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出要咬人的架勢。
一雙手撐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前一推，看海拔不夠，主動俯身，一口含住我的嘴唇。
我呲著的牙就這樣被蓋住了。
我用力撲閃眼睫毛看顧憶深。
不是該我咬嗎？怎麽反我被咬了？
顧憶深見我不投入，抽出撐著我肩膀的一隻手攏上我的後腦勺，唇齒間蠕動加深了和我以侵略性為目的的吻。
許久才放開我。
我快喘不上氣來了，腫著嘴唇，臉頰緋紅。
顧憶深神色嚴肅的看著我說：“我是要興師問罪！懷孕了還打架，你是對自己太有自信，還是對孩子太有自信？”
“萬一傷到孩子怎麽辦？”
“你受傷了嗎？”
這劇情進展，不對勁啊。
我蒙圈了！
“我……”
我猶豫要怎麽說。
顧憶深眸心忽沉。
“就鼻子出血了。”我拱了拱鼻子說。
“看醫生了嗎？”顧憶深皺眉。
“沒有，就拿止血棉塞了一會。”
“抬頭，我看看。”
我聽話的抬起頭，才抬起來，又垂下。
看著顧憶深問：“我和林小冉，你不該更關心林小冉嗎？”
顧憶深回了一句：“她有人關心。”
語氣不冷不熱的，讀不出情緒真假。
然後抬起我的下頜，視線由我的鼻孔深入。
我小聲犯嘀咕。
“她有人關心，我就沒人關心嗎？”
被顧憶深聽見了。
顧憶深一邊往我鼻孔裏看，一邊說：“你有我關心就夠了！”
這是情話嗎？
我吭了一聲，轉移注意點。
我不知道我鼻子裏什麽樣，就摸著有結痂的痕跡。
可顧憶深看好後，臉色卻很難看，還非要拉著我去醫院，說怕傷口感染。
我玩笑說，又不是貓爪的，怎麽會感染。
顧憶深沒接話。
四周的空氣驟然變冷。
“我不是說林小冉是貓，我隻是打個比方，我……”
解釋好蒼白啊！
我閉嘴。
額頭垂的很低很低。
顧憶深把我帶入他懷中，寬厚的手掌在我的頭發上擦了又擦，又低頭吻了一下我的額頭，動作雖算不上溫柔，但卻充斥著占有欲。
我抵觸別人說我賤，可是卻承認自己骨子裏有股賤勁，我喜歡顧憶深對我有占有欲，越濃越好。
我不願意去醫院，顧憶深終於答應了。
顧憶深用鑷子夾了一個沾了碘酒的棉球欲給我的鼻子消毒。
我問他疼不疼。
他說不疼。
我嘀咕著碘酒跟酒差不多，碰了破的地方怎麽可能不疼。
那時快，鑷子已經探入我鼻子裏了。
“疼！”
仿佛被萬隻螞蟻咬，我疼的不知該如何。
顧憶深怕我亂動，又困著我。
出於“報複”我抓上顧憶深的手，越疼，抓的越緊。
晚飯是顧憶深做的，西紅柿雞蛋麵。
不得不說，跟我住久了，他的廚藝都見長了，越發像居家好男人了。
我算是開發他又一潛質的伯樂，跟老媽子舍不得親兒子一樣，那麽好的男人，我死也要抓牢了。
那誰，林小冉，滾一邊去。
我都快睡著了，顧憶深突然從後麵環抱住我，緊緊的，讓我頓時安全感爆棚。
“心兒。”
“嗯？”
“我昨天就知道小冉回來了，沒有跟你提，是我的錯，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
“其實，我也有事瞞著你。我和林世豪認識有段日子了，尤其是近日我還陪他去醫院做化療。”
“……”
我等了一會沒應聲，扭頭目光斜著望上。
顧憶深抿著唇看我，眉宇間揪著不悅。
我衝顧憶深擠出一抹討好的笑容：“你瞞我一件事，我瞞你一件事，我們扯平了。”
我牙齒白又整齊，笑起來兩頰處還有酒窩。
徐帆就是從喜歡我的笑容到喜歡我的，也是如此，我才對我的笑容更有自信了。
我想，顧憶深應該也喜歡我的笑容。
“扯平了！”顧憶深長舒一口氣，附上我的耳朵說。
屆時，一隻手來回在我臉上擦過。
我貼著他的手，越來越近。
薄唇抵著掌心時，我閉上眼睛喃喃低語道：“憶深，你還有沒有事瞞著我？”
顧憶深停了一會說：“沒有。”
我勾唇：“我相信你。”
那時，顧憶深是我除卻我媽之外，最相信的人。
但，事實的殘酷，往往你最相信的人才是欺騙你最深的人。
可惜，我執著於表麵上的溫柔，忽視了掩藏在內裏的危機。
我的鼻子是好了，可我肚子裏孩子的情況確是未知的。
一大早，顧憶深就背著我跟醫生約好了。
自從我懷孕，這已經不知道是我第幾次檢查了。
我這種情況用農村的土語就是“嬌貴”，檢查時，我全程不好意思和醫生對視。
其實，醫生巴不得我來，這意味著顧憶深在“仰仗”她，她倍有麵子。
檢查結束，孩子沒事，比前幾日又大了一點，據說，已經成形了。
“我說沒事，你不信，非要過來檢查。”
“關乎我孩子的安危，我要百分百的確定才安心。”
顧憶深牽著我的手走出病房，走廊間，兩邊都是人，他防不勝防的給我一吻。
這一幕精彩恰好被林小冉看見。
林小冉手裏提著藥袋，裏麵裝著藥，像是擦嘴的。
走廊間過往的人，他們行動正常，隻有林小冉，我和顧憶深是靜止的。
我看一眼顧憶深。
顧憶深正盯著林小冉看。
林小冉也盯著顧憶深看。
不愧是愛過的，一眼就能對上，隻是不知道，眼裏還有沒有愛。
還看？
這倆人當我不存在嗎？
“……”我醋壇子剛打翻。
“冷嗎？”顧憶深看向我說。
入夏了，不冷。
我還沒說話。
顧憶深一手摟上我的肩膀，一手與我的手十指相扣，帶我從林小冉身邊經過。
顧憶深連看都沒再看林小冉。
我的身體稍微靠後，我擦過林小冉身邊時，看見林小冉的身體往前傾了一點點，想說什麽，嘴巴微張。
“憶深！”果然，還是沉不住氣喊出聲了。
顧憶深停下來。
我勸自己，大家都認識，見了麵，打聲招呼不過分。
勸過頭了，我竟主動撮合。
對顧憶深說：“憶深，我看林小姐有話跟你說。你們聊著，我去醫院門口等你。”
我撒開顧憶深的手就一悶頭往前走。
剛走幾步，顧憶深從後麵跟上來，強製性抓住我的手腕。
我驚詫的看著他。
“你怎麽……”
“你就這麽想把我推給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