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節 剿滅石友三（2）

確定石友三的反意後，張學良決定采取主動出擊的策略，以免石友三日益坐大或與日本人、廣州方麵、閻錫山等人有更多的密謀。張學良知道日本人素來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如果日本人大力支持石友三來反叛自己，從而讓東北陷入內亂和分裂，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此時東北境內的日本人已經蠢蠢欲動，隱隱有全麵動手的跡象。既然要攘外，肯定要先安內，石友三這種內部不穩定分子早一天鏟除，就能早一點避免內外禍亂勾結起來。因此張學良不等石友三動手，先下手為強。對這種不忠不義之徒，張學良當然不會搞什麽正大光明的手段。5月31日，王樹常和孫殿英接到張學良的命令，率領第6軍、第7軍揮師北上，直撲張垣，而安插在石友三身邊的第120師石文華部也突然進攻，連夜攻占了張垣以西的萬全縣，截斷了石友三向西逃入山西境內的道路，頓時讓石友三措手不及。次日中午，王樹常和孫殿英率領著第6軍、第7軍的第118師、第130師、第40師（西北軍孫連仲部），以及三個騎兵旅、兩個炮兵團氣勢洶洶殺到張垣城下（第7軍第126師駐守承德，沒有參戰）。東北軍以炮兵部隊猛轟石友三叛軍的陣地，同時以騎兵群衝擊石友三在城外的部隊，又出動飛機猛烈轟炸石部叛軍。石友三看到孫殿英也參加對自己的作戰，如夢初醒，破口大罵孫殿英“背信棄義、不得好死”，隨後他急忙聯係宋哲元、龐炳勳、傅作義、徐永昌等原先答應和自己同時起兵反叛的西北軍和晉綏軍將領，都沒有得到理睬，傅作義雖然從綏遠省出兵，但派來的部隊卻是打石友三的，遠在山東的韓複榘知道東北軍已經展開討伐石友三的戰役後，也急忙和石友三劃清界限，宣布“堅決服從張副總司令，維護北方大局”，石友三頓時落入孤家寡人的孤立境地裏。惱羞成怒之下，石友三命人把張學良安排到他身邊擔任秘書長的張雲責等東北人士盡皆活埋。眼看張垣即將陷入東北軍的包圍，石友三急忙率部突圍，由於向西的通道已經被石文華部給鎖死，石友三隻得向北逃竄。在搶渡張垣附近的洋河時，叛軍船少人多，再加上天上飛機轟炸，地上大炮狂轟，後方還有上萬騎兵滾滾殺來，叛軍慌亂之下落水淹死無數，無法渡河的叛軍一觸即潰、降者遍野。真正渡過河的叛軍隻有兩萬多人。叛軍本來就是臨時拚湊起來的烏合之眾，遭到重大打擊後自然士氣衰竭、無心戰鬥。石友三最後帶著萬餘殘兵敗將惶惶地向北方的蒙古草原狼狽而逃。東北軍各部則窮追不舍地展開追擊。

6月1日，石友三在張垣的主力一夜之間就被東北軍擊潰，張學良生米煮成熟飯地通電全國，宣布“石友三投靠廣州偽政府，逆反中央，破壞和平，東北軍對其仁至義盡，但石逆執迷不悟，犯上作亂，東北軍不得已而討伐之”。同日，東北軍、西北軍、晉綏軍共100多名將領聯名發出討石通電。蔣介石本來就對石友三厭惡至極，聽說這個反骨仔又投靠了自己的死對頭汪精衛，自然對張學良“清理門戶”的行為大加同意。南京政府當天也發出了通電，支持張學良討伐石友三叛逆。使得張學良出師有名且名正言順。

王樹常的第6軍擁有1個步兵師、3個騎兵旅、2個炮兵團，這也是張學良的精心安排。熱河省和察哈爾省都屬於內蒙古地區，適合騎兵馳騁衝擊，給王樹常這麽多騎兵，就是讓他在對付石友三的時候能夠用騎兵衝殺解決掉石友三叛軍。此時的察哈爾草原上，石友三的萬餘殘部一路狂逃，東北軍的騎兵部隊則一路追殺，盡情追趕屠戮石友三部叛軍，同時東北軍的飛機也頻頻出動，在空中偵查叛軍部隊的逃竄方向。持續五天五夜的追殺後，石友三叛軍土崩瓦解，前敵總指揮孫光前在張垣戰場被擊斃，叛軍幾個高級將領沈克、梁方起、王心德、朱啟明在混戰或追擊戰中被擊斃，米文和、程希賢、唐邦植等人則先後率部投降。石友三身邊最後隻剩下二三百衛兵和十幾個親信，一行人慌不擇路逃到了察哈爾省和熱河省交界的巴林右旗一帶。石友三等人疲憊不堪且饑腸轆轆，看到不遠處有一群蒙古包，想過去搶些食物。但叛軍們剛剛靠近過去，草原間就呼嘯奔來一群騎馬的蒙古人，人人手持馬刀，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為首的蒙古漢子厲聲喝道：“你們是什麽人？”

石友三暗暗叫苦，對方雖然隻有百來人，但個個都騎馬，而自己的部下隻有二三百人，且精疲力竭、又饑又渴，硬打起來肯定凶多吉少。石友三想了想，命令部下抬出他逃跑時一直帶在身邊的幾個裝滿銀圓珠寶的箱子，拱手道：“諸位蒙古朋友，我是廣州國民政府委任的第五集團軍司令石友三，隻要你們能幫助我脫險，廣州政府必然會重重嘉獎你們，我本人也會感恩不盡，以後必有重謝。這是一點見麵禮，還請笑納。”

為首的那個蒙古漢子仰天大笑：“原來你就是背叛張少帥的石友三哪！居然跑到我這裏，真是老天開眼！”他一揮馬刀，“殺！”

眾蒙古騎士們奮然大吼著，一擁而上一頓亂刀亂砍，當場殺死了幾十個石友三的部下。石友三等人慌忙邊戰邊逃。就在這時，後麵的原野間風塵滾滾地奔來一群騎兵，為首的是東北軍第40師第429團團長高樹勳。高樹勳見一群叛軍殘兵正和蒙古人交戰，立刻率部上前，很快就聯合蒙古人把叛軍殺得幹幹淨淨，活捉了石友三等一幹首惡。

“諸位蒙古朋友，多謝了！”高樹勳向助戰的蒙古人們拱手致謝。

“應該的！”為首的那蒙古漢子爽然地笑道，“這位官長，你回去後請幫我問候張少帥。”

高樹勳笑道：“當然可以！請問你是…”

那漢子哈哈一笑：“我叫嘎達梅林，張少帥以前還親自接見過我呢！”

高樹勳微微一笑：“好！”他命令把石友三的那些珠寶銀圓都送給了嘎達梅林等蒙古人，作為感謝酬勞，隨後讓通訊兵取出無線電台，直接發報給沈陽，詢問如何處理石友三等首犯。

張學良回複道：“如此不忠不義的無信之徒，留之何用？切記，除惡務盡！”

高樹勳心領神會，命令部下在茫茫大草原上就地挖了一個大坑，把石友三捆成粽子般扔進去。石友三頓時魂飛魄散，拚命求饒。高樹勳哈哈大笑：“你這個反複無常的倒戈將軍，你不是素來喜歡把人活埋嗎？今天我也讓你嚐嚐這被活埋的滋味。”隨著他的命令，周圍的眾士兵一起掘土，在石友三肝膽俱裂的哀嚎聲中將其活埋。高樹勳隨後清查剩下的叛軍頭目，發現了劉桂堂。高樹勳對這個殺人如麻、惡事做絕的巨匪頭子恨之入骨，命人把劉桂堂斬首，並剖腹挖心，祭奠被他殘害的那些華北老百姓。跟著石友三反叛此時被活捉的原西北軍將領韓占元、韓德元等幾個人也被當場槍決，盡皆埋屍荒野。但在叛軍頭目裏，有一個人聲嘶力竭號叫著聲稱自己是張學良的堂弟。高樹勳急忙又致電給張學良，詢問此事。

張學良也是一頭霧水，查了後才知道，那家夥真的是自己的堂弟，是自己父親張作霖的二哥張作孚的長子張學成。張作孚早年跟著張作霖投靠清廷後去參加剿匪，結果中彈身亡，留下長子張學成、次子張學文委托張作霖照顧。這個張學成素來和張學良不和，很是輕視張學良，北伐戰爭期間，他看到張學良已經是堂堂少帥，而自己隻是奉軍的一個團長，因此在惱怒之下投靠了張宗昌的直魯聯軍，張宗昌和褚玉璞在叛亂失敗後，張學成又投靠了石友三，結果此時被高樹勳活捉了。張學良對這個張學成當然不會仁慈，回電高樹勳：“一塊解決掉。”

高樹勳隨後把張學成也扔進坑裏活埋了。

短短十天不到，石友三的叛亂就被徹底鎮壓，石部叛軍被消滅殆盡，原先石友三的那三個師也被張學良重新控製，成為東北軍的部隊。閻錫山原打算回山西東山再起的，但看到石友三這麽快就被消滅掉了，反張聯盟根本就沒有形成，而自己的老部下晉綏軍也沒有反叛張學良，隻好又躲回了大連。但在消滅石友三的同時，東北境內又出現了三件大事，分別是鐵路交涉事件、萬寶山事件、中村事件，這三件事猶如導火索般，徹底點燃了東北的火藥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