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隱藏的案情

“鬼?”童梁四下看了看,什麽也沒看到。我想起喬羽的陰魂,估計是他看到了喬羽。

但是手中的佛像可能對喬羽的陰魂有一定震懾作用,所以那陰魂逃掉了。

李建設嚇得腿直哆嗦,激動之下跌倒到沙發上去。

“你怎麽在這裏?”童梁冷冷問道。

“我看,看這門開著,就進來看看。”李建設說道,聲音有些發顫。

“帶著佛像進來,很心虛麽?怕看到什麽?”童梁冷笑道。

“沒有。”李建設定了定心神,問道:“你們呢,你們怎麽還把洗手間給踹開了?”

我想了想,立即轉身回去,將那幾隻麵塑人的部件給搬了出來,丟在他跟前,冷笑道:“這是不是你做的?!”

“這,這是什麽?!”李建設立即站起身,臉色泛白。想必他第一眼就看出那麵塑人跟他老婆很像。

但是看他的樣子十分意外,看起來這東西似乎不是他做出來的。

“你不知道這是什麽?”童梁冷冷說道:“據我所知,你以前是美術老師,應該很懂做麵塑這種東西。”

“這真不是我做的,再說,雕塑這種東西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會。”李建設說道:“我也不可能做了自己老婆的塑像放在別人家裏。”

童梁問道:“那這塑像,你覺得會是喬羽做的麽?她會雕塑麽?”

“她怎麽可能會!”李建設不假思索地說道。後來發現我們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這才覺得失言,改口道:“我真的,覺得她不會。反正你們也知道我倆的關係了,這麽多年了,我真沒發現她會什麽雕塑之類的東西,而且學那玩意兒的一般是男的,女的力氣上不行,雕塑需要的泥土,模具等等都不輕,女的搬起來都會吃力。”

“那你也不知道這東西是誰做的?”童梁追問道。

李建設猶豫半晌,搖了搖頭。

“你認識的人中呢?”童梁繼續問道。

李建設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童梁說道:“好,既然這樣,以後有什麽情況再聯係你。”

李建設仿佛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等我們出門後,李建設立即鑽到家裏關上門。我跟童梁和公孫白下了樓,童梁才說道:“李建設那孫子說謊。”

“你怎麽知道的?”我問道。

“我問他是不是還認識做這種雕塑或者麵塑的人,他雖然說不知道,但是眼神閃爍,明顯是隱瞞了什麽事情。”童梁說道:“說不定這案子並不那麽簡單,指不定隱藏了案中案。”

“有那麽複雜麽?”我說道:“案情看來還算明朗啊,倆女人互相陷害,最後都下場不好。再者就是,李建設一直很討厭自己的老婆,但是老婆不肯離婚。如果用邪術害死老婆,警察定不了案,當然也就不了了之,他跟情婦就能一起生活了不是。”

童梁擺手道:“我覺得沒這麽簡單,李建設剛才的神色不像是假的。他就是不知這麵塑人的來曆。這就是一個問題。麵塑人是林佳麗,那麽這東西到底誰做出來的?”

公孫白笑道:“聽你這一分析,我也覺得這案子有意思了。這樣吧,反正我也沒什麽大事,跟你們去查查。對了李承銘,你剛才在渾渾噩噩中說是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到底是什麽情景,說出來給我們聽聽。”

我回憶了一下剛才似夢如幻的情景,隻記得聽到一首女人唱的歌,歌詞依稀記得兩三句,再就是黑沉沉的河水一樣的東西。

公孫白將那歌詞從手機網頁上一搜,發現這首歌還真特麽存在,是一個電影的主題曲,薛凱琪唱的《蘇州河》。

《蘇州河》這個電影講述的是一個上海的普通攝像師,以為別人攝影為生。一天,一個酒吧的老板找到他,為了招攬生意,讓他拍在店裏遊泳的美人魚的形象。攝影師逐漸與扮演美人魚的女孩美美熟識,從她嘴裏得知馬達和牡丹的愛情故事。馬達是一個送貨的黑道郵遞員,他騎著從盜賊那裏買來的摩托車將來曆不明的物品從城市的一頭送到另一頭。一次,有人讓他送一個小女孩牡丹,之後,馬達與牡丹熟識,並產生了愛情。但不久馬達被卷入了綁架的陰謀,綁架者企圖要挾牡丹的父親,以綁架牡丹來換取錢財。而綁架者是馬達的黑道朋友,他們讓馬達在送牡丹的路上趁機綁架牡丹,馬達不願意這樣做,又迫於朋友壓力,隻得答應。拿到錢後,牡丹知道自己被騙,絕望之下跳入蘇州河,最後一句話是,她想化為一條美人魚。

牡丹從此不見蹤影。為獨占錢財,男綁匪殺死女綁匪挾巨款逃走,但被警方圍捕,最後跳樓身亡,馬達因參與綁架也被投入監獄。當他出來時,很多年過去了。但他依然思念著牡丹,他借送貨的時間,四處打聽牡丹的消息。一次在酒吧喝酒,發現扮演美人魚的女孩美美長的很像牡丹,就想辦法與她接近。攝影師知道此事,感到馬達在搶自己的女朋友,於是找來打手將馬達痛打一頓。馬達逐漸明白美美不是他要找的牡丹,請求攝影師利用他與警察的關係幫助他找到牡丹,攝影師答應了他。不久,馬達真的在一個便利店裏找到了牡丹。攝影師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沒想到接到公安局的傳喚,要求辨認在車禍中死去的人,攝影師來到事故現場,發現原來重逢的馬達和牡丹喝了過多的伏特加酒,在帶著牡丹經過蘇州河上的橋時,摩托車墜入河中,兩人溺水而死。

“非常狗血又作死的故事。”我搖頭感歎道:“但是文藝範兒一般都喜歡這東西。我認為這個電影跟本案無關,可能這個幻象的原因是因為喬羽生前喜歡《蘇州河》這首歌呢?”

童梁說道:“上次來查現場,我找過喬羽的東西。她喜歡的歌都是70後喜歡的那些老歌,粵語歌等等,根本沒有什麽薛什麽的歌,並不是個趕潮流的人。你這幻覺靠譜麽?”

“我不可能給你編啊,你看蘇州河這歌我以前也不知道,我不可能平白無故給你編出來唄。”我說道。

童梁沉思道:“那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喬羽,或者說李建設,喬羽,林佳麗,或者還有別人,他們幾個人的關係,跟這場電影裏很像,幾乎可以對號入座。”

“李建設是個商人,不可能是故事裏的馬達。喬羽也不像是牡丹啊。我看你想多了。”我搖頭道。

公孫白想了想,說道:“不,也許職業不相關,但是情節類似。我同意童警官的看法。”

童梁一拍腦門,說道:“我隻將注意力放在李建設,林佳麗和喬羽的三角關係上,卻忘了調查一下喬羽的詳細背景。喬羽還有一個前夫,我怎麽忘了這個人!”

“這跟她前夫有關係麽?”我感覺腦門有點疼。

童梁說道:“很有可能。”

但之後幾天的調查,卻真的讓我們大吃一驚。原來喬羽還改過名字,在十年前,喬羽的名字叫喬曉冉。前夫也並非是跟她離婚,而是意外身亡了。

童梁查閱了當年的案卷,喬曉冉的前夫馮楊,居然是天津畫家協會的年輕畫家,同時在天津也有些名氣,因為長虹公園的一些雕塑作品,就是由他來設計完成的。他當時跟喬曉冉是新婚燕爾。兩人蜜月回了天津,一天晚上跟朋友聚會,回家時候在海河邊兒散步的時候,倆人不知因什麽原因落水。馮楊當時就淹死了。喬羽則因為水性不錯,在河裏遊了一陣子,稀裏糊塗地爬上對岸。可因為喝了酒,本身醉醺醺,大概是在上岸的時候磕磕碰碰,將臉上劃出兩道口子,毀了容。而案宗記載,目擊了這一情況的也是一對夫妻,這對夫妻正是李建設跟老婆林佳麗。當時李建設還是高校美術老師。

如果不是通過內部案宗調查,童梁也不會知道喬羽居然改過名字,更不知道關於她第一段婚姻的真相。

想必,李建設夫妻也並不知道喬羽就是當年的喬曉冉!都是溺水,又都是突然多年後原本該死去的女人突然出現,這案情看來跟電影的情節有些微妙的相似。查到這一情況後,童梁又挖出了喬羽整過容的病曆資料,聯係到當時的整容醫生,了解到當年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