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臉色大變，連忙出口要阻止這場鬧劇的發生。
我雖不知道這王海到底是什麽來頭，但他連李虎都不放在眼底，身份自然在他之上，是我高攀不起的，也是我惹不起的。
按理來說我本該安安分分的生活，從賭石場上離開，將那翡翠交給林川，拿回屬於我的那份報酬用來還債。
可我為了這五十萬，今天怕是要付出一切。
即使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卻沒有任何恐懼。
我想父親曾經經曆過的絕望時刻一定比我多。
倘若我不經曆這些，又怎麽一步步找尋死亡的真相。
我攔住正在為我求情的李虎，我的眼神讓他選擇停止。
在這一刻李虎是相信我的。
我看向王海說道。
“我答應你，但若是對賭，我們之間總該平衡一些，若是我贏了你也要照做，從此以後離開賭石場，自廢雙手，另外給我李叔道歉！”
這句話又嚇得李虎一哆嗦，於心不忍的看著我。
楚浩從頭到尾一言不發，但他的眼神是堅定看著我的。
在場這麽多人中，我隻要兩個人相信我就足夠了。
王海輕哼一聲，在他眼底隻有一種結局，那就是我輸，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癡心妄想！我也答應，等下不要哭著求我，切石！”
一聲令下，師傅不敢耽誤，額頭已經開始冒汗。
這還是他第一次碰到這種對賭協議。
誰能想到一次賭石竟然要見血。
所有人都等著看這出好戲。
李虎在心底一遍遍的為我呐喊，生怕這場對賭會出現意外。
在他看來我和父親沒有區別。
對於父親的死他無能為力，但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再出事。
我投給李虎一個微笑。
“相信我。”
這時我走上前一步，屏氣凝神的看著師傅切割的一舉一動。
先前我劃分的區域還在石頭上，所以他正按照我劃分的一點點切割。
首先我讓切割的部分是中間。
一旦切開之後就會分成兩塊。
切開之後就能看到石頭的側切麵，一般好的玉石從這裏就能看出了，經過照燈之後看的更加明顯。
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師傅將石頭一分為二。
王海比我還著急，快我一步直接撿起來觀察，隨後發出了嘲笑聲。
“這麽大的口氣我還以為你有大本事，看來也隻是三腳貓功夫，你那些專業術語怕是從電視上學來的吧，忽悠別人就算了，別忽悠自己了，這就是塊垃圾！”
說著他又放了回去。
中間的切割麵問題我想到過，若這塊真開出好玉石，反而超出我的預料了。
此時周圍的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這場對賭的結果在他們看來毫無疑問，必定是王海贏。
我看向師傅，指著第二個區域，也就是右邊那塊的側麵。
這次切割的方向和以往不同。
沒等師傅切割，王海已經攔下。
“你這小子還真是胡來啊，等下別說我贏得不光彩，切割石頭哪有這樣切的？你這不是純屬浪費嗎，還是說你想破罐子破摔，反正是個垃圾，怎麽切都可以？”
顯然王海沒明白我此刻的用意，我也不想過多的解釋，就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我確實是外行人，既然都已經花錢買了，你也看到上一塊是垃圾，那這一塊毫無疑問也是垃圾，我怎麽切都可以，再說了這樣不是對你更有利嗎，贏了就是贏了，王大少何必覺得不光彩，這要是輸了我也是輸的心服口服。”
我這話把王海說舒服了，擺了擺手讓師傅按照我說的去做。
這次是從側麵切開，若是不掌握力度和分寸，那浪費的部分會更多。
這時我上手比劃了一下，指著中間的部分。
“就從這裏一刀切。”
李虎皺著眉頭看我，小聲提醒道。
“這裏一刀切怕是有些危險呀，往往一刀切都是在確定能開出玉石的時候才做的，最上層的區域形狀不對，一旦切下上麵的區域就算是好玉石也無法再利用，太薄，你確定要一刀切？”
我堅定的點了點頭。
“一刀切，師傅你不用你擔心，就是切壞了也是我的問題，這麽多人看著我也不可能找你的麻煩，利落一點，直接切下去！”
見我這麽說，師傅也隻能一下切開。
這一塊也被分成不平等的兩塊，上麵的部分正如李虎所說，因為形狀的問題所以切的很薄，那一塊已經無法利用了。
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另外一塊身上。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一塊。
我拿起石頭，這上麵夾雜的灰塵太多，而且石頭內部很厚，即使照燈之後也看不到內裏的光澤，這樣的石頭在別人眼裏就是塊垃圾。
這下王海更加囂張，對著冷嘲熱諷。
“喲，這下不嘴硬了吧，除去這塊石頭你能利用的也就隻有那最小的邊角料了，你別跟我說你指望這邊角料翻身？現在給我跪下磕頭道歉，說不定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還能放你一馬！”
我表現的依舊鎮定，轉頭回答道。
“王大少不要心急，還沒結束。”
我將石頭重新放回桌子上，對師傅說道。
“師傅麻煩幫我打磨一下，石頭表麵偏厚，不需要多久，最多五分鍾就能結束，等我喊你的時候就可以停下了。”
因為這是對賭，師傅也隻能照做。
而且打磨的手藝比平時還要精湛。
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等待著打磨的結果。
在他們眼裏我這是垂死掙紮，死馬當活馬醫。
畢竟我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不起眼的邊角料上。
這一塊我不抱有什麽希望，隻是內心驅使我這麽做。
顯然王海已經沒了耐心，一直催促著。
“磨磨唧唧的，勞資在賭石行業做了這麽久，什麽石頭能開出什麽好東西我還不知道嗎！”“動作快點！”
這時石頭打磨程度我很滿意。
我及時喊停。
“師傅可以停下了。”
我接過石頭在水麵上衝了一下，心底還有些忐忑。
當石頭清掃去表麵的灰塵時，竟然透露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