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偏向虎山行
“什麽？”李慶一驚：“你怎麽知道的？”
“你身上有殺氣。”楚靈風皺了皺鼻子，說道：“很濃的殺氣，我能感覺出來。”
楚靈風實戰經驗豐富，為了磨礪武技，曾周遊世界，挑戰各國高手，也曾在邊防部隊中呆過，與邊境的武裝販/毒集團交過手，殺過人。
因此，對於殺氣，她非常敏感。
而李慶此時不是那種殺戮機械般的完全冷靜狀態，心中的暴戾殺機再怎麽掩飾，也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
倘若是普通人，最多會覺得他這個人陰森冷漠，看樣子很不好惹。但楚靈風這樣實戰經驗豐富，感知又接近地球人極限的高手，卻是能察覺到他外溢的殺機。
見楚靈風已看出了自己的異狀，李慶也不想瞞她，索性實話實說：“不錯，我這會兒就是要去砍人。”
“同去同去！”楚靈風也不問他要去砍誰，直接就要求與他同去，“上次聽你說起在渡假山莊大殺特殺的事，我就很遺憾沒能與你並肩作戰。今天有機會，無論如何不能錯過了！”
李慶奇道：“你都不問是非的？萬一我要砍的是好人呢？”
“不可能！”楚靈風一擺手，斬釘截鐵地說道：“你的個性我清楚，不是那種愛惹是生非，欺壓良善的人渣。能讓你怒到想砍人的，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知己啊……”李慶感慨道：“靈風你不愧是我的知己。不過……”他搖了搖頭，道：“這次砍人，你不能去。因為我的對手，很可能是戰鬥力跟我差不多的存在。”
“什麽？戰鬥力跟你差不多的？怎麽可能？”聽李慶這麽一說，楚靈風一陣氣沮，喃喃道：“我原以為，我已經是天下無敵，直到遇上了你……遇上你之後，我原以為，你是特殊生物，是披著人皮的異形，所以我還是理所當然的地球人類第一強者……現在你又對我說，還有跟你差不多的存在……”
她突然雙手抱頭，喃喃說道：“難道說……以前我是因為層次太低，接觸不到更高一層的圈子，這才夜郎自大地以為自己天下無敵？難道世界上原本真的還有更高一層的強者圈子？是我自以為是？自高自大？”
見少女的情緒急速低落下去，原來元氣飽滿、陽光爽朗的氣質，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暗起來，像是一朵花兒在迅速枯萎，李慶連忙張嘴，剛想解釋，卻見少女猛地一拍巴掌，哈哈一笑，眉飛色舞地說道：“太好了！”
李慶一顆心怦地一跳，暗暗叫苦：“糟糕，看來她是受刺激過度，有精神錯亂的跡象了！”
正琢磨該怎樣開解她時，卻見楚靈風興致勃勃地說道：“原來我以為你隻是一個特例，是基因突變的非正常人類，而我這樣的正常人，怕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趕上你。現在才知道，原來除了你之外，還有同樣的強者存在！這是個好消息啊！這說明你不是特例，說明我這樣的正常人，也是有機會突破到你這個層次的！”
說這番話時，她身上那消沉灰暗的氣息一掃而空，又恢複成元氣飽滿、陽光爽朗的模樣。甚至比起從前，更多了一番昂揚的鬥誌，像是看到了真正的希望，找到了真正的突破道路！
“呃……”李慶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了。
難道告訴她，他所說的，跟他同一層次的存在，也是非正常人類？難道告訴她，你確實是最強的地球人，不用想著突破極限？
很明顯，那些話兒是不能說的，否則剛剛重振鬥誌，變得昂揚起來的少女，怕是又會沮喪失望。畢竟，沒什麽事情，比掐滅一個人的希望更加殘忍了。
所以李慶隻能含糊道：“你說的，唔，有道理……對方確實很強，所以你不能跟我一起去……”
楚靈風正色道：“你錯了，那樣的話，我更要去了！”
見李慶張口欲言，她連忙搶在前頭，打斷了李慶的話頭：“你別說話！我知道你是想說，跟你差不多強大的強者非常危險，如果我跟著你去的話，怕是會遭遇生命危險……
“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正因為危險，我才必須要去。因為隻有在生死一線的強大壓力之下，我才有希望突破極限，達到你們這個更高一層的境界。
“要知道，雖然你很強，但我跟你切磋，卻是無法感受到生死之間的壓力，畢竟，你不可能真的對我下殺手。所以和你切磋，並沒有什麽實效。這次既然有機會，我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
舔了舔嘴唇，她眯起雙眼看著李慶，說道：“不管你願不願意帶我去，總之我現在就賴定你了。你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不信你能把我甩脫。”
看著楚靈風執著到近乎執拗的眼神，李慶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燃燒”的感覺。
沒錯，就是燃燒。
他感覺楚靈風的精氣神，通通都燃燒起來了，一股無形的精神火焰，從她身上升騰而起，越燒越烈。
那是一種為了求道，甘願付出一切的覺悟。
那是一種為了突破，甘願燃盡一切的執著。
在這一刻，李慶突然明白，楚靈風是那種“朝聞道，夕可死”的性子。隻要有機會突破極限，那麽哪怕可能會死，哪怕可能前一秒剛剛突破，下一秒就會粉身碎骨，她也會義無返顧。
麵對這樣的楚靈風，李慶還能多說些什麽？
他隻能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就帶你一起去！”
反正異界來的追殺者，隻是想讓他和蘇蘇分開，方便他們各個擊破。帶上楚靈風這個地球人，應該不會觸動異界追殺者們敏感的神經。
畢竟，楚靈風再怎麽強大，再怎麽是地球第一人，在異界強者眼中，仍然是個弱者。而弱者，是不可能被他們放在眼裏的。
至於楚靈風此去會不會遇上生命危險，會不會在戰鬥中死去，李慶就無法作出任何保證了。
但既然楚靈風有著為突破豁出一切的決心和覺悟，那麽一切就隻能看楚靈風自己的造化了。
至少，以楚靈風的實力，不會像當初的老虎師徒一樣，被戰鬥餘波波及至死。至於和異界強者正麵對抗的話，李慶不覺得楚靈風有任何勝算。
但對於楚靈風的求道之心，李慶心裏還是十分欽佩的：“在生死之間尋求突破，這就是走鋼絲啊！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不過，如果楚靈風沒有這等近乎瘋狂的執著，她也不可能成為最強的地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