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懂女兒意思的趙誌文心裏頭極其複雜。
盧安都結婚了,卻還纏著女兒,問題是女兒還有一絲願意被纏,這讓他想嗬斥幾句都一時找不到落腳點。
罵盧安嗎?
確實該罵。
可女兒要是沒這樣,對方未必會一直死纏著不放。
這就是典型的一個巴掌拍不響。
許多國罵在心頭一閃而過,劉誌文最後歎口氣,伸手輕輕拍了拍女兒肩膀,什麽話也沒說,越過女兒,進了廚房。
女兒從小就伶俐,也表現出了不想同盧安往來的想法,可是在愛情麵前,女兒再智慧也是徒然,終究是情網中的一隻掙紮的蜘蛛罷了,能有什麽對?又能有什麽錯?
見父親一言不發,劉薈倒是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跟進廚房,有些不是滋味地開口:“爸爸,你就不責怪我幾句?”
趙誌文回頭,憐愛地看眼女兒說:“是人都有兩麵,感性和理性,我們追求的是理性,可絕多大數情況下都是感性動物,爸爸能責怪你什麽。”
劉薈歪頭定定地看了會父親側臉,許久忽然冒出一句:“我要是哪天沒抗住他的攻勢,跟了他,您會不會不認我這個女兒了?”
趙誌文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女兒會問出這種話。
沉默老半天,他無比認真盯著女兒眼睛,問道:“已經沒自信了?”
劉薈低頭:“都說千裏之堤毀於蟻穴,現在我還能堅持住,但這樣下去,我怕哪天自己會被蠶食掉。”
趙誌文愕然,嘴唇幾度張了張,欲言又止。
父女倆一時僵在那,最後還是劉薈努力笑了笑打破僵局說:“今天這是我的全部私密,您可得為女兒保密,別回頭告訴吳靜妮同誌。”
趙誌文跟著苦笑了下,然後心空空地說好。
接下來十天半月,甚至半年,趙誌文腦子裏一直裝著這事,好多次都想衝到盧安麵前問他:能不能放過女兒?
可一想到女兒那怯懦又模糊的態度,他到底是沒能把想法付出實踐,隻能在一聲聲歎息中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
另一邊。
越過城南公園後,盧安接上了葉潤,直奔長市黃花機場而去。
半路上,葉潤看著車外不斷閃現後退的景色,登時玩心大起,“要走了,不去跟你的老婆孩子告個別?”
盧安瞄眼前排裝木頭人的陸青,伸手抓住葉潤的手尖說:“你也是我老婆,手心手背都是肉,有些東西不要明說嘛。”
這話他是說給自己聽的,也是說給葉潤聽的,更是講明了清池姐對自己和葉潤之間的態度。
葉潤自討了個沒趣,薄薄的嘴皮子蠕動了下,刻薄道,“哼哼,盡顯得我的不是了,弄起我喜歡搬弄是非一樣。”
盧安聽笑了,轉頭看了看她,“也不是,你怎麽樣我都是喜歡的。”
葉潤白了眼,把視線扭向了車窗外。
一路再無話,直到登機了,直到飛機在平流層不停穿行時,葉潤才漸漸平息了內心的鬱悶之氣,爾後說:“這兩天,劉薈有來貴妃巷找我。”
盧安詫異,“她找你做什麽?”
葉潤說:“問我一些事情。”盧安心裏一緊,“什麽事?”
看他變得有些緊張,葉潤沒好氣說:“當我的麵,問另一個女人,你把我當什麽了?”
盧安頭暈,臨了咂摸嘴道:“你不是說你男人就一風流胚子麽,還這麽置氣幹嘛。”
葉潤說:“收起你的前半句,我可沒承認過你是我男人。”
聞言,盧安眯了眯眼睛,“我都已經派人去長市物色地產了,也在幫阿姨張羅教師崗位的事情,你現在反悔是不是遲了?”
葉潤勾勾嘴,沒做聲。
過了會,盧安換個方式問:“你跟劉薈說了什麽?”
葉潤回答:“該說的,不該說的,包括孟氏姐妹,包括俞莞之和黃婷,我都說了。”
話到這,她把頭伸到盧安跟前,“你是不是很氣,是不是很想揍我,來吧,揍吧,我不怕。”
看著近在咫尺的小臉蛋,盧安伸手撫摸了小陣,然後說:“別鬧,你知道我舍不得對你怎麽樣的,倒是我剛才路過劉家樓下時,看到了劉薈在陽台上晾衣服。”
葉潤睜大眼睛,幫他補充了後半句:“然後你賊心不死地**劉薈,想把人家單獨帶到沒人的地方使壞,可惜人家沒搭理你,是不是這樣?”
意思就是這麽個意思,但也沒這麽壞啊,盧安眨巴眼,矢口否認,“就是簡單打個招呼。”
“切!誰信!”葉潤壓根不信,不過也沒太多煩惱。
因為對於劉薈,她認識好多年了,也早就被盧安給洗腦了,早就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就算哪天劉薈忽然抱著一個孩子冒出來,她都不會太過驚訝,屬於是見怪不怪了。這男人就這樣,純純一壞種。
兩人開啟了鬥嘴模式,一路不停小聲地鬧著嘴,時間過得很快,不經意兩小時就過去了,到了金陵。
進到南大時,葉潤當真問:“你真派人去長市了?”
盧安點頭,“嗯,關係到你和月姨,我還能敢騙你不成。”
葉潤啞口無言。
又朝前走了一陣,她提了一個要求,“地方不要離孟清池太近,媽媽和李夢認識的。”
孟家曾經也住在貴妃巷,隻是發達後才搬出去的,李夢和胡月互相熟悉那是很自然的事。
盧安點點頭,“我知道。”
至此,葉潤沒再就這事多說一嘴,顯然是認命了,認了自己是他的女人,他是自己的男人。
以至於,剛進畫室,那男人就迫不及待地關上門,然後在門口轉身抱著她,對她一陣輸出,葉潤都隻是習慣性地抗爭了一番,等沒了力氣後,最後還是閉上了眼睛,貼在他懷裏,慢慢同他吻在了一起。
五分鍾的浪漫之吻過後,盧安雙手捧著她的小臉蛋,溫柔說:“以後要隨叫隨到,我喜歡吻你。”
葉潤隻是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緊著不輕不重地踩他一腳,然後去了洗漱間,當著某人的麵,連刷了三遍牙,把某人給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