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紅漆大棺材 我的道門生涯 天下書庫
那賤人說的起勁,抽了最後一口煙,竟然用手在我自行車車把上把煙頭摁滅了:“這個羅教非道、非佛,是集佛、道兩教的教義形成的一個宗教,在整個明朝時期與‘悟明教’比肩,也可以說是整個明朝最大的宗教,像白蓮教,那時候還隻是孫子級別的,這羅教傳世五本經書,總共六冊,不過這些都是表麵的信徒習練的,真正的精髓,是一本叫做《大梵天訣》的不傳秘法。”
我嫌棄的拍了拍車把上的煙灰:“你不會就是羅教的教徒吧?知道的太多了。”
他給了我一個白眼,指了指我胸口的木牌,說:“真空家鄉,無生父母,咱倆差不多。”
我低頭看了看,忙捂住木牌:“你少打我牌子的主意,這個我可不賣。”
這塊木牌,是姥姥留給我的,上麵的確寫著:“真空家鄉,無生父母”,不過,想打我這塊兒寶貝的賊主意,門兒都沒有!
他一臉的不屑:“你這麽得瑟,早晚出事!別囉嗦了,這驢蹄子你買不買?”
我說:“買,當然買了,你就賣我七八個吧,我要五十年年份的。”
他伸出手說:“五十年的一隻一千六!”
我覺得我眼珠子都快出來了:“我去,你搶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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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的看著我:“買不買?買不買?不買拉倒。”轉身就要走,看他那倔強的樣子,不像作假。
我慌忙拉住他,這貨說的玄之又玄,現在不在他這裏買,估計我一輩子都見不到真正的黑驢蹄子了:“那三十年的呢?多少錢?”
“三十年的六百。”
這也太貴了,就一個驢蹄子而已,放了三十年估計都臭了吧?竟然賣我六百,我搖了搖頭:“太貴了買不起,你還是賣給別人吧?”這人絕對是個騙子,要麽就是神經病,索性不再去理他,轉身推著車子就走。
誰知沒走出幾步,就聽到他怪聲怪氣的在我身後說:“最低價一百五一隻,你到底要不要?”
我真想不出,這麽俊美的一個男人,竟然能夠發出這麽猥瑣的聲音,看著他那副賤兮兮的樣子,我的心裏不禁一陣陣的想吐酸水,還要吐他一臉。
但是想了想,也確實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買到驢蹄子,隻能向他妥協,一百五一隻也差不多,畢竟這是關係到自己生命的大事,這幾個小錢還是得花的。
我想了想說:“一百五就一百五,來一千塊錢的,給七個啊!”
他奸計得逞,一副小人得誌的說:“要不是看你一臉的衰相,這個價格我都不能賣給你,走吧走吧,到我家裏去拿。”
“你家,你家在哪兒?你跟個要飯的似的,你還有家?”
他在前麵走著,已經走出了很遠,好像根本沒有聽到我說話,我急忙推著車子追上去,又問了一遍說:“你家在哪兒?”
他回過頭看了看我說:“騎車大概二十分鍾吧。”
我說:“那你就這麽走著回去?”
他冷冷地說:“不然怎麽樣?用你的死飛駝我回去嗎?”
我晃了晃手中的死飛,說:“你要是想騎在輪子上,我一點意見也沒有!”
“傻屌,廢話可真多,馱不了我就趕緊走。”
這人真是得瑟,看著他那滿頭雞窩似的黃頭發,我真想一腳踹上去,左勾右勾上下勾拳給他來一套。但好歹人家也是個幹大生意的老板,我有求於人,就不能不低姿態了,一路上我沒有再和他搭話。
反正這種神經病,真是不能和他愉快的聊天,我騎著車子他徒步行走,我倆一前一後。
這個人不說話的時候特別吸引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他的腳步很快,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出來一樣,那麽的標準又精確的距離,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人,真是個奇怪的怪物!
走了好大一會兒,我們進了一條胡同,胡同不太寬,隻能容下兩個人並肩而行,這是一條背街的後胡同,很靜沒有鬧市的繁雜。
在胡同的盡頭,有一扇老式的黑漆大門,上麵貼著一張已經破舊了的門神畫,看起來詭異的很,不是秦瓊也不是尉遲恭。
這怪人輕輕的推開大門,像做賊一樣,門沒鎖,發出吱哇的巨響,他輕輕抖了一下,雖然很不明顯,但還是被我看到了。我簡直懷疑他是不是要入室偷竊,提心吊膽地尾隨著他跟了上去。
不進門真看不出來裏麵是別有洞天的一個大院子,讓我吃驚的是院內竟然擺放著一口紅漆棺材,我嚇了一跳,站在門口不敢再往裏去。
他依舊沒有要停的樣子,我大聲喊道:“喂,你要去哪裏?”
這時他才停了下來,回過頭來對我說:“當然是進房間給你拿驢蹄子。”
我指了指院子裏的那口紅漆大棺材,說:“你們家就把這玩意兒放在院子裏?”
他又用那種屌到不行的表情看著我:“這是上好的壽棺,放在院子裏用來招財的。你懂個屁呀!傻屌。”
一句話就被他衝悶了,我憋屈的喘不上氣來,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搖了搖頭說:“我在門口等你,你拿了趕緊出來。”
他點了點頭,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進了客廳裏。
那口紅漆大棺材就在我的眼前,從外觀上看,年歲有些久遠。
很多地方都已經腐朽了,棺材與地麵接觸的位置是一灘汙水,潮濕的地麵生出一片綠色絨毛,我能嗅到腐臭的味道。
棺材上跟鬼畫符一般,用金色油漆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和那個怪人在街上寫的字差不多,棺材還用紅色的墨線捆著,很神秘很嚇人,讓我想起了電影裏那些恐怖的鏡頭。
夕陽斜照在我臉上血紅血紅的,雖然陽光略暖,卻擋不住那口棺材發出的陰森森氣息,看的我周身涼颼颼,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不敢再看它,轉過頭想在院子裏找出另外一處風景緩和緩和緊張的心情。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想要挪開的視線,卻根本不受我自己控製,仿佛魔怔了一樣被勾著去看棺材。
我使勁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剛挪開視線,就又被那口棺材吸引了過去,我覺得有一種力量促使我必須看清棺材上麵寫的字。
我本身離棺材稍微有些遠,根本看不清楚,這股古怪的力量強迫著我放下自行車,一步一步向它走去。
我的內心一邊掙紮著要擺脫這口棺材,一邊又強烈的渴望想要看明白上麵寫的是什麽,急的都快要尿褲子了。
正在我內心中做著激烈的掙紮時,棺材的棺蓋突然咚的一聲響,竟然顫了一下,嚇得我一哆嗦。
難道這棺材裏還有人,我悄悄的安慰我自己,最近沒有休息好,定然是眼花了。
連退了幾步,好不容易安撫了慌亂的心情,結果那棺材又咚的一聲巨響,棺材蓋兒再次顫了一下。
我嚇得猛咬自己舌頭,疼痛使我精神緊繃,擺脫了強迫自己的那股力量,拔腿就推著車子朝門外跑。
剛跑出門外,那怪男人就喊住我說:“嘿,傻屌,你幹嘛去?”
我不敢再進院子了,在門外喊道:“那口棺材會動,嚇死我了,你搞什麽鬼?”
怪人沒有了聲音,過了一會兒,他從門裏走出來,依舊是那種鄙視的表情看著我,說:“廢話,棺材裏當然裝的是死人,難道還把一個大活人裝進去?”
“死人!你竟然把一個死人放在院子裏,你是瘋了,神經病啊!”
“多管閑事!”
我看到他的手裏提著一個黑袋子,裏麵鼓鼓囊囊的,他也看到我在盯著那黑袋子,伸出兩隻手撐開袋子讓我看,說:“黑驢蹄子,保證三十年的,少一天,我賠你一萬。”
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多少年的,隻看到這些黑色的驢蹄子上麵纏著金色的線,和那棺材上金色的文字是同一種顏色。
我說:“行行行,要了要了要了。”
他擺出一副讓人想掐死他的表情,說:“看你傻嗬嗬的,多送你一隻,一千塊錢七個,自己數數。”
我接過袋子,怕他騙我,數了數,確實是七個。
掏出錢包,點了一千塊錢遞給他,說:“行,那我就先過去了,孫子兒,你把屍體放在院子裏早晚讓鬼纏了身。”
說完這句話,我壓根兒就沒想等他反駁我,騎上我的“死飛”就往胡同外跑,生怕再被他奚落一頓,這位長相俊俏如美人的男人,美若似妖,但猥瑣的神情實在讓我不爽。
誰知他不依不饒,在我背後喊道:“你不用跑,咱倆早晚還會再見麵的,記住我的名字啊!我叫秦歌,你個傻屌。”
我懶得理他,管你是情歌還是陝北民歌呢?反正驢蹄子是拿到了,用不著再跟這神經病瞎白話了。
順利拿到了驢蹄子,提心吊膽一路飛奔,生怕怪人追上來又跟我得瑟兩句,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口紅漆棺材,抑鬱的不得了。
驢蹄子拿到了,天色尚早,又跑了一趟五金商店買了兩盞疝氣燈。
墓裏太黑,有了這大功率燈泡,地底下還不跟白天一個樣。
打了電話給老黑,卻是關機了,大概這家夥正在與敵軍做著激烈的戰鬥,顧不上開機,於是發了條短信過去:老黑,晚上八點,歡喜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