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血緣真相(上)

“回來啦?”顧蓮生見我在門前發呆,於是放下手中的畫,走到我跟前來,好奇地問道:“你看什麽呢?”

“你這店裏很多花草。”我指著那蘭花說道:“第一次見花香這麽特別的蘭花。”

顧蓮生笑道:“我平時喜歡種植一些花草。你如果喜歡,我送你一盆。”

我立即想起花草殺手路演,擺手道:“別了,我暫時住在朋友家,那貨種啥死啥,我怕他再給我種死。”

顧蓮生笑道:“那好吧。你還繼續寫麽?”

我笑道:“暫時不了,時間不早了,等有時間會再來。”

顧蓮生點點頭,體貼地將我的電腦包收拾妥當遞了過來。我提著手提電腦出門,心中想著這奇葩案子的案情。走到地鐵入口的時候,我突然驚覺自己想起戚月的時間變少了,有時候再度回想,似乎她的容貌都不甚清晰起來。

“也許所有執著和依戀都經不過時間。”我心中暗想。距離戚月失蹤整整兩個多月,從夏天到現在已經入秋,毫無音訊。找了這麽久,我也覺得疲累了,甚至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多了幾分幻覺。

公孫醫生這幾天沒有再找過我。實際上我一直有種感覺,似乎上次他在給我催眠的時候受了嚴重的“傷”。總之離開的時候,我見他臉色比我難看。

想起公孫白,我便再度想起那天被催眠的情形和夢裏的另一扇門。那扇門後麵到底藏著什麽?為什麽我推不開?另一扇門的“慘拜”又在表示什麽?為什麽我記憶裏有一座醫院?

醫院房頂為什麽有人對著我像是祭拜一樣鞠躬?難道這是我寫虛幻小說時候留下的記憶世界?

一連串的小疑問讓我有些心煩,突然有點分不清到底是眼前的世界是現實世界,還是別人都看不到的那個世界才是真實。我驀然有種感覺,戚月是真正存在過的,隻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並非所有人都能看到,隻有一部分人才能了解。

也許凶宅裏一對兒男女的鬼影子不是我的幻覺,而是來自另外世界的東西。但是很多人看不到,我這樣安慰自己道。

第二天一早,童梁居然主動打來電話,說今天他以需要協助調查為名,將馮盛請了來,他一會兒過來接我去公安局。

結果,童梁掛了電話之後立即趕了過來,遞給我一套飾品。我一看,臥槽,朋克哥特混搭風,太銷魂了。尤其飾品中的戒指。戒指上七零八落帶著好幾個柳釘一樣的尖刺,我於是不解地問童梁,是不是想送我去黑幫當臥底。

童梁說道:“我其實昨天約過馮盛,想取他的唾液或者頭發等用作DNA檢驗。但是不知是不是他這人太小心狡猾故意防範,水不喝,也不準我們靠近他,說自己有什麽潔癖,而且言談中流露出自己已經入了美國國籍,如果國內的案子需要他協助調查的話,他也沒什麽特別的義務隨傳隨到。”

“你們取證DNA不是很簡單麽?我看電視上直接讓醫生取證啊,比如唾液,頭發什麽的。”我說道。

童梁說道:“這不一樣。法律規定我們警察在提取個體的樣品時需區分個人隱私樣和非個人隱私樣。以這一方法來保護人權不受侵害。個人隱私樣品的取證包括:血樣、精液、尿液、**和任何其他用牙科工具或刷子從除嘴外的其他部位提取的身體組織。個人隱私樣品隻能在有足夠理由懷疑某人與已立案件有關聯,但未被逮捕者,被懷疑者需要按照警察的要求提供已述樣品中的全部或部分,取樣目的僅為證明或解除對該嫌疑人的嫌疑。我們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馮盛跟這個案子有關係,所以不能隨意提取這些涉及個人隱私的樣品。而非個人隱私樣包括:非**的毛發,指甲或指甲下附著物,用刷子從身體任何部分所取樣品,唾液、足跡或身體其他部分印痕而不是指紋。個人隱私樣在被懷疑與某案有關但未被逮捕者,取樣可以不經被取樣者同意直接提取,如果當事人拒絕提供個人隱私樣且兩次非個人隱私樣均不能得到足夠的DNA分型數據,在這種情況下,法律授權警察有權要求該人提供個人隱私樣以澄清他在案件中的嫌疑,如果繼續遭到拒絕,可以向審判法官申明提出建議。也就是說,對方有權拒絕。”

我聽得很暈,便問道:“那馮盛拒絕了?這說明他心中有鬼。”

童梁說道:“我沒有要求他提供個人樣本。因為我不想太惹他懷疑。這樣的話,萬一他真跟案子有關,這幾天躲回美國去,我們要抓他歸案就難了。”

“你怎麽打算的?”我不解地看著他手中的東西。

童梁說道:“關鍵是這手上的戒指。我們技術人員在戒指和手鏈上做了手腳,這些看似打磨得圓滑的柳釘,其實中間暗藏機關,一旦撞到人身上,柳釘裏的細針會鑽出來紮入人的皮膚裏麵。我想讓你進門的時候故意撞到馮盛的身上。”

我了然道:“可你們自己的同事搞不定這個麽?”

童梁笑道:“他對警察當然會心懷戒備,你又不是警察,他也沒見過你。最重要的是,你幹這事兒不是沒有違背紀律這一說麽。”

臥槽,坑我啊。

我問童梁難道是懷疑馮盛是凶手?童梁不置可否:“那得等檢驗結果出來看看。”

我不明白童梁的想法到底如何,但是他讓我幹這事兒,我倒是也樂意。這說明以後他會告訴我案件的結局,這樣我的故事也就有個結局了。最近這帖子在鬼話上還算挺火。我暗自打著如意算盤。

跟著童梁到了警局之後,童梁先進門,我則在門外看到林莫和馮盛。童梁先進門,站在馮盛跟前跟他聊天。我見馮盛正好背對著我,於是大步往裏跑去,一下子撞到毫無防備的馮盛身上,手上的手鏈飾品等等劃過馮盛的胳膊。

馮盛被我突如其來這一撞差點兒撞倒,踉蹌兩步,被林莫扶住。林莫立即對我怒目而視:“怎麽回事,走路也不看著點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門檻太高,我給絆倒了。”我嗬嗬笑道。

林莫回頭看了一眼,冷笑道:“這辦公室哪兒有門檻?”

我低頭一看,臥槽,果然沒有。就見童梁無奈地扶了扶額頭。

“沒事。”馮盛淡淡地說道,對我微微一笑。這人長相比較儒雅,但是眼神卻陰冷莫測。我見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再低頭看了看胳膊上的劃痕,便垂下頭去扶了扶眼鏡。

“有什麽事兒等我處理完案子再說。”童梁喝道。

我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是讓我趕緊去找女法醫,便會意地往後頭法醫科去了。找到驗屍的女法醫之後,我將童梁讓我取證的經過跟她一講,同時將手鏈和戒指取了下來。

女法醫戴上手套摸索半晌,我見那些柳釘中有幾顆果然探出尖利的針頭來。

“童梁這種辦法都想得出。”女法醫歎道:“行了,我驗完告訴他。不過DNA檢驗結果要等兩三天才會出來。”

我見順利完成任務,也便鬆了口氣,從法醫科出來,見童梁迎了上來:“怎麽樣?”

“妥妥滴,針尖上沾有血跡,馮盛的。”我說道。

童梁神色卻不輕鬆:“DNA檢驗結果要兩三天才出來。就怕這兩天馮老頭有什麽察覺,飛回美國去。”

“你這也太草木皆兵了,他現在知道你懷疑他麽?”我不以為然道。

童梁說道:“不好說。剛才這老頭匆匆忙忙帶著兒子走了。我懷疑他看出什麽端倪,畢竟被人暗中紮了幾針肯定有知覺。如果心中有鬼,他會猜出我懷疑他,並且要取證。”

“那咋辦,我們也沒權利給他留下啊。”我說道。

童梁想了想,問道:“你會開車麽?”

我回道:“會倒是會,你想幹嗎?”

“開車撞這老BK的。”童梁說道。

“你這什麽意思……”我心中頓時有了不詳預感,感覺自己將再度被童梁暗算。

“如果他要跑,那我們就製造一起不大不小的交通意外,撞壞他的車,然後我會跟交警隊的同僚事先打好招呼,將這事故調查日期盡量拖後。”童梁說道。

“我沒買車。”我立即拒絕。

“我私家車借給你開。”童梁說道。

“你這還像是一警察嗎臥槽!”我無語地看著他。

童梁聳聳肩:“破案這種事情,將凶犯繩之以法就行,過程麽,不走尋常路也沒什麽大關係。你放心,別太用力撞,到時候我會在一旁看著。”

我本想拒絕,但是童梁表示會將所有破案過程講給我聽,給我當素材改編使用。我聽了這個條件心動不已,於是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他的要求,接受了這個餿主意。

本來我以為童梁多慮了,沒想到下午的時候,童梁的同事告訴他說,馮盛確實在航空公司定了一張機票,明天一早飛回美國。

童梁看著我說道:“你看,我說對了吧,這老東西想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