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保清請戰

“咣當”

一聲脆響傳來,佟貴妃隨手扔下一個青瓷茶盞,嘴裏罵道:“小賤人,抱了四阿哥還不夠,把我養的好好的六阿哥也給弄走了,也不知道在皇上麵前添了什麽話,竟然讓皇上……”

嘴裏罵著,佟貴妃身體一陣不舒服,頭暈暈的,肚子也有點疼,她嚇的趕緊平心靜氣,不再敢動彈。

“娘娘息怒”一個老嬤嬤站在佟貴妃跟前小聲道:“娘娘,犯不著為此生氣,奴婢瞧著六阿哥那個樣子,也是不太好養活的,這到底不是娘娘親生的,萬一有個好歹,讓皇上怎麽想?再者,娘娘這肚子裏可有一個親生的孩子,幹嘛為了一個隔了肚皮的生氣,要奴婢說,萬事都沒有保養好身子,生下一個健健康康的小阿哥來的要緊。”

老嬤嬤這番話讓佟貴妃沒有那麽生氣了,仔細一想也是這麽回事,她剛才也是被氣極了,失了冷靜,於是,佟貴妃低頭捏著指甲道:“我也是傷心,到底,我也養六阿哥一場,要說不疼那是假的。”

“是”老嬤嬤見佟貴妃有回心轉意的跡象,趕緊笑道:“娘娘說的對,娘娘是個心善的,就是那不是自己親生的,也會好好的對待。”

佟貴妃笑了笑不再說話,喝了一口茶之後才道:“我現在身體不便,也不方便出頭露麵的和人計較,一切先等等再說吧,我心裏都有數,等我生完孩子,再和那個小丫頭片子算總帳。”

佟貴妃這裏計算著怎麽教訓天瑞,而天瑞在思量了幾天之後,把小六打包好了送到北五所和八阿哥比鄰而居,天瑞也不過是隔上一兩天過去瞧上一次,一是給兩個小孩子送些空間水果吃,一是瞧瞧小六的健康狀況,見小六確實好了起來,吃的也多了,玩的也好,曬了幾天太陽之後,臉色也健康起來,天瑞這才徹底放了心。

這日,已是夏末秋初的時節了,天瑞分配完各宮的換季衣料,又把一些舊有的擺設等物收回內庫,給各宮房添了新擺設,再就是各宮嬪妃按份例分得的各類頭麵首飾,還有宮中奴才們的月銀也著人發放完。

把一切都弄妥當了,天瑞也累的夠嗆,每年換季還有過節之機就是她最忙碌的時侯了,雖然天瑞按照現代的公司製度把一些瑣碎的活計分配給底下掌事的奴才,她的事情少了很多,可是,宮裏到底人口多,各宮妃子們也不容小視,那些需要她做出判決的事情也是極多的,很是讓人心累。

天瑞站起來敲敲肩膀,活動了一下脖子,讓人把帳冊收了起來,她捏起小點心來吃了幾口,又喝了茶水,便又有新貢上來的茶葉等物送了上來,天瑞讓人瞧了,也都收進庫房,之後帶了一些空間產的新茶想要送些給康熙喝。

她這裏換了衣服,帶了人慢慢的走近乾清宮,就發現保清的貼身小太監站在乾清宮門外,另外,還有魏珠也站在門外,似乎想進又有顧慮似的。

天瑞走到魏珠跟前,這位得寵的總管太監趕緊行禮,高呼公主吉祥,天瑞一擺手,笑問:“你這是怎麽的,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跟人打啞迷麽?”

魏珠擦擦汗一臉的笑意:“回公主,奴才原想進去的,可看到大阿哥帶著太子爺的伴讀陳大人進去,便知定是有事情,也就退了回來。”

天瑞笑笑:“能有什麽事情,不過是來給皇阿瑪請安便罷。”其實,她也知道保清一定是有事情的,若是請安的話,保清也不會帶了陳倫炯進去。

說著話,天瑞也不瞧魏珠,讓人都留在門外,她自己徑自進去。

康熙並沒有在大殿內,天瑞進了門,就聽到東暖閣一陣講話的聲音,她趕緊放緩了腳步,輕輕走到近前,站在門口處一聽,確實是保清和康熙的聲音。

天瑞咳了一聲,大聲道:“皇阿瑪……”

“來了就趕緊進來,在門口偷偷摸摸作耗子嗎?”門內傳來康熙中氣十足的聲音,天瑞吐吐舌頭掀簾子進去。

康熙坐在南窗底下的條炕上麵,身後靠著兩個引枕,而保清和陳倫炯畢恭畢敬的站在康熙下首的地方,康熙拿著一本折子翻來覆去的看著,也不理會保清。

天瑞進來,先朝康熙行了禮,然後一踮腳跳到條炕上挨著康熙坐下,對保清笑道:“大哥來給皇阿瑪請安嗎?”

保清還沒有說話,康熙就有點生氣的拿著折子敲敲天瑞的頭:“請什麽安,你當你大哥是你啊,他哪裏有你孝順,他啊,這是長出息了,竟然來請戰,說是要指揮海軍替朕收台灣……”

那啥,天瑞也看向保清,八過,心裏還是嘀咕著老康同誌不地道,就說了一句話還要挑撥一下他和保清的關係,趕緊對保清笑了笑,又道:“皇阿瑪說的什麽話,大哥怎麽不孝順您了,您當大哥和我一樣閑啊,他現在又要學詩書又要學西學,還要學兵法,另外,還要跟人討論朝政,忙的兩腳不沾地,哪裏像我每天就是吃飽喝足沒事做,不過是個廢物點心罷了,我要再不多來請安,怕皇阿瑪都會嫌我吃用的多,把我扔出去不要了呢。”

本來,這屋裏的氣氛就有一些僵,可能是天瑞進來之前康熙和保清爭吵過吧,反正父子倆正急眼呢,天瑞進來這麽蹦豆似的一番話,倒是把氣氛緩和了些。

康熙臉上也有了笑模樣,還是拿著那本折子,啪的一聲扔到天瑞身上:“你這個丫頭,一來就逗皇阿瑪,得,保清也是孝順的,朕也知道。”

天瑞趕緊兩手捧起折子來放到一邊條案上,再之後抱了康熙的胳膊撒著嬌道:“大哥請戰是好事啊,他想為皇阿瑪分憂解勞嗎,可惜我是個女兒,我若是個男兒身,我早請旨出戰了,不但給皇阿瑪收了台灣,我還要北攻沙俄,南打呂宋,東收日本……”

說著話,天瑞舉著胳膊一副雄糾糾氣揚揚的樣子,倒逗的保清也笑了。

康熙又好氣又好笑,拿這個閨女沒辦法,彈指給她一暴栗子:“你的心倒是大,你前兒不是還跟朕說男兒女兒一個樣嗎,即是這麽著,也不用你大哥出戰了,朕就把那海軍交給你,朕也不用你什麽北攻沙俄東收日本了,你替朕把台灣鄭家平了,朕也就謝天謝地了。”

“得令”天瑞一擠眼,轉身躥下炕,過去拉了陳倫炯就往外走。

“回來”康熙叫了一聲:“你拉石頭去幹嘛?”

天瑞一副苦惱樣,轉頭看向康熙:“皇阿瑪命女兒去收台灣,女兒當然要挑一個先鋒官了,可憐女兒白長這麽大,竟沒想到今兒能帶領海軍揚大清之威,竟連海戰之法都沒習過,女兒當然要挑一個頂事的來,別的也不用,就先拉石頭一起學學怎麽打海戰,學好了女兒一定替皇阿瑪把台灣收回來。”

康熙看著天瑞那裝傻賣乖的樣子大樂,把折子都推倒在地上,而保清也笑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很是佩服自家這個妹妹嘴巴的利落勁,心道,天瑞出馬一個頂倆,剛才皇阿瑪還氣極的樣子,現在竟然被逗成這樣,還是妹妹精啊。

天瑞趁著康熙和保清樂嗬的時候拉陳倫炯出了東暖閣,走出乾清宮後天瑞就拉下臉來,極嚴厲的看著陳倫炯:“天家父子之事你跟著摻和什麽?皇阿瑪現在雖然寵你,可也有個限度,大哥即使有什麽錯處,說了什麽犯忌的話,皇阿瑪念著父子之事必會輕拿輕放,可你跟著,也不怕皇阿瑪把火發到你身上……”

陳倫炯笑了笑,和先前的疏淡不一樣,這次倒是暖了幾分:“謝公主提點,臣是被大阿哥硬拉去的,臣謝公主替臣解了圍。”

“得了”天瑞一擺手:“你也甭謝我,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隻日後好好的,順帶提點保成一些,便是謝我了,我也感激你。”

陳倫炯抱拳拱手為禮:“臣記得了。”

天瑞一笑:“即是如此,我且去了,你也趕緊回毓慶宮,若是拿不準大阿哥會不會再找你,便和保成請個假,在家躲兩天吧。”

說著話,天瑞邁步向前走去。

陳倫炯站在乾清宮外邊,直看著天瑞走的沒了影這才搖頭苦笑一下,朝毓慶宮方向走去。

天瑞這裏拉陳倫炯出去,康熙也便變了臉色,一臉嚴肅的看著保清:“你聽到了沒有,你妹妹尚且知道沒有學那海戰之法,沒有經驗,要打海戰便要先去學習,你長她兩歲,又參與朝政多時,竟然還不如她務實,竟生些異想天開的想法,你當台灣是那麽好打的嗎?台灣要是好打,朕至於等到如今?”

保清聽康熙這話頭重了,慌忙跪下:“皇阿瑪,兒子,兒子也學了海戰之法,不過尚沒見過海上戰役,便想去瞧瞧……請皇阿瑪恩準。”

“恩準,恩準”康熙一個折子扔下來,正好砸到保清的頭上,其實,這時候康熙並不算生氣,不管怎麽說吧,這孩子的心是好的,是想著為君解憂的,康熙不過是擔心保清罷了,他要真生氣了,砸保清的可不就是折子了,怕會改成紙鎮啥的。

“你這是逼朕了嗎?”康熙極生氣的質問保清:“你拿什麽去打海戰,你坐過那等大船嗎,你見過海上是什麽樣子嗎,海上風疾浪疾變幻無窮,一個不注意別說打仗了,能不被浪衝走就是好的了。”

“兒子和石頭一起去,石頭常年海上生涯,定是熟悉的。”保清還是很硬氣的,他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瞧瞧大清的這次海上之戰的。

“石頭,石頭在哪?”康熙早就發現天瑞拉陳倫炯出去了,這會兒忍著笑問保清。

保清四處一瞧,心裏暗苦,心道這個石頭真沒義氣,看皇阿瑪生氣他倒是先溜了,回頭一定要找他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