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他可能是蚩尤
他抬起頭的時候,我看到那雙無神的眼睛,流出了淚水,然後他再次跪拜,淚水滴在地麵上,很快就融化進泥土裏。
“不是我,你別問我了,不是我。”我覺得自己瘋了,他每次問我,我總覺得我是在和自己對話,可是當他跟我對話的時候,我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我,我覺得我自己好像已經人格分裂了,我嚴重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這個人其實並不存在,真正對話的就是我自己和我自己的心。
他跪了一會,“嗬嗬嗬”的笑著,站了起來,他從地麵上撿起一把武器,輕輕的撫摸著。
冷汗從我後背上流了下來,他選的是那柄寒光隱隱瓷器一般的鉤子,我甚至可以感覺到那鉤子砍在我身上的感覺,那種骨肉分離的感覺,他要做什麽,難道要殺了我嗎。
他撫摸了一會兒,扭過頭:“人,為什麽要習武?”他問道。
這問題並不古怪,就像兩個多年不見的好友,在互相對話。
“強身健體。”我答道。
“人,為什麽要修道?”他又問。
“驅魔衛道。”我又答道。
他突然又一次的癲狂了起來,“嗖”的把鉤子扔向我,速度很快,我猛地一偏頭,勉強躲過去,那柄鉤/一/本/讀/ ybd子砸在金棺上,深深的切了進去。
“胡扯!!習武就是為了殺人,修道為的是長生!習武融進修道中,為了長生,所以不斷殺生!”他的雙手緊緊的攥著,雙眼幾乎要迸出鮮血。
我的心顫抖了一下,並不是因為那柄鉤子差點砸到我,而是他說的話,深深的觸動了我的心髒:“你,說的好像有道理。”
他幾乎要撲上來,但是隻是衝了一步,又快速的退了回去,怯懦的低著頭,用那雙血紅的眼睛偷偷看著我,可憐的像一個失去了玩伴的孩子,他唯唯諾諾的說:“那你……為何要封印我。”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胸中一口悶氣快要憋炸了,怒吼道:“我特麽的根本不認識你,誰特麽的封印你了,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似乎也受到了驚嚇,慌亂的用手抱住頭:“我,我是,我是……蚩尤!”
冷汗,刷的一聲從全身落了下來,整個身子都在因為他一句話而顫抖起來,耳朵嗡嗡作響,他竟然說他是蚩尤!
“你,你,你是蚩尤?”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皺了皺眉頭“那你說我應該是誰?”他的聲音有些失望,接著又說道:“不,我不是蚩尤,蚩尤在下麵,我是……”他突然愣住了,過了一會他抱著頭蹲下,然後又站了起來,再蹲下,再站起來,然後直勾勾的看著我:“蚩尤在下麵。”他說完,突然撲了上來。
我根本沒有防備,嚇得幾乎要攤到在地上。
他並沒有衝我來,而是跑向墓室的圓心中,他撲騰跪在了地上,不斷用雙手刨著地麵上的土,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看著他奇怪的背影,我覺得自己才瘋了,這個人到底是從什麽地方過來的,簡直是莫名其妙。
他不斷用雙手在地上刨著,鮮血從他的指尖流出,染紅了地麵,但是他全然不顧,還是瘋了一樣的刨著土,口中不斷的念叨:“蚩尤,蚩尤,蚩尤!”
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悄悄的向那堆兵器走去,從裏麵挑出來一把劍,我要隨時防備這個瘋子向我撲過來,我不能去阻攔他做瘋狂的事情,隻能靜觀其變。
他挖了好久,幾乎要挖出一個可以把人埋進去的深坑,突然站了起來,他扭著頭看著我:“不對,不是蚩尤。”
他晃了晃頭:“我是伏羲!”
“尼瑪蛋,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吧?”我實在忍不住,大罵起來。
他愣住了,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麽生氣。
他再一次的跪在地上,又開始刨土,這次他沒有念叨什麽,隻是不斷的扒著土。
我就站著一動也不動,看看他到底能扒出來什麽東西,也許是一具屍體,也許是什麽都扒不出來,這個人就是個瘋子。
他竟然真的扒出來東西了,是一口碧玉的棺材,棺材幾近透明,墓室裏的燭光昏暗,看不清裏麵有什麽,他不斷的在棺材周圍扒著土,我幾乎快要看不到他了。
終於,他把整口棺材都扒了出來,然後用力推開棺材的蓋子。
我的頭發都豎了起來,這個瘋子想要幹什麽,我伸著頭向棺材裏麵看去。
裏麵,是空的,什麽都沒有,就是一口玉石做的棺材。
他跳了起來,跳進棺材裏,咧著嘴對我笑,並伸出一支手指,晃來晃去:“你等等,我馬上就知道我是誰了。”
他說著,竟然躺進了棺材裏。
他說:“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
冷,無盡的寒冷仿佛包圍了我,我的身體在不斷顫抖,那口棺材竟然是他的!
他本就應該躺在棺材裏。
他究竟是怎麽出來的!
我的嘴唇有些發麻,一句話也說不出,牙齒都跟著在打顫。
他還在說著:“這就是我,嘶,我究竟在這裏躺了多少年了呢?”
好一陣的沉默,他沒有再說一句話,仿佛睡著了一樣。
又過了好久,依舊沒有說話,我有些站不住了,這種寂靜很容易讓心理崩潰。
“喂?”我小聲的衝棺材裏喊道,雖然離他很遠,但是我相信他一定聽得到。
沒有回複,不自覺得我又向後退了幾步,直到退到墓室的牆壁上,後背緊緊的頂著墓牆,這才裝起膽子大聲喊道:“喂!”
依舊沒有回複。
我已經失望了,也許他睡著了,他不過是個瘋子而已。
但是就在我絕望的時候,他突然從棺材中跳了起來,他的頭發已經散亂了,臉上滿是淚水。
他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我,眼中不斷有淚花閃爍,他呢喃的說:“為什麽,為什麽要封印我。”
我咽了口口水,潤了潤幹燥的嗓子,想要說些什麽,卻說不出來,隻能哼哼兩聲。
“你有沒有想過我有多痛苦?十萬年了,這十萬年你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嗎?”他的聲音變得溫和了起來,但是依舊如同從鋼管中發出來的回音。
我的心快速的跳動,就是說不出話來。
“我每天在漆黑的棺材中,你知道我有多寂寞嗎?”他不斷的哭著,說的我心如刀絞,就像許多年的兄弟在向我傾訴苦衷一樣。
“還有你們!”他單手揮了一個大圈,我知道他指的是那八口金色的棺材:“你們****夜夜困著我,知道我又多難過嗎!”
“你們知道嗎!”他突然大聲吼了一聲,聲音震得石室都在搖晃。
那八口棺材也震動了一下,棺材板竟然集體的慢慢移動,慢慢的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