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徒呼奈何
午夜的十裏坡充滿了懸念‘色’彩,我麵前所謂的小鬼飛快吃著東西,轉眼間拳頭大的烤牛‘肉’就吃完了。
她委屈的看了看那兩隻比特犬,似乎埋怨它們奪走了自己的食物,而後又來到我的‘腿’邊,很怪異的姿勢半蹲,埋汰的小腦袋蹭啊蹭啊,似乎是傳達著親昵的意思。
這時,我還看到了她腰間拴著的金光擘藍佛。
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想,暫時不要拿那個佛像。
“你,會說話嗎?”我好奇的問了一句,很小聲,很柔和的語調。
“啊~~~嗄~~~”她焦急的開口,可是我根本聽不懂,又叫了一會兒,她忽然說出了幾個字:“爸、媽、姐......”
這三個字,當然讓我聯想到陳德良訴說的故事,他和武夢團昔年越過邊境,殺了一家大戶,殘忍殺死了夫妻二人,玷汙‘奸’殺了其姐姐,唯有她幸存活了下來。
“你,願意跟我走嗎?”我不隻說了一遍,而是好幾遍。
她許是不理解字麵,許是再猶豫什麽,但是過了片刻,她點點小腦袋,並用熱乎乎的小手挽住了我的胳膊。
——任務完成!
我帶著小鬼走到一臉呆滯的同伴們身邊:“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們連夜走。”
“好!”趙勇第一個反應過來:“大夥兒上摩托車,連夜出發。”
好就好在我們未雨綢繆,在行動之前將阿廖等老婆孩兒送去了河口那邊,隻要我們過了邊境,站在守衛邊境的武警戰士們身邊,就可以確保無憂了。
噠噠噠~~~
摩托車隊啟動,大家最擔心的就是小鬼會忽然消失或是不跟我們走,可是眾人驚異的發現她就安靜的坐在我身後,隻是充滿敵意的眼神不斷的盯著他們,如果誰靠近她還會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聲。
似乎騎了五六個小時的時間,我們抵達了那個中轉小鎮。
“頜颯~~~”忽然,我身後小鬼又叫了起來,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毛’骨悚然,後來她叫多了我也就漸生免疫力了。
“乖乖,不要怕哦,有我在沒人可以傷害你的。”我輕聲安撫,手還‘摸’‘摸’她的大‘腿’,這不是我好‘色’,而是騎摩托車時,隻方便‘摸’那裏。
“吼嗄~~~”不同以往,這次她更加淒厲的叫喚起來,然而我看了看周邊,沒有誰接近我們倆,大家也都是一臉莫名,難道我們要走的再遠點?
“不好!”我忽然大喝道:“大家停車,往後走,走小路!”
眾人都是應變‘精’英,摩托車隊離開掉頭。
展大飛喝道:“他娘個錘子的,大路不走走小路,算球了,兄弟們跟我走吧。”
從我們掉頭,車隊開了不到五十米,身後漆黑的林地忽然吵雜起來,哇啦哩啦~一堆越南話,最後鳴槍示警,還來了一句——中國人,站住!
這種時候我忽然減速的同時,拿出腰間布口袋,敞開後,猛的向後撒去。
頂風騎車,略過身後的風剛好能將我布口袋裏的鬆香油沫子撒出去,眯眼也眯死你!
“我靠,你倆玩啥呢!”吳明凱氣急敗壞:“這小孩兒玩意就別玩了,趕緊跑,我們兄弟墊後。”
我一腳油‘門’轟出去之後,身後就出現了‘激’烈的槍戰,還有手雷的爆破聲。
好在是天黑,我們衝進林子後,身後丟下一個煙霧彈,將對方隔絕開來,程龍還十分專業的撒了一把阻車釘。
呼嘯的摩托車隊,零零散散的槍聲,不斷在我耳邊徘徊,一直到天明初曉。
“靠!”趙勇忽然極其敗壞的咆哮:“身後追我們的是武夢團和鄭文樓,我們中計了!”
“怎麽可能!他們不可能知道我們的行動啊,這沒理由!”一時間,我們憂心忡忡,左顧右盼。
很明顯,現在誰都在猜想,我們中間是否出了叛徒。
畢竟昨晚我們的逃跑準備十分周詳,路線也異常順利,什麽阻車釘、煙霧彈也都用了,為什麽還被敵人死死緊咬著,是不是有人在沿途留下暗號了?
“‘交’換位置,你們都在前邊,老羅、程龍,我們三殿後。”顯然,趙勇這是最安全的辦法。
原本話少的唐劍也是動了真火:“我們兄弟是誠心誠意幫你們幹活的,這真是豈有此理,喂~你們讓開,看我來一招!”
他將摩托車開到路邊的一顆大樹旁,微衝機關槍掃‘射’樹幹,然後猛的一推,大樹轟然倒塌,將路堵上了!
“快走~快走啊,大家夥都跟上......”
經過十個小時的拚搏趕路,我們的摩托車隊終於衝到了紅河邊緣。
“站住!不許動,站住,不許動~~~”一陣陣蹩腳的中國話出現在我們麵前!
——糟了!
前邊是數百位攜槍帶彈的越南士兵,埋伏已久,而我們身後武夢團等人更是窮凶極惡的追擊,不斷跟進。
最倒黴的是,左右兩邊根本沒有路可以供摩托車走了。
越南戰士將我們圍攏,身後的大軍終於追來,沒有任何辦法,我們的任務——失敗了。
那種時候,我甚至看到河對岸接應我們的武警戰士,可是,隔絕一條紅河,也隔絕了我們通往成功的道路。
武夢團暴怒的衝上來,伸手就要搶走金光擘藍佛。
“嗬~~~~”小‘女’鬼在我身後翻騰嘶吼,還用手臂袖裏隱藏的鋼針將其撓傷。
武夢團怒急,就要拿槍開打,然而這時那些戰士攔住了他們,指了指紅河對岸,很顯然,河對岸的武警戰士們再用攝像機拍攝此間的一切。
越南人幾個帶隊的小官湊到一堆,合計了片刻,而後過來跟我們對話。
阿廖長歎大氣翻譯:“他們說,隻要留下金光擘藍佛,就讓我們回去。”
毫無疑問,這種時候大家的目光都向我投來,相比任務而言,還是這十三條......不,確切說是十四條人命重要吧。
我將身後的小‘女’鬼抱下車,天大亮,我才發現她身上隻有手腕、腰間有兩條小布片,等同於沒穿什麽,隻是渾身髒兮兮的都是泥巴,她對此似乎已經習慣了。
沒辦法,我指了指她腰間的金佛,示意送給那幫越南人。
小‘女’鬼連連搖頭不依,甚至怪怪叫著哭了,像小孩兒一樣委屈打滾,她十分不想離開金光擘藍佛,那個東西對她很重要。
試想,她這十四年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非人之罪,如果可以,誰都不想讓她這輩子再傷心難過,可是,沒有辦法......
我神‘色’堅定的又要了片刻,最後示意我要走了,這一幕,就像街頭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兒,非要吵著爸爸給她買一個冰‘激’淩,而我這個爸爸就是不買,趕緊走,再不走的話,我就不要你了。
“嗚嗚哇~~~”小‘女’鬼哭的十分委屈,最後不得已,她終於妥協,將金光擘藍佛‘交’給了對方。
“哇哈哈哈~~~”越南眾士兵們狂笑的同時,武夢團指著紅河,趾高氣昂的說著什麽。
懂越南語的七人一臉菜‘色’,誰都不願開口,最後還是‘性’格偏柔的何文書翻譯道:“他們說,我們要回去的話,就從這裏遊回去,不然就跟他們回大牢。”
“......”無疑,那一刻我們差點沒氣死,武夢團他昔年越過邊境,殘殺我們中國父母,玷汙少‘女’姐姐,把少‘女’妹妹害成現如今這般鬼樣子,奪走國寶金光擘藍佛如此多年,他還這麽囂張跋扈。
——天理何在?
“走~~~”趙勇歇斯底裏的怒吼,眼珠子都快氣蹦出來了。
老羅長歎大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先回去吧。”
人家的地盤,麵對數百把槍,徒呼奈何?
沒有辦法,我們托著受傷的程龍,一行十四人遊過紅河,回到了祖國的沿岸。
然而就在我們遊回不久,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槍響......
聽到槍聲,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連忙找了找身邊的小‘女’鬼,呃~小‘女’鬼沒了,怎麽會這樣?
不~不~確切說,髒兮兮的小‘女’鬼沒了,一個雪白的小美人光著身子,歡快的遊在我身邊。
天呐~她長得真好看!
一襲如瀑長發,純白無暇的肌膚宛若嬰兒,彎彎如月牙兒的紅‘唇’,以及明朗的眉宇下,是一雙比張檬還純真無邪的大眼睛!
怎麽說呢,長相是與張檬和蔣怡差上一點點,但就是那雙眼,不是白紙,而是從未沾染過一絲灰塵的清泉之眸,仿佛隻要被她看一眼,心靈都會被淨化一樣。
“唔~~咳咳~”我看得入神,居然嗆到水了。
這時,那小‘女’鬼遊來,小手將我托起,關心的看著我。
“嗬嗬~嗬~”我尷尬笑笑,連忙跟上大家的步伐。
如此,我們一行十四人回到了祖國的領土。
上岸之後,我第一時間將自己的休閑襯衫脫下,套在她雪白的身子上,她就像穿了一條好看的裙子似的開心。
無疑,大家呆滯的眼神同樣在看著她,順便研究一下,她是怎麽橫空虛度,上下飛行,隔空取物的?
就算我們發現,小‘女’鬼手臂上有一種甚至超越現代化的特種裝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嗯~大家沒受傷吧?”趙勇來回瞅了一圈。
眾人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程龍也十分疑‘惑’:“我們走了之後,聽到一聲槍響,可能是他們在背後打黑槍,打歪了吧。”
“這幫狗日的。”展大飛沒什麽好氣:“不,這幫越南猴子比狗日的還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一直在利用我們。”
“沒有道理。”林若茵羞惱的臉蛋紅撲撲:“我們的行動十分隱蔽,就連阿廖嫂都不在,一定是我們之間出了叛徒。”
叛徒一詞出現,場麵頓時形成兩派,吳明凱、阿廖、展大飛、何文書、唐劍、孫立成、孫立偉等人一臉惱羞。
我們這邊趙勇、羅三思、程龍、林若茵、蔣怡等人信誓旦旦,畢竟,身後有不斷趕來的武警戰士,那是越聚越多。
而我,腦海中則想起此行任務的結尾——殺死吳明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