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保成爆發
天瑞在景仁宮的小廚房內親自殺魚做魚,什麽清蒸魚、紅燒魚、水煮魚……她要全做一份,反正弄了這麽多的魚,不做完扔掉是極可惜的,她可不能浪費掉。
她這裏殺魚殺的高興,內務府的官員可都愁苦壞了。
為啥?
那清宮之中,不管是皇帝,還是各宮的主子小主,屋裏的擺設,身上的衣飾,還有吃的用的全都是有份例的,要是份例外額外再想要東西,那幾乎是不可能滴。
所以,天瑞砸了她屋裏的東西,讓內務府補上,內務府真的不知道怎麽補,要知道,天瑞公主屋裏的東西都是獨一份的,這壞了,要到哪裏找再好的補呢?還有,這帳麵上又該如何做呢?
這補東西的事情還沒有搞定,就又有小太監來回報,說天瑞公主把禦花園皇上養的那些錦鯉都抓了吃,要讓內務府去外邊買上些草魚什麽的放到池子裏給皇上喂。
這消息一傳來,內務府好幾個管事一個沒坐穩,全都跌倒在地上,捂臉差點沒哭出聲來。
那些魚兒可是皇上的心肝寶貝啊,公主膽子大給抓完了,他們的膽子可是針尖似的小啊,可不敢真的買那些魚去唬弄皇上。
得,沒辦法了,別人看到這事情就當沒看到,不敢說啥,他們內務府卻不能置身事外,得上報啊。
話說,太悲摧了,這事情鬧的,不上報,皇上問起來沒法交待啊,上報了的話,公主怪罪下來,他們也得挨苦頭呢。
要知道,那二位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天啊地啊,這都是怎麽一回子事,咋滴這二位主就較上勁了呢?
內務府如實匯報,康熙接了內務府上報的折子,瞧了一會兒,這個心疼喲,那些魚可是他養了好幾年,好容易才養那麽大的,有些魚身上還生了些天然的吉祥字眼,還有漂亮的花卉,就這麽,就這麽給讓天瑞給煮了吃,康熙瞧的那個揪心啊。
他有心要叫天瑞來訓斥一番,可一想,他剛做了有愧天瑞的事情,這還心虛著呢,要真叫了天瑞來,怎麽訓斥?
再說,那個丫頭心計不凡,她故意招惹那些魚,誰知道憋著什麽壞心眼呢,康熙剛剛鑽了天瑞的套,可不想再跳坑了,話說,他老胳膊老腿了,可經不起摔的。
沒辦法,康熙隻好有苦肚子裏咽,打落牙齒和血吞,給認了。
為了自己顏麵,康熙心裏疼痛難忍,可還是放下折子,大笑起來:“釣的好啊,朕喂那魚好幾年了,前兒就打算釣幾條來瞧瞧,卻沒想到天瑞這丫頭真和朕想到一塊去了,先就給釣了,好,好啊……”
內務府官員頭上的汗滴答滴答直掉,嚇的連話都不敢說了,心說,皇上這是不是受刺激受大發了,給瘋魔起來了啊。
“行了”康熙拍了拍小炕桌:“你們再買些小魚苗放到池子裏就得了,這種小事情還值當得向朕上報麽,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
“是”內務府官員嗑了頭,小心的退出去,一出乾清宮那是撒開腳丫子的跑啊,就像是後邊有鬼追著似的。
內務府官員一走,康熙臉色就變了,別看他表現的很是高興的樣子,可這心,著實的疼的很呐。
他這裏還沒有心疼夠呢,那頭,梁九功捧著食盒進來,笑道:“皇上,天瑞公主著人給您送的菜品,才出鍋的,還熱著呢,皇上可是要用?”
康熙看著那食盒,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盯了很長時間,才一點頭道:“打開看看”
梁九功極利落的打開食盒,結果,那裏邊放了兩盤子魚,一盤紅燒魚,一盤糖醋魚,康熙一瞧,差點沒跌個跟頭,那可都是他的寶貝錦鯉做的喲
丫丫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康熙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就要去找天瑞算帳,可走了幾步,又有點泄氣,說實在話,康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天瑞丫頭給他冷臉瞧,他就在想,萬一要是去了,天瑞再拿話不軟不硬的給他頂回來,到時候,他可就裏子麵子一起丟了呢,話說,以那丫頭的口才,這還是極有可能的。
康熙自認毒舌功夫了得,八過,那也得看跟哪個比,要是跟天瑞一比,還真有點不夠瞧呢,他這一國之君,要真讓天瑞給落了麵子,還真不好辦呢,讓他去責打、懲處天瑞一頓,他也舍不得不是?更何況他家那十幾個小子可都和天瑞近著呢,要真打天瑞,那群小子還不得反了天啊,可是要不打不罰,額滴娘唉,這魚就白死了?
康熙走了幾步,回頭問梁九功:“天瑞一共釣了多少魚,都殺了麽,她是隻送了乾清宮一處,還是……”
梁九功也是很害怕的,陪著笑臉道:“皇上,您那一池子魚全沒了,公主做了全魚宴,給您這裏送了兩盤來,太後娘娘那裏兩盤,各位阿哥格格還有各宮主位一人一盤,就連長春宮的佟貴妃都送了去。”
得,康熙又退了回去,他還能說啥,他家老娘孩子老婆全吃了,他還要怎麽罰,隻好自己暗地裏哭去了。
這不但康熙關心這個問題,凡是天瑞送了魚的人除了禧貴妃和小十這對母子外,全都問了這個問題。
那啥,德妃是個精細人,看了魚就問了送魚的人,天瑞都送了哪些地方,得知所有的人都得了去,便也極痛快的吃了,惠妃宜妃幾個也是,就連佟貴妃也把那魚吃的一點不剩。
話說,老康的那些妃子們早就看他那些魚不順眼了,老康一有時間就喂魚,很是耽誤了和妃子們相親相愛的功夫,所以,每次逛禦花園的時候,那些妃子們看到那些錦鯉就恨得咬牙切齒,感覺自己一個大活人,在皇上心裏還不如一條魚來得有價值呢。
這次天瑞把魚都殺了,她們也覺得很是痛快,全都興高彩烈的吃魚。
尤其是禧貴妃和十阿哥這倆人。
十阿哥在禧貴妃宮裏,母子倆對坐著吃魚,小十吃的滿嘴的流油,一邊吃一邊喝水,頭上的汗珠滴答滴答直掉,吃了好一會兒才抬頭道:“額娘,這魚真真的好吃,不愧是皇阿瑪喂的魚,就是比別的魚好吃,嗬嗬,不知道姐姐那裏還有沒有,有的話,晚上再去吃。”
禧貴妃伸手一拍十阿哥額頭:“行,晚上吃的話,記得給額娘捎上點,這魚,就是好吃。”
十阿哥連連點頭,一臉的討好忠犬笑容:“額娘放心,兒子就忘了誰,也不能忘了額娘不是?”
“得,別學你八哥那油嘴滑舌了,趕緊吃吧”禧貴妃夾了一筷子魚就把小十的嘴給堵上了。
各宮動態報到天瑞這裏,搞的天瑞大笑不已,好一會兒才一捂嘴道:“我知道了,春雨啊,本公主累了,先休息一會兒,明天咱們再繼續玩。”
跟在天瑞身後的春雨被門檻一絆,撲通就跌個跟頭,她也顧不上疼還是不疼,趕緊站起來,內心小人默默流淚,公主啊,饒了奴婢們吧,奴婢們心髒不行,著實承受不住啊。
天瑞回身,要去榻上休息,這時候,夏蓮匆匆進來,一進門就道:“公主啊,您快去瞧瞧吧,太子爺大發雷霆,要把毓慶宮所有奴才都杖斃呢”
天瑞回頭看了夏蓮一眼,頓時冷下臉來:“杖斃便杖斃,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保成早該這樣做了……”
話還沒說完,天瑞轉念一想這事情不對,便對夏蓮道:“給我更衣,春雨,著轎子備著,咱們馬上去毓慶宮。”
“是”春雨和夏蓮全都一行禮忙碌起來。
夏蓮給天瑞換了一身紫色繡粉白碎花的袍子,頭發隻綁了兩條辮子,隨意的紮了一條通草絨花,連花盆底鞋都沒穿,腳上套了紫色繡花鞋,春雨讓人抬了轎子來,天瑞鑽進轎子裏邊一跺腳,小太監就抬著她飛跑起來。
很快天瑞就到了毓慶宮,扶著春雨的手下了轎子,腳下不停的推門進入,就看到保成一臉冰霜的坐在正堂廊下的台階上,手指底下人大聲道:“給孤狠狠的打,打死算孤的,這些該死的奴才,孤重病在身不知道好好伺侯,反而盡嚼舌根……”
就聽得劈哩叭啦一陣的響,還有那哀號的聲音,哭爹喊娘的聲音。
春雨和夏蓮兩個人一進來,看到這種景象,全都嚇著了,一個個小臉慘白慘白的,都極小心的跟在天瑞身後,就怕自己也被殃及到了。
天瑞冷眼瞧過去,就見滿院子的人,院子裏也不知道放了幾條長凳,每個凳子上都趴了人,更有侍衛舉著那廷杖手起杖落,打在那些人的屁股上,腰上,有些人已經被打的出了血,風一吹過,滿院的血腥味。
鬆開春雨的手,天瑞走的更快了些,邊走邊道:“都是做什麽的,堵了嘴再打,驚著主子們可怎麽辦?”
侍衛們手裏的廷杖差點掉下,本以為天瑞公主來了會勸著太子爺一些,不要這麽大造殺孽,可哪知道,這位更狠,連喊叫都不讓人喊的,而且,瞧著天瑞公主的樣子,一臉的寒冷如霜,簡直比太子爺更具威勢呢。
沒辦法,侍衛們隻好找了布條什麽的,把人的嘴全堵了,再繼續打。
“姐姐……”看到天瑞走過來,保成也坐不住了,趕緊走下台階伸手去扶天瑞。
天瑞擺擺手:“你自坐你的,照我說來,你早該這個樣子,瞧瞧你宮裏的人都成了什麽樣,你昨兒病成那樣,竟連個伺侯的人都找不到,這哪裏行?所幸的是你自來身子骨好,自己抗了過去,不然,若真有個好歹,便是把他們都抄家滅族都是不夠的。”
天瑞這話聲音極大,聽到那些人耳朵裏,全都覺得慘乎乎的,心裏怪害怕的,抄家滅族啊,哪個人敢擔這個罪名呢。
“姐姐說的極是。”保成笑了笑,也沒有坐下,隻和天瑞並肩而立。
兩個人一樣的出色容貌,一樣的一身華貴孤傲,站在一起,若是不看裝束,真的是分不清誰是誰呢。
天瑞扭頭,在保成耳邊小聲道:“你把人都打死了,怎麽去查那幕後真凶?若是揪不出是哪個人暗害你,我又如何安心?”
保成低頭,拉拉天瑞的手:“姐姐放心,這都是做給人看的,孤不傻,那些有嫌疑的早控製起來問口供了。”
天瑞這才點頭:“即是如此,我也放心了,你且發落著,到時候來個引蛇出洞。”
保成一笑:“孤曉得……這還是孤和石頭商量的……”
說起陳倫炯來,天瑞頓時拉下臉來:“奴才們錯了,要打要罰由著你,隻別老坐在風口上,萬一再生了病如何是好?”
保成一愣,不知道天瑞和陳倫炯又怎麽了,瞧著天瑞這樣子,似乎極生氣,難道,陳倫炯這小子竟做了什麽對不住天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