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六章堵在門外的額駙
既然自家幾位弟弟確定了弟媳婦的人選,天瑞就得趕緊去促成此事,她進屋換了一身衣服,水紅的袍子上繡著淺黃的大朵蓮花,頭發盤起,戴了鑲翠的鈿子,又插了一支鑲珠金鳳,鳳口處顫顫微微落下一串的流蘇來,正好在天瑞腮邊打晃。
收拾完了之後,天瑞對冬末道:“你且守著,額駙要是回來就說我進宮去了,中午或者不回來吃飯,讓他一個人用些。”
“是!”冬末笑著應了下來,等把天瑞送出門之後,這才返回收拾屋子。
天瑞這裏進了宮,把小四和小五的主意和德妃還有宜妃一講,德妃倒是沒什麽,也就隻宜妃臉色很不好起來。
天瑞可不管她們臉色好不好,反正她是答應了三位弟弟要給他們做主的,自然不能允許別人破壞,就笑笑道:“這都是他們三個的主意,我想著他們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這事情是不能強求的,再者說了,不管是他他拉家的,還是董鄂家的格格,都是好的,兩位母妃也是見過的,既然如此,何不痛快答應下來。”
德妃輕笑,放下茶杯道:“公主這話說的很是,我聽著也是這麽個理兒,就照公主說的辦吧,我和宜妹妹抽空去請示一下皇上,讓他傳旨吧。”
說著話,德妃有些得意的看了看還在愣神的宜妃,雖然不是很滿意他他拉氏,不過,相對於五阿哥選的董鄂氏,他他拉氏還是好的,家裏清貴,不過,也不打眼,也不知道五阿哥是怎麽想的,怎麽偏偏就選中了董鄂氏,這不明擺著給宜妃添堵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德妃是很樂意看宜妃不順心的。
宜妃瞪了德妃一眼,咬了咬紅唇,這種時候了,她不認也得認,便也輕笑起來:“是這麽個理兒,瞧我都喜歡的忘情了,倒是讓公主和德姐姐見笑了。”
見這兩個人都應承下來了,天瑞便也放了心,這兩個人雖然有心計,可當著她麵應下來的事情,她們還是不敢不辦的。
事情辦妥了,天瑞瞧著天色還早,原想著去瞧瞧康熙的,可又一想最近幾天合約簽好了,那三國的使臣也要回國,康熙忙著招待,也沒多少空子,就打消了這個主意,隻往慈寧宮去請了個安,就坐著馬車回府。
她才出了宮門口,就見公主府的一個小太監叫小張子的,正站在外邊東張西望,一臉著急相。
天瑞過去看了他一眼,眉頭微皺,問道:“這是怎麽的?你站在這裏張望什麽,跟做賊似的。”
小張子一看天瑞出來,趕緊跪下行禮,站起來後一臉的愁容:“回公主話,是冬末姐姐讓奴才來等公主的。”
“哦?”天瑞更加驚異,冬末的脾氣她還是了解的,若不是什麽大事情,是絕對不會讓人過來找她的。
“可是府裏有什麽事?”天瑞叫小張子到一旁細心詢問。
小張子擦了一把汗,壓低了聲音道:“實在是大事啊,今兒額駙爺出門辦事,趕晌午的時候回府,卻不料被兩個不長眼的奴才給衝撞了,不讓額駙爺進府,額駙爺也是好性子,便騎馬回了忠靖侯府,隻冬末姐姐聽到這件事情,讓人尋額駙爺,又讓奴才來跟公主講一聲。”
一聽這話,天瑞俏臉立馬板了起來,一雙柳眉挑上去,一股淩厲的氣勢散發出來,更是把小張子嚇的不敢作聲。
“是哪個人如此大膽?”天瑞聲音裏帶了寒意,心說這幾天公主府倒還是太平,她原想著已經出宮來了,這裏以後也是她的家,就對這些奴才們寬容了很多,一些事情也就當沒看到,隻讓春雨幾個處置,卻沒想到,真有人膽子養肥了,敢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了。
“公主!”小張子聲音更小了:“是內府派來的兩位精奇嬤嬤,她們說這是曆來的規矩,額駙是不允許住在公主府裏的,先前她們不說是因為公主新婚燕爾的,不好說什麽,可這成親也有一段時間了,自然得按著規矩來,沒有公主的傳喚,額駙爺不準進府,還有……”
小張子越說越是為難,話都說不清楚了。
天瑞氣的瞪他一眼:“本公主虧待了你是怎麽的?早上沒吃飽飯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老實說,她們都說什麽了?”
小張子無奈,隻好有些結巴的說道:“她們說,她們說,公主也不可能每日都召見額駙的,公主怎麽說都是金枝玉葉,傳喚額駙都要記檔的,還要送內務府驗看,但凡是個麵皮薄的,哪有女子整天和男人親親我我的,要是傳到內務府去,不但讓人笑話,連她們臉上也無光。”
這下子,天瑞真正的火大了,一跺腳,也不用人扶,直接上了馬車,對小張子道:“你坐到車轅上,讓他們車趕的快一點,本公主要趕緊回去。”
“是!”小張子應了一聲,老老實實坐到車轅上,催著人趕車。
天瑞坐進車內,從湯婆子裏倒了茶來喝,才喝了一口,卻想她已經被人欺到頭上了,就火大的再也喝不下去,把茶杯重重放下,那戴了長長金色甲套的手在小案上劃過,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
她眉頭緊擰著,深吸了幾口氣才緩了下來,剛才天瑞還真是給氣壞了呢,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有生過這麽大的氣,真是恨不得立馬把那兩個不長眼的嬤嬤給抽筋扒皮才好。
天瑞心裏也明白,那些內務府的嬤嬤陪嫁過來,大多是打著把持住公主和額駙,然後從兩個人中間撈點油水的主意。
而天瑞是大清有史以來嫁妝最豐厚的公主,陳倫炯雖然是漢人,可到底有著爵位,而且,也頗有錢財,那些嬤嬤眼瞧著金山卻沒處下手,自然是著急的。
這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是自古真理,兩個嬤嬤也不能例外,耳聽著別的嬤嬤們在公主府作威作福的事情,自然是眼饞心熱的,也就忘了危險,敢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大著膽子用酸話來諷刺她,把她講成那臉皮厚沒體統,離了男人就不能活的。
而且,這兩個老東西還不知天高地厚,欺陳倫炯是漢人,連一點麵子也不給,就把人堵在門口,這萬一要是讓人瞧見會怎麽說,不說是奴才們大膽,反而說她無情,怕陳倫炯也會在同僚們中間抬不起頭來。
越想,天瑞越是氣憤,又大聲催了一次,讓車子趕快一點。
公主府離皇城並不遠,沒一會兒功夫,車子就到了府門口,天瑞下車,踩著花盆底子鞋,昂首闊步的就往內院走去。
一路上奴才們見了她行禮,她也隻是點一下頭,那滿麵冰霜瞧的人心驚,任是誰都想躲著一點。
天瑞養在宮裏多年,又是康熙親手教養長大的,氣勢自然是不一般的,她這會也不再收斂,氣場全開,真是有種傲視一切的大氣,再加上她身懷空間,又修練的有一點成就,那架勢自然不是什麽人都能招架得住的。
就聽著花盆底子鞋敲擊青石路麵的聲音,院子裏不管是管灑掃,還是管雜務的奴才都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那是鴉雀不聞,一時間,更加的讓人氣悶。
很快,天瑞進了內院,不待進屋子,就對迎過來的冬末厲聲道:“把春雨幾個都叫過來,今兒你們倒是給本宮好好的交待一下,本宮把府上事務交給你們管理,你們就管出這種事來?”
冬末嚇了一大跳,趕緊跪下嗑頭,卻不敢辯駁,起來之後悄悄退出去找春雨幾個姐妹。
冬末不是傻子,瞧著這事情不好,就趕緊叫了個小太監一溜小跑的出去,到離公主府不遠的地方找於嬤嬤來。
天瑞出嫁,念著於嬤嬤養育她多年,和家人聚少離多,現在年紀又大了些,也是該好好享福的時候,就特別的開了恩,讓她回去和家人團聚。
於嬤嬤不放心天瑞,不過也想念家人,合計之下,就在離公主府不遠的地方買了三進的宅子,一家人搬過去住,也好方便她隨時向天瑞請安。
冬末知道天瑞今天火氣大,怕所有人都落不了好,就去搬於嬤嬤這尊大佛,希望於嬤嬤能給她們求求情。
天瑞進屋,坐在主位上,先喝了一口涼茶,壓了一下火氣,一個小宮女拿了拖鞋來給天瑞換,天瑞隻擺手讓她退到一旁去。
不一會兒,春雨、夏蓮、秋楓、冬末四個人進了屋,今天的事情四個人都知道,一見天瑞黑著一張臉,這心裏都直打鼓,四個人進門就跪了下來,春雨到底膽子大一些,小心說道:“都是奴婢們的不是,公主有氣,隻管打罵奴婢們,千萬不要氣壞了自己。”
天瑞冷眼瞧著四個丫頭,慢悠悠喝了一口涼茶,又過了好一會兒,春雨都撐不住了的時候才放下茶杯,慢聲道:“不是你們的錯,難道還是我的錯了不成?”
“奴婢不敢!”春雨趕緊嗑頭。
“我隻信任你們四個,又想著讓你們多學些東西,就把府裏交給你們打點,隻想著你們是好的,哪知道,你們竟然遇事隱瞞不報,我隻不信,那司、李兩位嬤嬤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可見的是你們疏忽了,以至於讓今兒額駙的臉麵都丟到地上去了。”天瑞冷聲數落四個人。
春雨幾個更是驚嚇連連,一個勁的嗑頭認罪。
過了好一會兒,天瑞瞧見敲打的差不多了,這才緩和下來道:“罷了,你們也都不容易,且先起來吧,冬末,你跟我好好說說,今兒都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