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我嚶嚶哭出聲。
大半夜,樓上樓下住的都有人,我剛哭了幾聲,噎在喉嚨裏。
可不哭,憋著難受。
我悶聲大力的哭,想到錐心的畫麵,哭的更用力了。
怪誰呢?還不是我自己欠。
才被傷過,就那麽不經心,天真的以為自己離婚後又遇上了愛情,還愛的迫不及待獻身獻心,連孩子都有了。
水涼了,我才從浴缸裏出來。
穿上衣服,走去臥室,在**躺下。
沒玲玲在,夜深人靜,我更肆意胡思亂想了,腦袋裏被顧憶深和林小冉兩個人攪合的全TM一坨漿糊。
有一秒,我想到了死。
真是為愛墮落到塵埃中了。
不過,又為了孩子,堅強起來。
其實有啥啊,不就是愛情停產了嗎?
深究起來,愛情產沒產還不一定呢,更沒必要要死要活的了。
我閉上眼睛睡覺。
房門被推開,有人走到我身後。
我感覺有一束目光望向我,我蹙了蹙眉。
顧憶深回來了?
林小冉回國,三年不見,顧憶深沒和林小冉多膩歪一會?
哦,我忘了。倆人都膩歪一天了,還有可能是兩天。
聽顧憶深沒說話,我也沒說話,依舊閉著眼睛。
顧憶深在我身後停留了好一會。
幼稚來襲,我假裝在睡夢中踢被子,雙腿一蹬,薄被滑下,我的上半身全部露在外麵。
我就想看看,林小冉回來了,顧憶深還在不在乎我,會不會給我蓋被子。
我看不見,可身體感覺的到。
就在我蹬過被子的下一秒,一雙手扯著被子觸碰到我的肩膀。
顧憶深還是在乎我的!
我拔涼的心總算是找到一團火,慢慢暖起來。
我又想哭了。
怕被察覺,挪了一下手,將眉眼藏在手掌心內。
一陣腳步聲響起,顧憶深終於挪了位置。
隻是不是我想象中的在我身邊躺下,而是走出去了。
當房門關上,燈也關上,我人和心陷入黑暗中。
自從同居以來,顧憶深從未和我分開睡過,就算是他很忙的時候,也沒有過。
林小冉才回來,他就潔身自好,這不是坦露心跡最真實的體現嗎?
他給我蓋被子應該隻是在乎我肚裏的孩子,他的孩子別受涼,不是在乎我。
一記無形的巴掌在我臉上落下。
我的胸口堵堵的,很難受。
我在心裏默默從一數到一千,房門沒再被推開過。
心想,顧憶深今晚肯定不會進來睡了。
這算什麽?
說好的九點民政局不見不散,沒來的人是他,期間連個電話都不打,他不該給我個解釋嗎?
想分開睡,就別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啊!
姑奶奶最窩不住事了,今天這事不翻篇,決不罷休。
起來!
我掀了被子氣勢洶洶的下床,到門口時,氣勢也是有的,可在手搭上門把手上時,氣勢沒了。
當是憋尿憋醒了,去方便吧。
我眯著眼走出去。
明明可以很順利,我卻走的坎坷,弄出了動靜。
顧憶深從裏麵出來後睡在了沙發上,聽見動靜,看過來。
我抬眸,在看見他後,眸間擠出一抹驚詫。
“憶深?你回來了!”
“嗯。”顧憶深走向我。
我問他回來了怎麽不進屋,他說太晚了,怕吵醒我。
以前他也晚回來了,可每次無論多晚都要和我睡。
這借口,我聽著不舒服。
他又問我怎麽起來了,是不是憋尿了。
我點頭,這段日子沒白睡,他連我那方麵的生物鍾都知道。
那都知道,怎麽就不知道我在裝呢?
我去方便,就做做樣子。
回來時,他就站在門口。
我方便時想過了,興師問罪的活,他不開口,我絕對不提。
我打了一聲嗬欠,作勢要回臥室繼續睡。
我沒讓他和我一起進去睡,他主動追隨進來。
沒太多程序,就是一前一後上床。
我不常主動,這會一樣,乖乖躺著。
他也乖乖躺著,是一開始,後來就不乖了,側身從後麵抱住我。
薄唇膩到我耳邊,低語說:“對不起,說好的九點不見不散,我卻遲到了一整天。”
他能主動提這件事,我是欣慰的。
不過,也挺害怕的,生怕他會繼續說下去,直至提到林小冉。
“沒事,你在臨市忙分公司的事情嘛,本就是突發事件,說不準歸期。”我站在他的角度上為他減輕愧疚。
他獎勵我,加深了抱我的力度。
但是他沉默了。
沒有跟我交待以後哪一天再去登記。
抱著,然後在我脖頸間摩擦。
距離太近,一股淡淡的酒味竄入我鼻孔。
他喝酒了?
怪不得在客廳時我就聞到了酒味,當時沒太在意。
看來,糟心的不止我一人。
能糟心,至少我的存在影響了他的選擇。
我是不想和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可是我愛顧憶深,讓我放手成全他和林小冉,我做不到。
既然他在猶豫,那說明我還有機會。
我的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我想試試選B。
我也是兩條腿一個腦袋,沒差的,我絕不能被林小冉這個中途介入者打敗了。
裝傻是第一步。
我轉身,麵對著顧憶深,嬌小的身體在他懷裏縮了又縮。
他沒拒絕我,抱緊我,輕撫我的肩膀哄我安睡。
第二天,顧憶深比我先醒。
我醒來時看見他佇立在陽台處接電話。
這麽早不像是喬森打來的,也與工作無關,應該是私人電話。
持續不久,一分鍾吧就掛了。
他將手機收起來,轉手就夾了一根煙,點燃後,時不時送到嘴邊。
煙霧升騰,模糊了他的五官。
他鮮少吸煙,吸煙時百分百是心情不好。
是那通私人電話讓他心情不好了?
到底是誰打來的?
我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林小冉。
一大清早就冒出來惡心我,真是……
我深呼吸,放輕了腳步走過去。
“憶深。”
顧憶深不在我麵前吸煙,說二手煙對孩子危害大。
顧憶深趕緊把吸了半截的煙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