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這個女人住一間房,你要是不出來陪我吃夜宵,麵對這張臉我今晚肯定會失眠,失眠倒是不要緊,我就擔心我會忍不住半夜爬起來用刀子在她臉上劃一個不好縫合的傷口……你知道的,我身上有剪刀。”

楊采薇在這段話的後麵加上了一個微笑的表情,我雖然知道她大概率是在開玩笑,但還是覺得有些悚然,因為這個女人和我一樣十分的情緒化,鬼知道她會怎麽樣。

為了避免她說的情況出現,我隻好忍著寒冷從**爬起來,頂著大半夜的寒風坐電梯下了樓,然後騎車過去找她。

我剛到盛天大酒店樓下,正準備打電話給她,又覺得不妥,於是準備發消息叫她下來。

結果我把消息發出去幾秒鍾,她就已經穿好羽絨服從酒店大廳走了出來。

“怎麽這麽快?”

“我就住臨街的房間,看見你騎著車過來了。”

楊采薇隨手朝著樓上一指。

我下意識的抬頭一看,黑漆漆的樓宇在夜色之中看不真切,但是從樓上的房間內卻是可以借助樓下的燈光看清楚周圍的。

盡管薑雪沒那麽無聊,不會大半夜不睡覺在窗戶吹冷風,我還是對楊采薇說道:“你不是要吃夜宵嗎?你車在哪兒?開車過去吧。”

“在地庫裏麵,不過我懶得去開,就坐你這個唄。”楊采薇看著我**的仿賽躍躍欲試。

“我就一個頭盔。”

“你騎慢點不就行了嗎,反正半夜又沒查車的。”

“你還挺有經驗是吧?”我狐疑的看著楊采薇,但還是取下了頭上的頭盔遞給她,道:“戴上。”

“你戴就好了,我相信你的技術。”

“我技術過關的很,我是怕你萬一被人拍到,明天的頭條沒準又是:楊采薇深夜幽會不明男子,上演街頭飆車。”

楊采薇淡淡一笑:“不錯,這次的標題有點那個意思了,不過還差點味道,下次繼續努力。”

“滾蛋。”

我催促著楊采薇上車,同時又抬頭朝著樓上看了一眼。

楊采薇發現了我的舉動,自然瞬間就猜到了我的用意,當即鄙夷的說道:“你犯得著麽你?你覺得薑雪會不會那麽無聊大半夜在窗戶口那兒看你?”

被她看穿心思,我忍不住尷尬一笑,問道:“你用什麽理由出來的?”

“你有病是不是,我去哪兒用得著和她匯報?我隻是不想秦煌的父母多想而已。”

“什麽意思?”

“你這車坐起來好難受啊。”楊采薇已經把她的大長腿跨上了車的另一端,整個人很颯的坐在了我後麵。

她戴上頭盔皺了皺眉,道:“有點腰軟。”

“這車你得盡可能的往前麵坐,你坐後頭坐不住,隻能貼著我把我抱緊。”

“什麽奇葩設計?”

“我哪兒知道,沒準人家就是專門這麽設計的,就是方便帶妹。”

楊采薇聽完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依言往前麵靠了靠,一雙手臂輕輕摟住了我的腰。

我能感覺到她貼在我的後背上,不過戴著頭盔的緣故,我隻覺得有點咯人,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我提醒道:“坐穩了。”

“好。”楊采薇摟我的手臂多用了一些力。

深夜的涪城街頭並沒有什麽車輛,加上是冬季,行人和車子就更少了,我以一個不慢的速度行駛在道路上,初時楊采薇還有些緊張,一直讓我慢點騎,不過很快她就適應了這種風從耳邊刮過的感覺。

她甚至還很想把頭盔摘了吹吹風,在我的強烈製止下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問你個問題哈。”

“問。”

“很多年前你是不是也這樣帶著薑雪在這條街上就這麽騎?”

“可不是麽,不過那會兒我比現在囂張多了,擰油門的時候巴不得把發動機都給轟爛,聲音越大越好,最好是整條街都能聽得見。”

“小癟三……”

楊采薇罵了一句,我覺得她似乎想掐我,但礙於我在騎車,終於還是放過了我,一直到我騎到目的地,她才在下車的時候裝作不小心似的狠狠在我腰上擰了一下。

“嘶——你屬狗的啊?!”我頓時痛得咬牙切齒。

不用看也知道,這一下肯定讓她給我掐青了。

“我屬貓,狗可沒我這麽鋒利的爪子……”楊采薇耀武揚威的朝我比劃了一下自己蔥白的手指,又狡黠的笑了笑:“不過也不一定,沒準下次就屬狗了,具體要看你惹不惹我。”

“老子哪裏惹你了?”

“就惹了,略略略。”楊采薇朝我做了個吐舌頭的動作。

我看著她幼稚的舉動,突然就覺得有些無語和好笑,本就不多的氣也跟著消了下去。

她很自然的挽住了我的胳膊,問道:“來這裏幹嘛?”

“你不是要吃夜宵嗎?這家的燒烤很好吃。”我隨口說道,朝著下方漆黑的小巷子努了努嘴。

巷子裏泛著昏黃微弱的燈光,我知道這家店是通宵營業的,無論春夏秋冬都是如此。

楊采薇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吃燒烤嗎?可是我來著大姨媽啊。”

“這家的燒烤不辣,再說都這個點了,你還想吃什麽?”我一邊勸說著她,一邊已經忍不住朝著巷子裏麵走了過去。

好幾年不來,我很想再嚐一嚐當年的味道,那時候經常和一幫朋友來這邊吃夜宵擼串,喝山城啤酒喝到吐。

還有薑雪,那時候的薑雪是愛我的。

迅速拋開那一絲不應該出現在此刻的情緒,我領著楊采薇朝著昏暗的小巷子裏麵走去。

雖然楊采薇知道我並不會對她不利,但她還是下意識的有點緊張起來,挽著我胳膊的力度都比剛才要大了一些。

穿過黑暗,終於來到了這家已經年久失修,連招牌都已經被油煙熏得有些看不清楚字了的‘二哥燒烤’。

二哥在當年就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板凳,如今恐怕都六十多了,他頭發花白的坐在櫥窗裏麵抽著煙,聽到門外有動靜傳來,這才抬頭朝著我和楊采薇瞅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