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父女
古墨堂。
趙秉夔臉沉似水,房外落雪飄飄,雲如鉛塊,天空一片混沌,就好似他現今的心情。
今日上午,中國使館張燈結彩,竟然是攝政王收了金妃做幹女兒,邀請漢城各氏族觀禮,趙秉夔也在受邀行列,晚間,攝政王更要大擺宴席宴請各路豪族。
肅王竟然神不知鬼不覺來了漢城,真是大大出乎人的意外。
趙秉夔端著空茶杯,兀自不覺。
那青年官員心裏輕輕歎氣,就算族長父兄被金家逼死之際,卻也沒見族長這般失魂落魄過,可也是,本以為大事將成,誰知道千算萬算沒算到中國攝政王會來漢城,以前種種部署可謂前功盡棄,現今攝政王更擺開車馬為金氏作勢,中國人步龘槍兵已經陸續進城,見識過使館守兵強橫的戰力,再想想幾百甚至上千中國軍隊的可怖,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漢城,對於中國人來說,就如探囊取物;京畿禁軍?在人家麵前不過是個笑話,就算集結各道數萬精銳勤王,怕也不堪一擊。更別說,這勤王之師也實在師出無名了。
北國使者,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偷偷溜走,看來這位大清官員卻是早知道南朝的厲害,初始那強硬的態度不過虛張聲勢。
“院君,中國人已經派軍人進宮接王上和東洋通商使臣去使館………”青年官員小心翼翼的說。
趙秉夔深深歎了口氣,“傳令,放行。”
使館攝政王休息室。
中午多飲了幾杯,葉昭正愜意的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軟榻前清秀的朝鮮小侍女跪著用木槌輕輕幫攝政王敲腳。
葉昭半睡半醒之間,就覺得雙足被一雙柔嫩小手輕捏,麻麻酥酥好不舒服,不由得笑道:“恩,想不到你還有這門手藝。”但等感覺這雙小手漸趨而上,揉捏到了大腿腿根,雖那種曖昧的挑逗乃是按摩的不二法則,也極為愜意,葉昭卻不由微微蹙眉,睜眼道:“好了,下去吧。”雖常常自嘲自己是個昏君,但總不能真的成為昏君,朝鮮的小婢女何時這般膽大,竟敢挑逗自己。
可這一睜眼不由得一呆,卻見軟榻前跪坐幫自己揉腿的卻是風姿綽約的金妃,粉黛宮裝,秀麗明媚,精致難言。
“女兒的手藝可還入父王法眼?”金妃笑靨如花,媚意萬千。
葉昭不由得幹咳一聲,這是怎麽話說的?
雖然早前倒是聽聞過袁世凱與明成王妃有染,但也不過野史傳說,怕多半就是假的,可這金妃又是個什麽念想?
“恩,纖指彈香,皓腕輕紗,得你侍奉,倒是神仙境界。”葉昭說著話翻身坐起,見金妃眼神有異,微微一怔,隨即省起,將枕旁的墨鏡拿起戴上。
金妃聽得出,攝政王雖然語氣讚歎,但殊無輕浮之意,心下倒是一鬆。李昪雖然荒誕好色,但金妃與他卻夫妻情重,現今獻媚與攝政王前實屬無奈,漢城暗流湧動,趙秉夔虎視眈眈,若無攝政王撐腰,王上或許無憂,但她卻是多半難逃悲慘的命運。
雖然成了攝政王螟蛉,但心下總有些惶惶,攝政王說過,喜歡等價交換,可她又有什麽依仗的?唯有身子而已。或許服侍攝政王幾晚,伺候的他舒爽,才能為金家掙來最大的利益,不管怎麽說,這露水之情也能增進與攝政王的親密。
可見攝政王神色,顯然並不被自己美色所迷,雖有些失望,金妃卻也鬆了口氣,隻是,攝政王眼神清澈無比,和這滿臉胡須顯得極不搭調,若不戴眼鏡,卻端的是一個粗獷的美男子。
眼見葉昭起身,金妃忙扶他坐起,又拿過棉襪幫葉昭輕輕套上。
葉昭心下苦笑不已,靠著這柔軟香軀,被這小美婦細心伺候著穿襪子,尤其是麗人又是異國王妃身份,一副任君采擷的溫順媚態,男人的心理,若說不心動是假的。
但做人總不能真的率性而為,那跟禽獸何異?何況這金妃,對自己半絲真情也無,迫於自己的權勢而已,亂世弱女子,雖貴為一國主母,卻又幾多無奈?自己若霸占了她卻和那些舊小說裏的奸臣、奸王亦或昏君有何兩樣?
下了床,見金妃扔扶著自己,胳膊若有若無的碰觸到她酥胸,葉昭不由得苦笑道:“莫非你真想我亂龘倫不成?”
呀一聲驚呼,金妃俏臉通紅,也急忙放開了葉昭,怎麽也沒想到攝政王會冒出這麽句話,可隨即就心念一動,一咬銀牙,又走上兩步,柔美胸脯一起一伏,俏目瞥著葉昭,小聲道:“父王,父王若想,女兒都聽您的……”
葉昭啞然失笑,見她含羞帶俏的柔順媚態,心下卻也快速跳動幾下,笑著擺擺手:“我知道你那小心思,怕我不幫你,不過既然你現在是我的幹女兒,就跟你說凡句體己話,我這個人呢,還算是個好人吧,不會幹些荒誕無恥之事,你大可放心,不必委屈自己忍受這種屈辱。而且雖說你我認識不過短短幾日,結親也好似是互相利用,但我希望,你我能坦誠相對,你們金家我會幫,隻要你朝鮮能恪守藩屬國本分,你金家也必定萬世永昌。而且說實話,你朝鮮國小力弱,總要尋大國做靠山,而你我兩國,都有中國之說,你朝鮮納入我中國體係才是最佳選擇,無論從文化背景亦或地理位置,中國都會成為朝鮮的堅實盟友,而且我也相信,朝鮮士民,也定會從中受益,金妃啊,現今對於中國也好,對於朝鮮也好,都是個絕好的發展契機,錯過今日,怕要追悔莫及,別的不說,落後於那虎視眈眈的倭寇,怕你朝鮮就要遭受無比的苦難。”
金妃靜靜的聆聽,點頭,卻也沒想到,攝政王能和自己說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話。
葉昭又笑道:“你我相識時日雖短,但既然結親,父女也好,兄妹也好,關係總是近了一層,你喊我幾聲父王,我也不能令你白喊了,以後總會照顧你,照顧你金家,也希望你拿出真心,真正的尊重我,而不是來輕賤自己,也輕賤了我。”
金妃默默點頭,眼中漸漸有水霧升起,可不是,本是一國主母,卻要自輕自賤的來勾引取悅旁人,心中那屈辱誰又知道?
葉昭頓了頓道:“金妃,你可有小名?”結親時的正名實在發音怪異,葉昭到現今才想起問她名字。
“父王喊女兒玉兒吧。”金妃垂首說。
“名字倒也好聽。”葉昭笑了笑,又道:“走吧,咱去看看我中國貨品。”
金妃溫順點頭。
一批貨物已經運進了使館,落雪紛飛,貨物都置於後院倉庫平房中。
麗人撐著五彩油傘,伴葉昭踏飛瓊碎玉走向倉房,倒是一副絕美圖畫。
行走途中,金妃突然輕笑問道:“父王,女兒有一事不解,父王莫非這心真是鐵做的?女兒雖不如父王鳳妃可令六宮粉黛失色,但自認也算花容月貌,父王就真的看不上女兒麽?”
一番長談,卻是令金妃和葉昭心情親近了許多,想起剛才之事金妃固然害羞,可作為比較自負的女人,又隱隱有些不服氣,隻覺傷了顏麵。不過幸好,在這攝政王身邊如沐春風,何況他地位何等尊崇,倒真的不用怕沒有麵子,去掉偽裝,什麽都敢跟他說,倒真是平生僅有的舒暢。
葉昭好笑的道:“那倒也不是,可我知道,你與李昪感情甚好,難道我還真要**人妻女不成?我可做不出來。”
金妃咯咯一笑,眼見進了倉房,侍衛未曾跟入,就挎起葉昭胳膊,輕笑道:“現在女兒隻與父王感情好。”
葉昭幹咳一聲,揉了揉鼻子,這關係親近了,可就有些若有若無略帶禁忌的微妙曖昧,搖搖頭,走向了一排排的貨品。
現今被運來使館的隻是一些比較吸引眼球的小玩意,大宗物品如布匹等尚在貨船上,鳳妃也回了商船,與商人們合計在哪裏租地為好。
而看著那花瓣琉璃珠、萬花筒、千裏鏡、懷表自鳴鍾、玻璃鏡,金妃越來越是驚奇,從那木架上一件件拿起把玩,問道:“父王,這都是廣州商品?”
葉昭笑道:“是啊,原汁原味的中國製造。”看著這木架上擺的貨物,也不禁有些怡然自得,南部沿海的工業鏈,卻是比自己想象的發展還要快。中國工商界向來不缺開明進取之人,所缺的隻是大環境,隻是製度。可惜的隻是,到了後世,國內製度寬鬆了,可國際大環境卻諸多限製,何況科技發展,基礎工業發展,人家早了一百多年,就是落後於現今這一刻,又豈是那麽好追趕的?
金妃卻是悠然神往,想象著鳳福晉講的那些新奇事物,輕輕歎氣道:“女兒真是井底之蛙。”
葉昭笑了笑,略一琢磨,從懷中摸出一塊金懷表,純金打造,精美無比,遞給金妃道:“送與你,你賞了我兩塊金錠,我總得有回報不是?”、
“父王!”金妃俏臉一紅,跺腳嬌嗔,明豔動人。
葉昭嗬嗬一笑,說:“接著吧。”
金妃接過,說:“謝父王,女兒定好好珍惜。”遂小心收入貼身錦緞荷包中。
琢磨著,葉昭又道:“晚間宴請你國豪紳,但你卻也不可掉以輕心,明後日你與李昪商議,領養王室孩童入宮,李昪雖年歲不大,但事事難料,總要有個準備,日後你誕下血脈自不必提,若終如前代大王一般,李昪也有香燈繼承,如此可保國政平穩。”
朝鮮國主無後情況司空見慣,前代大王就是無子嗣而崩,最後王室大妃與各路豪族選了李昪來繼承王位。
而現今葉昭教金妃的,自是經驗之談,金妃心下一凜,默默點頭,攝政王用心良苦,朝鮮國王需中國冊封才合法,如此領養了宗室子弟,如萬一王上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卻也能為後宮之主。
現今王宮內,已有兩代王大妃,有出身豐壤趙氏的上代大王李奐的生母神貞王妃,還有李奐之妻南陽洪氏王大妃,而自以神貞王妃地位最為尊崇,金氏現今為王上正妃尚在後廷有一席之地,可若李昪無子嗣而終,到時候誰又認得她來,怕也隻能在後宮發黴發臭了。
“父王對女兒的恩義,女兒一輩子不會忘記。”眼見葉昭為她勞心勞力的安排,金妃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葉昭笑道:“咱不說這個,生分了不是?”
金妃嫣然一笑,“是,女兒都聽爹爹的。”
葉昭又有些撓頭,這稱呼是越來越親昵了。
“王爺,朝鮮國主到了!”庫門轉進一名侍衛,單膝跪倒稟報。
葉昭微微點頭,對金妃道:“走吧,幾天沒見,你也該想他了。”
金妃俏臉一紅,想想在中國攝政王麵前撒嬌撒癡,賣弄風情,實在對不住王上,可是,王上,他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用中國人的話說,又何其窩囊?若不是攝政王庇護,自己可不知道要遭受怎樣的屈辱了。
想著,那點歉疚很快也就被拋到了爪哇國。
使館宴客廳,如朝鮮習俗,巨大的壁掛山水扇前坐著李昪和金妃,左列第一個小桌,葉昭盤膝而坐,第二個小桌,張有存,第三個小桌丁七妹,右列小桌後盤膝而坐的依次是朝鮮權貴,以趙秉夔為首的七八人,幾位一品大員,幾位朝鮮最強盛世家之族長。
桌上美味佳肴、瓊漿玉液,金銀器皿閃閃發亮。
實則這主位李昪很是推讓了一番,自亂事起,他就嚇得如同驚弓之鳥,再等見到中國攝政王,更是惶恐的無以複加,親眼見到中國士兵來王宮接自己與東洋通商大臣時與禁軍發生衝突,數百禁軍一觸即潰,簡直沒有半分還手能力,而現今王宮更完全被中國士兵接管,他本以為中國人會罷黜他的王位另立賢能,誰知道到了中國使館才知道愛妃被攝政王收為幹女兒,立時歡喜的無以複加,對葉昭更是理所當然的一口一句“嶽丈”。
現今宴請各道豪族,李昪又哪敢坐主位?但攝政王堅持,他也隻得聽從。
見到王上在攝政王麵前的表現,金妃心裏也不知道什麽滋味,羞恥、難過、鄙夷、憐惜,五味雜陳,攝政王卻是極為隨和,更無絲毫架子,與李昪講話時也是閑話家常,一口一聲王爺,給予了足夠的尊重,現今在群臣麵前就更是給足王上和她這個王妃麵子,請兩人坐主位,他坐了側席,實則以他身份,今日又是收螟蛉的主角,加之又在中國使館,本就應坐主位。
愛屋及烏,金妃思及這四個字,更是感激不已。
幾位氏族族長,輪番給葉昭敬酒,姿態謙卑,趙秉夔更連聲告罪,言道自己有三罪,第一罪,查事不明,致有攻擊中國使館之亂;二不知道攝政王來了漢城,驚擾王駕,罪不可恕;三遣軍馬衛護皇宮保護王上和使臣大人本是好意,但卻因軍令不通以致禁軍同攝政王親軍衝突,此為三罪。
葉昭喝了他敬的酒,笑道:“院君也不要事事攬上身,這本就不是你的過錯。”心裏微微一曬,趙秉夔看似告罪,實則話裏話外,儼然他就是漢城的真正管事,這話是給自己聽麽?
葉昭看了金妃一眼,做了個眼色。
金妃就等著呢,急忙偷偷捅了一下李昪。
李昪倒還記得這愛妃千叮萬囑的正事兒,放下酒杯,心裏琢磨,這中國果酒滋味真是鮮美,回頭卻是要跟攝政王多要一些。
見愛妃頻頻以目示意,李昪就嗬嗬的笑著,對趙秉夔道:“議堂,這左議政一職,本王已經有了計議,金炳學年少時以聰慧聞名,今學術有成,在戶曹甚得人望,可領左議政之職,你看可好?”
聽著李昪商量的語氣,金妃就心下歎息,不過也難怪,王上本是沒落王族一枝,先王去世,他便被豐壤趙氏的神貞王妃領為養子繼位,從登位第一天起,實則也沒真正體味過君臨天下的權力滋味,說到底,心底深處,還是那沒落公子的卑微。
“不行!”趙秉夔聽了李昪的話一怔,隨即斬釘截鐵的拒絕,金炳學乃是金妃的哥哥,年近四十,乃是安東金氏新一代的佼佼者,可惜的是,兵亂起時,不知躲到了何方,未能將他一舉剪除。
變亂初平,神貞王妃就與李昪講,給了趙秉夔領議政的名位,當時李昪被困在王宮,自沒半點主意,王大妃怎說怎是。
李昪一呆,他這輩子在國政上都要與朝臣商議,最開始是趙家兄弟,這兩年又變成了金家兄弟,現今眼看又要看趙秉夔眼色,被兜頭兜麵的拒絕,李昪也隻能訕訕道:“那,再議,再議。”對金妃的眼色視而不見。
金妃氣極,卻見父王對她微笑點頭,心下一定,開聲道:“議堂,此事王上已有決斷,議堂就不必多言了。此外捶溪君之子可愛聰穎,本宮將會領他為養子,議堂可與群臣合議,選吉日典禮。”
趙秉夔更是一怔,不假思索的道:“此事不妥,王上正值盛年,他日定會誕下靈兒,王妃娘娘太過多慮了。”
金妃有父王撐腰,膽氣極壯,就算金家當政時都未曾這般心裏坦然過,麵對害死父親伯父的元凶,金妃實恨不得生啖其肉,但知道現今不是時候,隻是冷冷道:“王上和本宮主意已定,議堂就不必再說了。”
趙秉夔不悅道:“王妃此言差矣,左議政一職,關係重大,領養血脈,更是涉及王室安危之事,可曾得王大妃首肯?”又看向李昪,道:“王上!您來說!”
李昪卻以袖掩麵,喝酒。
這時就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道:“聽聞朝鮮乃是禮儀之邦,中國東陲之地,可怎麽君不君,臣不臣的,可真令人費解。”
說話的正是丁七妹,帶著綠色貝雷帽,跪坐黑色馬靴上,清秀女軍官別樣風情,此刻看著趙秉夔,話語平靜,不帶一絲感情波動,譏誚之意卻誰都聽得出來。
趙秉夔知道她乃是現今漢城內中國軍隊之最高長官,但畢竟攝政王沒說話,這武官想事情和文官不同,不會太多考慮利益糾葛,是以趙秉夔雖心中一驚,想起了中國人就在左側,而金妃更是攝政王幹女兒,但還是笑道:“統領大人,這是我們朝鮮人的內事,不需統領大人操心。”心說攝政王也不過平衡之意,他早晚會知道,在朝鮮,離不開我趙秉夔。
丁七妹冷冷道:“朝鮮國王乃我朝冊封之王,自有我朝庇護,對其不敬者即是對我朝不敬!”
趙秉夔心下一凜,卻見東洋通商大臣張有存笑著對丁七妹拱手:“統領大人,消消氣,想來議堂大人沒旁的意思,王上乃朝鮮之主,誰又會對其不敬?若王上政令不通,被人從中掣肘,那也要王上以正式公文或是口諭傳給統領,統領大人方可助王上平逆。而議堂大人身為首相,與王上意見相左也是有的,可這是人家自己的政事,咱隻是看客,無謂諸多意見。何況若王上堅持,首相還真能逆了王上上諭?”
丁七妹也不吱聲,隻是削了烤肉一片片放入嘴裏,雖是與丁七妹唱戲,張有存也不由得心下苦笑,這小妮子傲得很,除了王爺、幾位福晉以及她一直崇慕之蘇爵爺,怕也沒人被她看在眼裏。
趙秉夔臉色陣青陣白,慢慢的坐回了席間,很顯然,雖然攝政王沒說話,但這就是他的意思。
看著隻是靜靜品酒的攝政王,趙秉夔突然意識到,攝政王不開聲,可不是顧及自己顏麵,而是他不用開聲,也不會跟自己說什麽,在他眼裏,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麽需要談判的對象,可以說,要自己生則生,要自己死則死,。
此時幾名豪族家長已經紛紛附和金妃的意思,眼見攝政王和金妃假戲真做,好似真成了父女,安東金氏找到有史以來最強橫靠山,他們又豈會不紛紛示好?
見此情形,趙秉夔悶頭喝酒,再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