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性情大變的大角蟲 我的道門生涯 天下書庫

耳邊隻剩下大角蟲嗚咽的喘息和微微的風聲,空氣中泛著一股血腥的味道,如果不是雙眼無法看見周圍的情況,我真的不相信這種帶有泥土氣息的味道會是血腥味。

“四周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我問道,盲人的世界沒有安全感,我似乎被黑暗包圍了,就在這個永遠是黃昏的古戰場,心裏有些抑鬱,更多的則是委屈,我拚了命的想念老黑,那似乎是我唯一能夠依靠的人。

大角蟲狠狠地擤了擤鼻涕:“沒有啊,四麵還是黃沙,一眼都望不到邊,而且剛剛雨下的太大,我迷失方向了,這裏不是古戰場,也看不到古戰場。”

我真想給這家夥一拳,連方向都摸不清楚了,這不就是死定了,就算想要回到古戰場之中也沒有什麽可能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麽標誌性的建築物,或者比較高的沙丘,那片如同頭發一樣的樹林還有嗎?”

大角蟲的聲音啞啞的,好一會兒說道:“沒有,全是黃沙,一望無際的金黃。”

我的心猛然一沉,外麵的樣子根本無法看到,他對我這麽描述,怎麽都覺得像是在騙我一樣,因為無論我們跑了有多遠,至少不會脫離兩個方向——古戰場和頭發狀的樹林,那兩個地方是對立的,古戰場的麵積很大,我們怎麽跑都很M難跑出它的範圍,更何況剛剛逃生的時候我們並沒有跑太久,怎麽就可能橫跨了古戰場逃離到另外一個地方,這簡直無法相信,可是大角蟲現在卻告訴我說四周全是黃沙!

我蹲在地上,用力的揉著雙眼,試圖把眼睛上蒙著的白色擦掉,眼皮擦的火辣辣疼,眼球也酸脹起來,微微睜開眼,外麵依舊是一片模糊的蒼白,什麽都看不見,我有些開始害怕了,難道眼球被龍筋沾染的雨水燒壞了,那雨水中明明是有一種腐蝕性的強酸的,因為我的腳也痛的很,我能感覺到掉了一層皮。

“你還好嗎?”大角蟲在我耳邊輕輕的問,我能夠感覺到他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去,是試探我是不是瞎掉了。

我搖了搖頭,盡量裝出很鎮定的樣子:“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哦。”他隻是應了一聲,便不在說話,我依舊等著他的下文,因為此時的我不過是個瞎子,無法給他任何的判斷,但是他卻遲遲不說話,等的我心裏發毛,忍不住問道:“你在幹什麽?”

大角蟲的聲音是來自地上,他似乎低著頭:“沒幹什麽,就是想想怎麽走出這片地方。”

我用手在地上摸了摸,確實是很硬的黃沙地,那些沙子如同玻璃一樣拉手:“這是黃沙?”

大角蟲沒有說話,我感覺他有些怪怪的:“你在幹什麽?”

他還是沒說話,直到我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才慢吞吞的說道:“想辦法離開這裏。”他的語氣有些不對,陰沉沉的,從見到他到現在,第一次聽他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突然一個念頭從我腦海中閃過,我最後的記憶中,他被龍筋抓住懸浮在空中的時候,臉上的慧根消失了,那一道道如同蚯蚓一樣凸起的皮膚是白色的!

簡直和他之前判若兩人,而且為什麽在大雨之中逃命,按照他之前的表現,早已經應該力竭,卻為什麽一路上不斷哭泣,都沒有說過一句累。

“你在幹什麽!”我又問道,我不斷的重複,就想看看他對我什麽態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雙手已經悄悄結上了手印,一旦發現他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我會馬上用《陰符》咒法****。

可是他又不說話了,我覺得他正詭異的用一雙像野獸一樣血紅色的眼睛盯著我,確切的說,是盯著我的咽喉,也許下一秒他就會撲上來,一口咬斷我的氣管。

“你特麽說話!”我大喝道,背後不斷浮起雞皮疙瘩,恐懼也從內心慢慢開始湧上全身,四肢開始發涼,一個瞎子的恐懼。

大角蟲的聲音確實像野獸喘息一樣,甕聲甕氣的回道:“我已經說了好多次,我在想辦法離開這裏,嘿嘿,你給我閉嘴!”

不對勁!

腦海中突然一顫,這聲音根本就不是大角蟲的,而且他竟然就伏在我的胸口,我突然睜開眼睛,可是什麽都看不見,雙手手印連連變幻,口中也沉吟起來:“天罡雷動,乾坤……”

我還沒念出最後一句,就被大角蟲猛然捂住了嘴,撲倒在地上,就憑他的小身板和我玩近身格鬥還真不是個兒,剛一躺下他就雙手卡住了我的脖子,他的咽喉中發出“赫赫”的聲音,根本就不像是人類。

我早就應該明白,他根本就不是人類,誰家的孩子會起名大角蟲,可是又不對,他確實懂得的很多,而且這一路上所有的話裏都沒有破綻,現在他突然要置我於死地,這究竟是為什麽!

再也顧不上多想,這家夥雖然趁著我眼睛看不見把我撲倒,但是手上功夫也確實沒有。

趁著一個空擋,我直接撩腿踢在他的腳踝上,“哢”的一聲,這一腳踢的實在,骨頭鐵定要給他踢個粉碎,可是他竟然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仿佛那一腳根本就不是踢在他的腳踝上。

我用力的支開他卡住我脖子的手,借勢把他摁倒在地上,他的嗓子裏不斷發出詭異的聲音,那聲音分明就不是人類能夠發出來的,竟然有些像是蛇吐信的莎莎聲,我雙手連掄,對著大角蟲的腦袋霹靂啪嗒就是一頓狂甩,他不斷用雙手招架,可是我眼睛看不見手上準頭卻好得很,不管他怎麽格擋,我總能用右手摸到他的空擋,然後左手猛然揮出打在他的臉上。

漸漸的我覺得雙手都濕潤了,空氣中的血腥氣更重了一些,大角蟲也不再反抗,像是死了一樣任我捶打,我根本不敢對他客氣半分,手上所有的力氣都使了出去,耳光扇的呱呱作響,到最後累的我隻能用拳頭不輕不重的掄著,我不敢停下來,因為一旦停下來我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麽。

終於,兩條胳膊累的抬都抬不起來了,我輕輕撫摸著大角蟲滿臉血跡的臉,那臉上是光滑的,根本沒有半分凸起的慧根,而且他臉上的顴骨很高,仿佛顱骨突然凸起一般。

我太累了,轉身躺在沙子上,這片沙海根本就不是沙子,因為觸手可及的沙全像是玻璃一樣,我的雙手**在外,輕輕甩在沙麵上,機會有一陣劇烈的刺痛感,沙子是不會這樣的,隻有破碎的玻璃碴子才會這樣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