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胡潔出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雖然內場包含了餐飲,但我實在吃不慣,索性和胡潔去附近的餐廳吃飯。

剛落座,我就聽見後麵的人議論起今天的鑒寶大會。

後麵那桌坐著的人是三男一女,我隻用餘光看了一眼。

點菜的間隙我已經聽到幾人說話。

“誒你們聽說了沒有,今天的鑒寶大會可是開在這附近的,選的還是最好的場地,據說裏麵豪華的很,還有幾十顆極品翡翠,真想開開眼啊。”

“害,咱們可沒那個資格,這次能來參加的非富即貴,還必須得是在翡翠領域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你以為有錢就能得來嗎,沒那麽簡單,而且我聽說這次的主辦方大有來頭。”

聽到主辦方三字的時候我心裏咯噔了一下,翻看菜單的手都遲疑了幾分。

我一直想知道主辦方是誰,而且總有一種隱隱的錯覺,主辦方可能是我認識的人,否則不會出現那麽多巧合。

就連今天的事我也覺得太奇怪。

酒店內都能有人明目張膽的搶奪邀請函,連個正經的解決方案都提不出來,那人更是接連騷擾了兩個參加者,最後讓他們失去了參加鑒寶大會的機會。

那為什麽在麵對我的時候會有工作人員製止。

好歹他是金色徽章,比胡家的身份高出很多,主辦方沒必要去得罪一個在翡翠行業出色的人,而幫我這個無名小卒。

這一切在我看來都不是巧合。

可能胡潔沒察覺到,但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在這場鑒寶大會的背後應該隱藏著什麽,或者說此次鑒寶大會的目的根本不在於這些翡翠。

第一天的展覽就能放出這麽多極品翡翠,比上次的規格要大的多。

這證明了主辦方的實力。

但主辦方到現在都在隱藏著身份,沒人得到過一點線索。

這到底是為何?

我突然陷入沉思,一時間愣了神。

直到胡潔伸出手指在我麵前晃悠了幾下,又戳了戳我的肩膀,她從我的手裏接過菜單,漫不經心的說道。

“怎麽回事,這個菜單有這麽難抉擇嗎?”

她慢慢的翻看著,陸續加了好幾個菜。

而我隻是淡淡一笑,繼續聽著身後的人說話。

在他們提出主辦方三字的時候,像是有人刻意提醒,不能在這種場合說這麽私密的話題,況且這鑒寶大會不是一般人能提起的。

在這種高檔餐廳更不允許。

我隻能聽見很細微的嘟囔聲。

“切,參加鑒寶大會的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個餐廳,那場內不是都包含餐飲了嗎,據說住的還是五星級酒店,住房規格都是最高的,哎呀真是羨慕啊,隻能說這主辦方財大氣粗,真不是一般人。”

“廢話,一般人你以為能舉辦的了嗎,知不知道一場大會光是開賭石就有多少流水,那裏的賭石動不動就百萬起步,在場的又都是富豪,誰會在意這點錢?”

這時胡潔已經將菜單遞了過去,她注意到我的情緒不對,湊到我的耳邊小聲說道。

“外麵的風聲不切實際,不要因為這影響了自己的心情,主辦方的身份還沒公布,參加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無論身份高低。”

我點了點頭,將視線轉移到桌子上的飯菜。

這幾道菜視覺效果滿分,就不知道吃起來怎麽樣了。

“咕嚕咕嚕。”

這時我的肚子正好叫出了聲,這個點才吃晚飯確實有點餓。

胡潔衝我笑了笑。

“吃吧,我也餓了。”

就在我要動筷子時無意瞥見門外。

一個猶豫不決的身影出現了,穿著破爛不堪的衣服,時不時還在瑟瑟發抖,這樣的季節穿這衣服太過單薄。

他的眼神渴望的看著餐廳裏,由於走路不穩隻能拄著拐走,和這家餐廳顯得格格不入。

我猜他之所以站在這裏是因為這個時間段隻有這家店開門。

夜晚時分氣溫驟降,屋內是暖和的氛圍,而屋外卻寒意襲來。

我看見他裹緊了身上的衣服,眼神逐漸變得渙散起來,因為很久沒吃飯才會導致這種情況,每時每刻都有暈過去的風險。

我突然站起身,把麵前的門打開,彎著腰對老人家說道。

“爺爺,你是不是餓了,進來跟我吃頓飯吧,我這正好有熱麵,再給你倒杯熱水暖暖身子。”

雖不是深秋,可一到夜晚溫差就有十幾度,他身上穿著的還是夏天的短袖,還破了好幾個洞,腳上是一雙破舊的布鞋,不知道穿了多久,腳趾已經磨出血了。

看到這樣的場景我忍不住轉頭歎了口氣。

見我邀請他進餐廳裏,他連忙擺了擺手,像是許久沒說過話一樣,聲音是沙啞的,聲音還不大,我必須仔細聽才能聽懂。

他說話顛三倒四,我盡力的理解者他的意思。

他覺得自己穿的這身衣服不適合進去,隻讓給他倒一杯熱水就行,還感謝我願意跟他說話。

越是這樣我越想讓他進去,一杯熱水起不到什麽作用,在這樣的季節裏暈倒若是沒人管,肯定有生命危險。

我既然看到了就不會見死不救。

這時我回頭看了一眼,胡潔正對我招手,她沒有半點不悅,還讓老板加了一個位置給老人坐。

我欣慰的點了點頭,不由分說的將老人攙扶進來,讓他坐下。

等坐下後我將熱水遞給了他,看向菜單又加了兩份主食。

老人家餓了這麽久,一碗麵肯定是不夠的,而且這家店的分量不多,大多數都是年輕人來這裏打卡拍照的。

胡潔眉頭緊鎖,像是心疼老人一樣,她輕輕的拍了拍老人的手說道。

“爺爺,慢慢吃,不著急,等會再給你打包兩份帶著,你餓了就吃。”

他狼吞虎咽的吃著,眼角有淚光閃過,我看的心底很不是滋味。

當初我和母親也有這麽落魄的時候,露宿街頭,一個白饅頭都要分成好幾頓吃,那時唯一伸出援手的人是林川。

當我自以為林川是我家的救命恩人時,一切都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