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政治暗殺
掛掉電話,我們決定等童梁來了一起去找這位劉峰。
但是找到之後怎麽處理那一車的鬼,我還依然十分茫然。總不能讓劉峰償命吧。
在酒店等到下午,童梁匆匆趕了過來,帶我們去往人民路的香格裏拉酒店。
路上,我問童梁這劉峰什麽情況,為啥回國一個周了還住在酒店裏沒走,但是也沒有回家看父母的意思。
童梁說,這次劉峰回來倒不是自己一個人,而是帶著自己的兒子跟妻子的骨灰。這次是回來安置妻子骨灰的,估計也會見自己父母。
“這都特麽什麽事兒啊,政治暗殺沒殺成,倒是平白死了一車的人。劉峰這貨居然還能逍遙法外。”我啐道。
童梁苦笑道:“你以為我們這個世道真的是太平盛世?恐怕在太平之下,已經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地消失或者被暗殺。雖然不好猜測原因,但是以前有些事件曾經轟動一時,想必你也懂我說的意思。”
我回想了一下,大概明白童梁暗指的是什麽事。前幾年溫州高鐵事故,全國皆知。但是後來不了了之,原本最為氣憤悲傷的那個“挑事人”事後也在媒體跟前隱晦地說了說自己處境艱難,為了顧全家裏人等等不能繼續在媒體跟前“鬧事”。
然後,也沒見這件事情有任何的處理結果,隨即便這麽戛然而止。類似的事情發生在了去年馬航事故。想必傷亡的國人也不少,但是也就如此而已,哀悼了一陣子,賠了點兒錢了之。到底最後結局如何,似乎也沒有非常清晰的定論。
也就像是1986年的公交車事故,看似意外,其實是一場沒有完成的政治暗殺。或者說是失敗了的政治暗殺。事後為什麽也沒有詳細調查,一則是劉峰潛逃死無對證,一則想必是卜舒儀自己心中有數,查下去也查不出什麽結果,於是也就當事故來定論了。
可惜了那一車的人都成了政治爭鬥的炮灰。而這種炮灰,不斷地出現在高鐵事故跟飛機失事兩件事之中。隻要有陰謀有政權利益,便有無數的明爭暗鬥,明搶暗殺。而普通的民眾,恐怕也隻會是炮灰。
當權者不可能在意一個平民百姓的死活,因為他們眼中看到的是整個天下時局的平衡,各個派係的製衡。事故死去的人,在他們眼裏隻是一個數字,能夠換取別的利益。
但是,每一個數字背後,卻是一個或者兩個家庭的傷心欲絕。
有時候想想,憑什麽我們平民百姓就應該給那所謂的政局賠上性命?這個問題當然無解。因為妄圖提出反對意見的,都“合法”地消失了。
馬筠自然是不懂我們說的話題,疑惑地聽了幾句,幹脆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去了。我歎了口氣,心想我要是有僵屍騷年這麽叼的能耐,我特麽幹嘛還孫子一樣被人欺負來去。
車子很快到了香格裏拉酒店,童梁出示了警察證件,沒遇到什麽阻礙便由服務生帶著我們去到了劉峰所住的606房間。
敲了敲門,半晌後,才有人打開房門。我好奇地往開門人身上看過去。見開門的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但是說不上老,相反的,氣度反而很儒雅。
老人戴上眼鏡,疑惑地看著我們:“你們找誰?”
童梁將證件亮了出來:“警察,請問您是bony先生?”
老人點了點頭:“你們找我是因為什麽事?”
“劉峰,想必您認識吧?”童梁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問道。
老人臉色一變:“你們到底是幹什麽的?”
童梁說道:“您別怕,我們就是警察,想問問您三十年前的一件舊事。”
“三十年前?”老人吃了一驚,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麽。不過意料之外的是,他並未推辭,反而將我們仨讓進屋裏。
進屋之後,我四下看了看,居然隻有劉峰一人。於是不由好奇地問道:“不是說你還帶兒子回國了,這人呢?”
“他出去玩了。”劉峰說道,讓我們坐到沙發上去。
我坐下之後,瞧見茶幾上放著幾瓶藥物,由於寫的都是英文,我也沒看懂到底是什麽意思。因為醫學英語跟平常所學是不一樣的。醫學上有太多專業術語,我根本搞不懂。
倒是童梁似乎看明白了:“您這是,生病了?”
“嗯,很嚴重啊。”劉峰歎道。
“癌症晚期?”童梁話一出口,我吃了一驚。
劉峰苦笑道:“胃癌晚期,大概也就三個月時間可活了。”
額,這個消息倒是讓我愣了愣。看劉峰的年紀最多五十來歲,癌症什麽的,似乎來得太早了一些。
“所以,你這一次是不走了?”童梁問道:“準備在國內度過這三個月?”
劉峰苦笑著點了點頭:“這幾天我一直在調查我父母的下落,現在才知道他們的住處。我正打算明天帶著兒子去看看他們。”
“好。”童梁說道:“那不如現在跟我們講講86年的那場事故的內幕吧。”
“內幕?”劉峰似乎嚇了一跳:“你,你們知道些什麽?”
“多年前的日記。”說著,我將那撕下來的日記紙張送到劉峰跟前:“這裏麵寫了有人讓你製造事故,殺了當年的卜書記。”
劉峰臉色頓時白了白,不由脫口而出道:“他現在不是已經入獄了麽?”
“身在國外,倒是很關心國內的政事。”童梁冷笑道:“這麽多年,心虛麽?”
劉峰定了定神,歎道:“沒什麽心虛的,我已經是個將死的人,還怕什麽?隻是不我明白,你們不過是警察而已,調查這些陳年舊事做什麽?”
童梁笑了笑,說道:“可能你沒聽過一件事,6路公交車殺人事件。”
“6,6路公交車?”劉峰吃驚道。
“沒錯,被你撞死的那一車人,都在6路公交車上。”童梁說著,抽出一支煙來點燃。
劉峰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許多:“這,這又跟我什麽關係,本來就是意外啊。當年我已經交代清楚了。”
“但是你卻從此之後在國內消失了。”童梁說道。說著,童梁將六路公交車殺人事件跟劉峰講了講。
雖然在許多不信鬼神的人眼裏,這故事簡直是胡扯。不過我見劉峰似乎信了,在聽的過程裏不住地擦冷汗。
等童梁講完了,我見劉峰的臉色也變得跟衛生紙一樣。
“其實當年確實是有人雇傭我製造這個事故,想借著事故的掩飾,暗殺卜書記。我開始並不知道為什麽,後來才隱約知道,原來那幫人是聽從了什麽預言,說是二十年後,這位書記會前途無量。但是由於他跟我的雇主並非一派,所以必須早早除了他。當然,這可能隻是借口,具體他們有什麽矛盾,我並不清楚。”劉峰說道:“總之,這確實是政治暗殺,我承認我當時為了自己的前途選擇了同意,但是我還真沒想到一下子能撞死了一車人。”
“瞧你這話說的,殺了一車人你就懊悔了,那殺了卜書記你就沒什麽後悔之心了?”我啐道:“怎麽說你現在也是殺人犯,現在一車的鬼要跟你索命,你怎麽說?”
劉峰一副嚇尿的節奏。童梁見他沒說話,便冷笑道:“不如,你就給那一車鬼償命吧。”
“啊??怎麽償命?”劉峰恐懼道。
“很簡單,就是晚上去6路公交車的地方,去見那一車索命的冤魂。”童梁冷冷說道:“當然,你可以在見了你父母之後再去。”
“額,這樣好麽?”我突然有些猶豫,將童梁拽到一旁:“雖然劉峰也快死了,不過現在他始終是個活人。咱們這給他送上黃泉路,是不是有違人道?”
童梁冷哼道:“是不怎麽人道,不過,這世上有一種說法叫做因果循環。既然做了錯事,就要有償還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