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變成蟲子的大角蟲 我的道門生涯 天下書庫

想到這群侏儒或許曾經被魔尊重樓大肆的屠殺,我不禁對他們產生了憐憫與同情,但是他們的嘶嚎又讓我對他們更加痛恨,他們想要弄死我和大角蟲,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隻是想弄死我而已。

他們究竟是什麽生物我已經懶得去管了,我隻想知道大角蟲怎麽從這一群類似於人的生物中,逃離。

我看不到大角蟲,他就喊了那麽一句話,就再也沒有出聲,侏儒的人牆擋住我的視線,我的脖子也無法移動,隻能聽到噪雜的嗬斥聲,和時不時夾雜的笑聲。

過了許久,就聽到侏儒人群中“噗噗噗”幾聲,隨著那聲音的響起,幾隻侏儒從地上飛了起來,在天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他們飛向天空,如同雜耍,可惜與他們一起起飛的,還有已經脫離了身體的頭顱和漫天殷紅的血液。

這血液染滿了黑色的天,侏儒人群終於躁動了起來,洪水一樣向大角蟲的方向衝去,“嘶嘶”的聲音更大了,我不知道大角蟲是用什麽手段把那幾隻侏儒殺死的,但是我可以肯定,大角蟲一定是經曆了什麽,不然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不可思議的力量。

不知道是擔心自己多一些,還是擔心大角蟲多一些,那顆懸著的心髒頓時卡到了嗓子眼,雙手也因為激+天+下+書+庫+小說 動從皴裂的土裏拔了出來,我這才發現,自己周圍的沼澤已經完全化成了墨綠色的幹土。

這種幹土很脆,我隻要稍微撬動一下,就會有大片大片的綠土向下麵落去,就在我的腳下有一個凹洞,可能是之前侏儒藏身用的,並且在那裏偷偷抓住我的腳往下拉。

那些凝固的沼澤土在我不斷扭動中,嘩啦啦的向腳下的凹洞裏落去,不一會下半身就從固定中解放了出來,現在我的就像戴了一塊幹涸土壤做成的枷鎖,胸口以下幾乎騰空懸掛,胸口以上被幹涸的綠土固定著。

對麵的廝殺很殘酷,不時有鮮血噴湧而出,大角蟲殺人的方法很獨特,幾乎就是從頭顱開刀,人群擋住我的視線,我看不到他是怎樣出手的,但是所有的侏儒都是被切掉了頭顱,那些噴湧而出的鮮血來自他們的腔子。

我不敢喊,也不敢有過分的舉動,在我前麵不足五米的位置就是十幾個衝不進去的侏儒,我怕我有什麽異動,他們就給我來個圍魏救趙,先弄死我,再去驅趕大角蟲,如今的大角蟲像個死神拿著鐮刀在收割一切,而我卻像個待宰的羔羊,我隻能一邊用手摳著旁邊幹裂的土地,一邊悄悄的把自己的頭埋的更深一些,生怕被別人發現。

刺鼻的泥土味早已經被鮮血的腥甜味覆蓋,這種甜中有些香的氣味我很熟悉,就是來自魔眼周圍那條血河的異香,那條河裏流淌著的果然就是這些侏儒的血。

我四周的土被我越摳越薄,馬上就能夠從土地中鑽出去了,而大角蟲的戰鬥也幾乎就要到了收尾階段,侏儒越死越少,到最後能夠站著的隻剩下七八隻了,從戰鬥一開始,他們就是畏懼大角蟲的,這時候依舊是畏懼的,但是卻好像不得不阻擋大角蟲一樣,我隻能看到大角蟲鼻子以上的臉,因為地麵上厚厚的屍體擋住了我的視線,他的眉頭緊皺著,眼睛裏是灰暗的顏色,不是正常人類應該有的黑白眼球,他的頭發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變成了花白色,連眉毛都變成了花白,這花白中還夾在著灰色,看起來並不是那麽的白,如同被汙染過的雲層。

終於,我的身體從泥土中解放了出來,大角蟲抓著最後一隻侏儒的脖子,不斷的往我這個方向走來。

我用力的撬開最後一層土,整個土層呼啦一聲向下塌陷,幸虧我早有準備,就在土層塌陷的時候,我腳下一蹬,身體竄出凹陷坑,就地打了個滾兒,終於從泥沼中突了出現。

能夠自由活動可真好,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孫悟空從五指山下被釋放出來了一樣。

我原本是想要衝向大角蟲的,可是看到他冷漠的眼神,我突然有些害怕,這種害怕是發自內心的,根本不是恐懼,就是單純的害怕,他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的感情,隻寫了一個字:“死。”

在他的麵前,沒有人能夠活下去——我這麽想著,腳步慢慢的向後退縮,我竟然開始害怕大角蟲向我靠過來。

大角蟲走了幾步,在離我四五米的位置,停了下來,他的手中依舊攥著那隻侏儒的脖子,就那麽冷冷的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他的臉上分明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我卻似乎看到大角蟲在笑,可——他的臉上分明都也沒動。

隻聽“哢嚓”一聲,侏儒在大角蟲的手上,被折斷了脖子,隨即被大角蟲像丟破爛一樣扔向遠處。

我咽了咽口水,問道:“你怎麽了?”

大角蟲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望著我,看的我毛骨悚然,渾身冰涼,這種感覺比落進沼澤區域更加的恐怖。

過了許久,他終於眨了眨眼,把手中的羅盤扔到我的腳下,然後衝我揚揚下巴,那一刻他的臉上恢複了一絲的紅潤,但隻是一瞬間又變成了鐵青色。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羅盤,看著大角蟲的臉,他的臉上有無數條正在呼吸的慧根,他真的長出了像魚一樣的鰓,花白有些發灰的頭發在風中飄舞,我清清楚楚記得他離開我的時候,是短發,而今竟然變成了長發,幾乎要到肩膀了。

我的心中不禁又打了一個寒顫。

大角蟲呆愣的看了我一會兒,轉身向遠處走去,就像他第一次離開那樣,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也愣住了,他究竟是怎麽了:“大角蟲!”我喊了一聲,這聲音在我看來是那麽的熟悉,他的身子頓了一下,是顫抖,腳步也停頓了一秒,僅僅是一秒。

一秒鍾之後,他又恢複了正常,邁著步子,快速的消失在我視野裏,隻留給我一個黯然的背影。

我滿腦子都是問號,他究竟是怎麽了,他為什麽回來,為什麽要把這幅羅盤給我?就算給我這麽個東西我也不會用啊,而且不用一句話都不說就要離開吧!

我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擔心大角蟲,突然心中湧起一股欲望,我要找到大角蟲,我要帶他離開這裏!

念頭一起,腳下就一刻不停的向大角蟲追去,腳下的土地已經變成了墨綠色的幹土,就像是黃土高坡一樣,我追了好久,也沒有找到大角蟲,隻能看著無邊無際的天際線停了下來。

也許他有什麽不能說的無奈,每個人都有無奈,他若想走,肯定就不想讓我再找到他,想到這裏,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那片綠色林子。

林子還在,大角蟲卻不在了。

前方,是大角蟲離開的方向,後麵是我尋找答案的源泉。

看了看手中的羅盤,還是決定先去探索一下那片林子,當然,我已經做好了隨時和那群猴子一樣的侏儒決一死戰了,看他們的戰鬥力就算不懂法術我應該也可以對付的了。

隻不過前提條件是沒有被沼澤困起來,那群猴子一樣的生物似乎擁有著操縱沼澤的能力,而且說不定還善於打洞!

說到打洞,我突然想起了大角蟲,他似乎也會打洞,而且挖洞的速度又快又好,之前那群侏儒和大角蟲對峙的時候,分明是畏懼的,如果不是大角蟲硬要闖進來,恐怕這群猴子也不敢向大角蟲發動攻擊,侏儒的那種攻擊不是取敵性命,完全是被逼自保。

是什麽讓這群侏儒開始害怕的?

魔眼那裏成河的血,成灘的白骨,是不是就在警示這群侏儒,是侏儒們恐懼的源泉。

大角蟲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那片血河是怎麽形成的,也沒有告訴過我骨灘是怎麽形成的,我一直自己猜測可能與魔尊重樓有關,畢竟那裏立著他的刀。

現在看到大角蟲大肆屠殺這群怪異的侏儒時,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大角蟲幹出來的。

可是他分明就不屬於這裏,怎麽能夠讓侏儒們畏懼他呢,又怎麽可能創造出來這麽多的血和白骨。

這其中究竟是有著什麽樣的聯係!

我一邊走著靠近那片林子,一邊思索著大角蟲的古怪。

在遇到龍筋的時候,我的雙眼瞎掉了,那時候是大角蟲帶著我離開的,他還企圖要殺掉我,但是被我反打了一頓,我堅信那一頓暴揍足夠打死大角蟲好幾次了,可是等我恢複了視力之後,他卻沒有任何傷勢的出現在黃色沙漠中。

兩個疑點從我腦子冒了出來:真正的大角蟲已經被我打死了,我看到的這個怪異的大角蟲其實是個長得和他很像的人。

或者,我打死的不過是一個冒充大角蟲的侏儒,那時候我雙眼什麽都看不見,隻能用聽覺來分辨一切,就算有人冒充他,我也察覺不到。

第一個疑點很明顯是錯誤的,畢竟就算怪異的大角蟲是冒牌的,他也對我有著不一樣的感情,而且我還和大角蟲真真切切的對話過,所以,我打死的絕對不是大角蟲。

那麽我打死的就十分可能是侏儒,或者是類似於侏儒的另外一個種族,這片未知的世界究竟有多少區域,我根本不知道,既然有侏儒的存在,就可能有另外種族的存在。

我和大角蟲就像是從火星來到地球的入侵者——在這群種族生物的眼裏。

不,大角蟲絕對不是入侵者,他很有可能就是原住民,不然那群侏儒沒有理由對他產生恐懼。

隻有我才是入侵者,一個毫無傷害力的入侵者。

林子沒有再移動,腳下的路也沒有再變成沼澤地,我就那麽一步步的向它靠近,就像靠近一口潘多拉的箱子,我似乎離真相越來越近,隻是這真相中包含的太多,已經遠遠超出了我想象力的範圍,我的手中是大角蟲留下來的羅盤,上麵的字我連半個都不認識,他留給我這些究竟是什麽意義。

從到了我手裏之後,這幅羅盤就沒有任何的反應,我把它平放在手中,仔細觀察著,上麵有著無數的刻度,我一邊慢慢旋轉羅盤,一邊琢磨著其中的意義,在一個角度下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刻度上被人劃了一刀,起初還以為那一刀的劃痕不過是個刻度而已,沒有留意,旋轉了幾圈之後,我才發現那就是故意用刀劃出來的痕跡,而且刀痕很新,劃的很深如果不仔細看,和刻度沒有任何的差別,隻有在某個角度的時候,才能夠看出來那上麵的新狠,我用手撫摸了幾遍,確定了就是一塊刀痕,才定下心來把羅盤裝進了滿是泥土的褲兜裏,也許是大角蟲想要跟我說些什麽,隻是有著某種苦衷,所以留下個記號給我?

我現在還不想去管那刀痕是什麽用處,因為樹林已經在我眼前幾十米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