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黃泉影像(下)
童梁決定調查那醫生和俱樂部之後,我便先回了家,換好衣服。心中卻惦念著童梁提到的那個鄭醫生和要調查俱樂部的事兒。
於是我再度出門,卻見菜花衝著我喵喵叫個不停。我見它衝我叫,於是思量了一下,將它一起帶上。到了市局,見童梁正跟何胖子說話,回頭見我帶著菜花來了,驚訝地問道:“這什麽意思,怎麽帶著貓來了?”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先說說案子怎麽回事啊,調查咋樣了?”我將貓放在童梁辦公室桌上,問道。
童梁也沒多追問,便回道:“這個鄭醫生是手術麻醉師,巧合的是,我們在水底找到的那個屍體,就是他的。他不是失蹤了,而可能是被人亂刀捅死,丟在河底了。”
“一個麻醉師而已,怎麽會有人跟他有這麽深的仇恨?”我驚訝道。
童梁沉吟道:“麻醉師一般跟做手術的醫生一起搭檔。我怕可能還有人受害,或者另外有人是凶手的目標。”
“這殺個人也夠婉約的啊。”我皺眉道:“還要拖到水底,然後再拿刀子捅死。這豈不是說船上當時的幾個人裏,可能有凶手?”
何胖子此時說道:“也不一定,說不定這凶手不是人,是我們一直在找的黑白無常呢。”
“黑白無常?為什麽這麽想?”我問道。
童梁說道:“這次同樣沒有什麽痕跡。雖然身上的傷口像是被刀刺出來的,但是真正驗過傷口可以看出,那幾個窟窿像是被腐蝕出來的一樣,並不是刀刺中的。凶器也沒有,其他的痕跡也沒有。”
“就憑這個你們就斷定是黑白無常?”我驚訝道。
何胖子突然起身,說道:“所以得去醫院確定一下,跟這個鄭醫生有關的人,或者合作者是不是也遭遇不幸。”
於是何胖子跟童梁商議後決定兵分兩路,我跟何胖子去醫院,而童梁則去那個戶外俱樂部調查組織者的相關事宜。
走之前,我見菜花跟在我左右,便想將它塞給馮法醫照顧。馮姐看了看菜花,冷哼道:“別給我。要是我火兒一上來,再給它解剖嘍。”
我一聽這話,立即將菜花抱回懷裏:“那我還是帶著吧。”
我抱著菜花往外走,問何胖子:“你說那個馮法醫啊,也太不近人情了。你這怎麽跟她相處的啊。”
何胖子笑道:“那麽大年紀沒人要,肯定有點怪脾氣。”
我低聲道:“這話不能在她跟前說啊,噓噓。菜花,你也別出去啊。”
菜花聞言“喵喵”叫了兩聲。
我們到了醫院,找到鄭醫生工作的那個科室。但是,平時跟他合作手術的也有四五個醫生,難說哪個會是預測中的目標。但是這四五個醫生都活得不錯,沒有什麽受傷或者死亡情況。
何胖子想了想,將菜花從我懷裏抱走,放到地上去。
“你這是幹啥?”我問道:“要是被醫院的人發現咱們隨便把貓狗帶進來,就給咱趕出去了喂!”
何胖子笑道:“放心,到時候不承認就是了。菜花是通靈的靈獸,他能看出哪個有問題。”
“我家後土也是——”我一扭頭,見後土沒影兒了:“後土人呢??”
何胖子笑了笑:“後土雖然很厲害,但是她有討厭的東西,就是醫院裏的藥水味兒。大概有些帶有腐蝕的東西能夠讓花草枯萎,土質變質,所以讓跟大自然有最親近的溝通能力和共同性的後土十分討厭。自打我們到醫院門口,她就在外頭了,沒跟進來。”
“原來這樣啊。”我點頭道,見菜花已經往一處醫生辦公室鑽過去了。這一路上雖然有護士瞧見,但是卻沒人敢上前抓它。當然,也抓不到。
我跟何胖子追著菜花跟了過去。推門一看,裏麵有倆人,一個女護士跟一個男醫生。
菜花鑽進去站在男醫生跟前,直勾勾地盯著他不動了。
女護士嚇了一跳,轉而驚訝道:“哪兒來的小貓啊?倒是挺可愛的。”
“醫院哪兒來的貓?”男醫生扶了扶眼鏡,皺眉道。
此時我打量著那個男醫生,見他四十多歲的年紀,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瘦高個兒。
我走進了看他胸前的銘牌,見他上麵寫著:宋世榮。
“宋醫生啊你好。”何胖子上前打招呼,笑道:“我們是你同事,鄭醫生的朋友。”
“鄭醫生?”宋世榮扶了扶眼鏡,皺緊眉頭。
我站在宋醫生旁邊,突然聞到一股很奇特的香氣。在那醫生抬頭習慣性地扶眼鏡的時候,我看到他手腕上戴著一串佛珠。
不僅是手腕上戴著,看他脖子上居然也戴著什麽東西,露出一點紅線來。
難道也是戴著佛牌?我心中暗想道。戴著這麽多東西,哪兒有點醫生的模樣?
“你們是?”宋世榮問道。
何胖子四下打量了一下,說道:“宋醫生啊,你難道不知道鄭醫生?好像是你們這兒的麻醉師。”
宋世榮沒說話。一旁的護士倒是搶先說道:“對了,是不是前幾天死的那個?”
“對,想必你們也知道了,他死了。”何胖子笑道:“宋醫生怎麽看?”
“他死了我能怎麽看,你們到底是誰啊,不看病就趕緊走,把貓也帶走!”宋世榮喊道。
“得了,走唄。”何胖子笑道,突然手一揚,一陣子粉末撲到宋醫生和那個護士臉上去。
沒多會兒,倆人便頭一暈,全部倒了下去。
“你這用的什麽東西?”我問道。
“*散,很普通的玩意兒。”何胖子笑道:“我自己配的。對了,趕緊的,看看這醫生留存的所有病例,最後都複印一份帶走。”
“你這複印這玩意兒幹什麽?”我不解地問道。
何胖子上前將那醫生的白大褂給扯開,裏麵立即有一佛牌掉了出來。
“平常的醫生會隨身戴著這東西麽?不隻是這樣,想必你也看到他手上的佛珠。”何胖子說道:“很顯然這貨是有什麽害怕的東西。你說,他這職業跟什麽有關?”
“病人啊,能是誰?”我說道。
“不隻是這樣,宋世榮是個做手術的醫生。我覺得,事兒可能出在給病人看病做手術上麵。”何胖子說道:“別廢話,所有病例複印一下帶走。”
我隻好聽他的話,趕緊把病例複印好了交給何胖子手上。幸好這辦公室是宋醫生的私人辦公室,這十幾分鍾倒是沒有人進來。
複印完畢,我們倆帶著菜花出門,一路趕到市局裏。此時童梁還沒回來。何胖子便跟馮法醫一起看這些病例。
“這倒是挺普通的東西,全部都是手術病例。”馮法醫說道:“沒什麽不正常。我看你們是多想了。”
“不可能,應該總有問題。”何胖子想了想,從裏頭翻出幾張來:“你看啊,這三個人為什麽重複做了同一次切除手術?”
“這也算沒什麽不對,”馮法醫說道:“一次手術沒成功,再來一次,這倒是也有不少這樣的例子。”
“可這情況出現的太頻繁,而且在同一個醫生的手下。就在最近一個月裏。”何胖子說道:“這有點太巧合吧。你不覺得麽?”
“這說明什麽,難道這還是醫生故意的啊?”我苦笑道。
“說不定呢。”何胖子說道:“如果是這醫生故意的,會怎麽樣?”
我愣了片刻,突然吃了一驚。如果這情況是人為的,那隻能說明這醫生在第一次手術的時候,並未把所有壞死的部分切除。也就是說,保留了一部分內髒壞死部分或者細胞,讓病情反複,然後,再進行第二次手術!
可這折騰這麽兩回,算怎麽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