻眼,直直盯著她。

對峙一陣,周娟伸個懶腰站起身,“算了算了,白嫖真難哈,早餐我想吃香蕉和豆奶呢,你不給我就算咯,我自己去買。”

說罷,她真的出了辦公室,打開門離開了服裝店。

過了差不多半小時,周娟回來了,後麵奇跡般跟著黃婷。

盧安瞬間站起身,用眼神詢問周娟:你是怎麽做到的。

周娟嘴巴喔了喔,一把把門口暈乎乎的黃婷拉進辦公室,然後快速出去,把門關上,外邊上了鎖,邊鎖邊喊,“今天你們就到這裏幫我守辦公室哈,裏麵有衛生間,憋不死你們,中午我給你們送飯進來。”

說著,周娟對外邊進來的兩個員工說,“今天老板娘心情好,帶薪休假,你們不用上班了,去玩吧。”

兩員工以為聽錯了,“老板你來真的?”

周娟糾正,“老板娘”

兩員工對視一眼,齊齊喊,“老板娘。”

“哎,要長記性哈,下次犯錯扣工資,快走了,我要鎖門了。”周娟催促。

兩員工半信半疑地走出服裝店,然後停在原地懵逼地看著周娟。

周娟不二話,直接把卷閘門拉下來,哼著小調走了。

“真帶薪休假?老板娘沒糊塗?”一員工確認問。

另一員工說:“門都鎖了,還怎麽上班?走吧,我們去逛逛街。”

外麵安靜了,辦公室此刻也同樣安靜。

四目相視,盧安走近兩步問,“最近怎麽樣?聽說你一直刻苦看書刷題,是想保研麽?”

黃婷沒做聲,隻是看著他。

過了會,盧安歎口道:“要見你一麵真難,還要拜托周娟使詐,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不?”

黃婷依舊沒做聲,視線還是停在他臉上。

盧安說:“今天我在圖書館見到了蘇覓,她說你沒忘掉我,有好幾次你在玻璃窗後麵悄悄關注著我。”

驟然聽到這話,黃婷沒崩住,嚴密的防線瞬間破防了,她首次移開目光,不再看他,但還是沒說話。

靜靜地觀察一會,等到時機差不多了時,盧安走到她身前,一把抱住了她。

黃婷本能地試圖反抗。

掙紮中,盧安順勢把她壓到門板上,正視她眼睛,良久說:“別生氣了,回來好嗎?我等你很久了。”

聽到這充滿溫柔又帶著懇請的語氣,黃婷感覺自己挺不爭氣,眼淚鬼使神差就擠滿了眼眶,稍後順著眼角流了出來。

盧安再次摟緊她,把她樓到懷裏,十分歉意地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太貪了。”

黃婷雙手垂直,仍舊一言不發,隻是眼淚比剛才流的更凶了一些。

就這樣一直抱著,兩人沒有退,也沒有進,像雕像一樣僵在了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雙腿已經站麻了的盧安跺了下腳,隨後伸手撫摸懷裏女人的頭發,再到臉蛋,一路溫馴地安撫過去,喃喃自語道:“這種感覺久違了,真好。”

黃婷不知什麽時候閉上了眼睛,但她內心的情緒遠沒有表麵鎮定,很是複雜。

感覺到嘴角多了一份溫潤時,她猛地移開了腦袋,並質問他:“你是不是很久沒有碰女人了,所以才想著來找我?”

這話雖然是質問,可語氣卻帶著她的獨有屬性,從骨子裏快不起來,慢慢聲聲的,聽到人耳朵裏特別舒服。

盧安無比認真道:“我們在一起快兩年了,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麽,我確實很喜歡你的身體,但我更思念你。”

黃婷現在有氣、有憤怒,心態可不是從前,對他沒有那麽乖巧順從,“你當初接納我,就是圖我漂亮圖我身體,要我的長相跟阿晚、李夢蘇和李再媚差不多,你也不會碰,不是嗎?我隻是一個替代品。”

這話盧安當然不會認,“哪有,陳麥也特漂亮,可我沒碰她啊,我挑女人不是觀看長相的,眼緣最重要。”

聽他提自己最不喜歡的死敵陳麥,黃婷頓時氣不打出一出來,瞬間直起身子,要從他懷裏掙脫開來。

冷戰兩個月了,好不容易才聚首,好不容易才再次抱住她,盧安哪能這樣讓她離開,雙手發力抱緊她說:“我的姑奶奶,你夠了沒,陳麥漂亮是公認的,但我隻愛你嘛,你看她自知得不到你男人,都跑去德國了。”

黃婷怨恨說:“你可不是我男人,別亂說話。”

盧安湊頭,臉貼著她的臉,“真這麽不念舊情麽,過去是誰一直摟著你睡。”

黃婷吐出一個字:“狗!”

盧安聽笑了,親她臉蛋一口道:“這話傳出去可不好聽,要不然大家肯定會造謠你跟狗睡了兩年,那還怎麽見人?”

聽到這話,黃婷眼淚頓時又繃不住了,又流出來了,打著哭腔說:“有什麽區別嗎,啊!這有什麽區別嗎?我現在都不敢回蕪湖,不敢見家人,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他們問起你嗎。”

見不得自己女人流眼淚,盧安心疼壞了,捧著她的臉蛋問,“叔叔阿姨知道了嗎?”

黃婷哭得稀裏嘩啦,“我哪有臉說,當初是我死皮賴臉硬要跟著你,現在我哪有臉說啊,嗚嗚.”

這是她的心結。

就算和盧安鬧矛盾了,就算想跟盧安分手,她都不敢和自己爸媽說。因為當初是她不顧一切追得他,認識不到兩個月就跟他接吻,不到半年就上了他的床,而且還帶回了黃家,還讓一眾親戚朋友知曉了她和他在處對象。

這一切的一切加在一塊,她哪是那麽容易割舍得下的?

看她精神崩潰,盧安一邊抱著她,一邊輕輕吻著,吻幹她臉上的所有淚水,臨了軟聲開口,“叔叔阿姨是不是問起了我。”

黃婷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趴在他懷裏,委屈地痛哭了起來。

到了此時此刻,她也不掙紮了,也沒離開他懷抱,隻是用哭來發泄不滿,發泄這兩個月的不甘、心痛和酸楚。

說實話,盧安最害怕女人哭,最不見不得女人哭,一哭他就心軟。

而在自己的女人裏,黃婷和清水是哭得最多的,也是在他這裏受委屈最大的。

葉潤流過一次淚,但這小老婆天生嘴硬、天生要強,就算心裏委屈極了,更多的是偷偷躲起來哭,在他麵前,除非情緒崩潰到什麽樣,要不然永遠永遠是那個嘴強王者,跟個鬥牛士一樣,充滿了英勇無畏的精神。

而清池姐和俞姐,想要看她們哭一次會很難。

可能是年歲大的緣故,她們見多識廣,更理智,更能控製情緒,也更能尋到她們自己的定位,絕對不會出現吵鬧和分手的局麵。

至於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劉薈,那就更加了,就算他用強把她怎麽樣怎麽樣了,估計都不會鬧騰一下,至多提高警惕,不給你第二次機會。

不過劉薈這姑娘警惕心一直很高,也具備清池姐和俞姐的理智,在情感上可以擊敗她,但身體很難讓他得逞。

男女感情,尤其是忘不掉的情,隻要一方緊追不舍,另一方就算再怎麽逃離,再怎麽回避,終究有被追上的一天。

或者,逃避的那一方,隱藏在內心深處一直有個影子在無聲無息地控製著她,讓她做不出真正逃離的決心,因為忘不掉,因為割舍不下,因為刻骨銘心,因為還有愛。

可能一開始,這個影子不怎麽明顯。

可隨著時間越久,隨著她當初逃離的情緒沒再那麽強烈,這個影子就會愈發彰顯存在感,直至追的一方追上來,直至被壓抑的感情再次爆發。

而今天,見到盧安那一刻,被盧安抱著那一刻,被盧安親吻那一刻,被盧安說軟話那一刻,她慢慢地慢慢地就被無形的影子給控製了,導致她自己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出於一種本能趴在他懷裏哭。

哭老天不公!

哭她自己不爭氣!

哭他為什麽不放過自己!

軟玉在懷,盧安沒有急著去安慰她,隻是空出右手溫柔撫摸她的頭發,撫摸她的後背,安靜陪伴著她。

因為他是一個過來人,知道什麽時候該哄,知道什麽時候自由發泄比哄的效果更好。

很顯然,黃婷壓抑太久了。過去這些日子一直看書看書、不停看書,讓她自己忙碌起來,就是不想腦袋空閑,不想空閑下來想他、想跟他一切有關的事情。

初期這樣看似效果不錯,其實是一種錯覺,在自欺欺人。

她沒能真正忘掉盧安,隻是把所有的感情、對他的思念和愛全部壓縮在了小黑屋,不斷壓縮壓縮,直到密度大到再也壓縮不下去,於是就出現了驚人的反彈。

就比如蘇覓說的,她默默在圖書館走廊上關注著他,就是例證。

比如,她不敢告訴家裏,不敢對父母說“我和他分手了,我不愛他了”,同樣是例證。

還比如此刻,她趴在男人懷裏哭得越來越傷心,也是例證。

所有的一切,都在證明她還愛著這個男人,愛著這個奪走了她**、承諾過要帶她回湘南老家的男人。

在這兩個月裏,317宿舍的姐妹問過她,是不是和盧安分手了?她從沒正麵回答過,都是薑晚在打掩護說:沒呢,阿婷隻是和班長吵了一架,在氣頭上打冷戰。

在這期間,還有不少管院的人問她,是不是和盧安分手了?她還是同樣的態度,不回答,還是旁邊的薑晚給她打圓場。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個不回答,讓薑晚看到了希望,讓薑晚還在堅持不停在她耳邊洗腦:讓她和盧安和好,回盧安身邊來。

假若別個問黃婷,黃婷說分了,那薑晚可能就沒那麽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