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霧氣組成的牆

大角蟲眨巴著眼睛,整了整被我抓的有些淩亂的衣領,盡管他的衣服早就不再有型了:“我是不是說過,你早就應該8歲之前就死了。”

“我一定沒告訴過你,換做哥以前的性子,你這麽說的話,早就死了。”我齜著牙調侃了一句,這才點了點頭:“是的,你說過,但是安尚武的事情和這個有關係嗎?”

大角蟲抱著肩膀,裝出很有性格的樣子:“當然有關係了,其實,安尚武也早就死了。”

我的額頭突然一涼:“什麽意思?難道他也是……”

“也是什麽?”大角蟲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哦,沒什麽。”我不想告訴他自己是三陰之體,搖了搖頭:“你繼續說。”

大角蟲的眼睛轉了轉,似乎在想什麽:“安尚武不是活人,或者說他早就該是個死人,這是個很難理解的事情,他是一個早已經死了的人,我懷疑是借屍還魂。”

這話從大角蟲嘴裏說出來,我覺得我的頭皮都快炸了:“不可能!”

大角蟲攤了攤手:“早知道你不信,我說我不說,你非讓我說,我說了你又不信,你這個人有毛病。”

我實在無法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事情,就算相信我也不願意去相信安尚武已經死了:“你最好給我個特別好的理由,不然的話,我一定打死你。”

“……”大角蟲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一二三,隻能搖搖頭:“我現在給不了你理由,但是你等我回家,我帶了照妖鏡回來,你就知道了。”

這下連我也懵了,還有照妖鏡這種東西:“你家是不是還有玉皇大帝的尿壺。”

大角蟲似乎感覺我們的談話很無趣,轉身向綠色林子走去:“我們家可能真的有你的尿壺,以後我會給你當茶杯用的,不要擔心。”

我趕緊追上去:“就這麽沒了?”

他愣了我一眼:“你還想怎樣?我就是憑著感覺來感應的。”他指了指自己臉上如蛇一樣的慧根:“這個東西告訴我的,安尚武一定有問題,他身上的死氣太濃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們在那個發現沒腳屍體的早晨,老黑用雙瞳看過安尚武和我,我的身上在老黑眼中是黑色的光暈,和沈北一樣,而安尚武身上則是紅色的光暈,這個是老黑閱盡千人,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的。

紅色,代表什麽,我不知道,但是這個唯一的顏色肯定是有古怪的,難道就是所謂的死氣嗎?

“我覺得你身上也有一股氣,煩人氣。”我順勢踢了一腳,這才抱著一顆並不平靜的心向那片綠色林子走去。

林子還在移動,我和大角蟲隻能換個方向繼續追它,不進入那片林子怎麽都無法甘心,安尚武的事情先放到一邊去,畢竟他從來沒有要害過我,而且對我也是分外的親,那種親,是來自骨子裏,不會錯。

因為聊天聊的並不愉快,這一路上和大角蟲不再說話,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他總能弄出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把我搞得很惆悵,看來沈北他們的職業是偉大的,如果真的讓這些隱世的家族和普通人一起生活,指不定會搞瘋多少人呢!

走了很久,腳下的黑色土地開始發生變化,從最初的墨綠色,慢慢變成了稀鬆的青綠色,是那種惡心的青綠,就像踩死了一片的毛毛蟲,然後爆了滿地的漿液,這些漿液把土地搞得非常泥濘,粘在鞋子上,怎麽弄都弄不掉。

我們幾乎是走進了沼澤地裏,大角蟲皺著眉頭問我:“咱們一定要去那個地方嗎?這些綠色的稀泥好惡心。”

我沒有說話,不說已經走了這麽遠,不可能放棄,就算沒有走這麽遠,為了心中的目的,我也要堅持走下去。

蹣跚著一路走進綠色泥地裏,開始有霧氣在遠方飄散,它擋住了我們的視線,開始看不到那片詭異的樹林了,大角蟲停了下來,蹲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這是腐爛的葉子,它們能夠把土地濕成這樣,說明這裏常年被水氣包裹,也許再走下去,我們真的會遇到沼澤,到時候一腳下去,就死定了。”

“你滿嘴都是死,要麽就是跑,你這麽害怕幹脆就不要去了。”我疾走了幾步,他要麽跟上來,要麽就此分道揚鑣,如果必須要死,我也不想帶上他,畢竟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大角蟲像是吃了王八殼一樣,就是硬,硬要跟著我。

就說他的嘴巴臭,好的不靈壞的靈,我剛走了幾步,就一腳踩在一灘淤泥裏,差點把都拔不出來,好不容易拔出來了,鞋還被泥潭給吃了,我瞪了一眼大角蟲:“得,出師未捷鞋先死,你這個臭嘴。”

大角蟲倒是樂了:“說了你不聽,看,這幸虧不是沼澤,不然死的就不是鞋了。”

看了看沾滿了綠色漿液的襪子,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如果之前一位的想要前進,這個時候還真有些想要打退堂鼓了,咬了咬牙,就這麽迎著白色的濃霧繼續向前走,大角蟲從背包裏掏出一根車載天線,也不知道他裝著那玩意兒幹嘛,天線沒有拉出來的時候有巴掌大,拔出來之後,竟然有七八十公分長度,他拿著天線像一根盲竹一樣,衝到我前麵在地上點來點去。

結果這根東西在沼澤地裏根本就不適用,那根天線實在是太細,不管戳在哪裏,都會插進泥土之中,根本不能發現哪裏是沼澤,哪裏是平地。

我也樂了:“喲,大發明家,這是用的什麽探雷器,這麽高端大氣上檔次?”

大角蟲嘿嘿笑了笑,沒說話,幹脆收了天線塞進包裏,不過還是走在前麵,追了他幾次,這貨都把我甩掉了,我這才知道他是在幫我趟雷,我們根本不知道這片墨綠色的土地有沒有沼澤,就算是有也無法判斷在哪裏,他這麽肆無忌憚的走在我的前麵,如果真的有沼澤先掉進去的一定是他。

為什麽他要這麽做,真是越來越弄不明白這個人了。

我又連連追了他幾次,他像跟我賽跑一樣,一路飛奔,我也就隻能一路快追,兩個人穿進白色的霧氣之中才停了下來。

前麵沒有路可以走了,不是沒有路,而是霧氣擋住了去路,這裏的霧氣濃度要比之前厚的多,顏色就像北京的霧霾天氣,它突兀的出現在我們麵前,好似一堵牆,這堵牆明明是水氣升騰而成,卻又像實實在在的牆壁,不僅擋住了我的去路,還擋住了我的希望,徹底把我們兩個人與那片綠色林子割開。

“怎麽辦?”我問大角蟲。

大角蟲望了望天上,天空是黑色的,濃鬱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