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深洋
一望無垠的深洋,三艘戰艦、三艘運煤船和一艘商船、一艘郵輪組成的艦隊破開鏡子般的蔚藍海麵,緩緩前行,船隊後方,帶起數條綿長的白線。
戰艦為攝政王號、北囘京號、奉天號,商船上運載著滿滿的中囘國工業品,郵輪是上囘海到舊金山的定期客輪,每月一班,運載乘客和郵件,有時也會搭載貨物。
本次的郵輪,與攝政王號同行的消息傳出後,船票立時銷囘售一空,有些國內華商,本沒有外貿業囘務,卻也趁這次機會買了船票前去美利堅遊曆。
商輪、郵輪和運煤船都是啟用新動力的新式火輪船,三脹式發動機本就最早應用在民用船舶上。而在建設攝政王號的同時,皇家海軍各主力鐵甲艦也進行了動力係統的改進,最早完成改裝的便是北囘京號和奉天號。
打造新艦應用新動力係統和改裝舊艦的動力係統是兩個概念,改進舊艦動力係統換新式發動機可能會令船艦出現許多問題,這也是英海軍在新動力係統應用上反應遲緩的原因,一來軍方思想保守占上風,二來改進其龐大艦隊的動力係統會是一個極為浩大的工程,是以其艦隊完全蒸汽化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基本要以生產一艘艘新的鐵甲艦淘汰舊的戰艦來實現。
當然,現階段來說,三脹式發動機乃是中囘國首創,歐洲尚未取得相應技術。
當遇到風向良好時,北囘京號和奉天號也會張囘開巨帆,以節省燃煤。
站在二層甲板上,摸囘著冰涼的金屬欄杆,看著這艘深灰顏色驕陽下絕不反射強光的巨大艦隻,看著後麵重力臂上吊起的“護一”號和“護二”號,以及一艘排水量11噸的通信艦,葉昭心裏湧上一股難言的情緒,攝政王號,就是這個時代的航母了。
“主囘子,風大……”身後傳來柔美嬌怯的聲音,捧著貂皮大氅的是一個眼睛亮晶晶秀氣可愛的小姑娘,穿著清純的黑白蕾絲侍女裙,薄薄的及膝白棉襪,黑寶石似的小皮鞋,漫畫裏才能見到的夢幻蘿莉女仆,葉昭身邊卻一堆一堆的,想想也實在汗顏。
女仆喚作美咲,沒錯,乃是日裔,過年虛歲剛剛十二,七年囘前被人販子販賣至中囘國的途中遭海囘關稽查,隨即編入了攝政王府收養孤兒之侍女組,對於她來說,說起中文比日文更流利。
侍女組裏表現出色的成員,理論上年滿十二歲便可以進入皇宮服囘務,隻是按照《保護童工條例》,要遵守童工工作時間和工種的選擇,當然,婢女這個行業,是不禁止使用童工的,而且年齡下限很低,這是現今的事實,不是葉昭說廢除就能廢除的,隻能依靠經濟發展慢慢改變。
而皇宮一般會將宮女年齡限囘製在十二歲以上,同時十二歲到十五歲之間的宮女,處於一邊學習一邊承擔輕微勞動的階段。
美咲是今年進宮宮女考核成績最優秀者,不管是女紅還是文化水平,均考了第一名,性格、容貌,也被評價為最高等級。
此次葉昭赴美,身邊自要有女仆服侍,蓉兒把這事交給了金鳳辦,金鳳便挑選了美咲,而且親自對其進行了半個月的教誡。
美咲由此也知道了男主人“喜歡蕾絲荷葉邊女仆裝”,而時常去侍女組的懿貴妃,在這些候選侍女眼中,實在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女人。
葉昭自然不知道挑個女仆隨身服侍而已,後宮裏便會興師動眾,不過美咲確實挺好,溫柔舒心,聰慧可愛,自己想什麽好似她都能知道,這察言觀色的本事堪稱一絕。
海風吹來,美咲女仆裝下的小身囘子微微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戰栗,葉昭就笑:“我看你才冷吧?”接過大氅,就給美咲披在了身上,整個小身囘子和胳膊都被裹的嚴嚴實實,小蘿莉明顯嚇了一跳,說:“這,這怎麽樣……”
葉昭已經幫她係緊大氅領口的錦帶,瞪眼道:“別動,聽我的。”
價值千金的黑貂皮大氅,美咲的小身囘子立時暖暖的,她低聲說:“謝謝皇上。”
葉昭笑笑,鬆開了手,隨即啞然失笑,披在她的小身囘子上,皮氅顯得極為寬大,下麵更拖了地,滑稽的很。
美咲縮在皮氅裏的手,小心翼翼的拉起皮氅,走上兩步,說:“主囘子,聽侍衛大人說,前麵就到夏威夷了。”
葉昭微微點頭,“是啊,夏威夷……”目光,眺望向遠方隱隱約約的黑點。
“主囘子,外麵的世界好大,主囘子的艦隊都要征服他們嗎?”美咲的語氣滿是自豪。
顯然自幼便來到中囘國的美咲,與伊織相比,心理狀態是很不一樣的。
“想征服全世界的人都是瘋囘子。”葉昭笑起來。
美咲卻用很肯定的語氣道:“主囘子肯定能的。”
葉昭笑而不語。
幾日前從中途島經過時,已經在上麵立碑宣示主囘權,夏威夷島,自己又能做些什麽?若是自己不親來太平洋裏走一走,很多臨時起意的事可就做不到了。
美國統囘一後,觸角不可避免伸囘入太平洋,若自己不搶先一步,就失去了主動權,比如中途島,不出一兩年,便會被美國宣布擁有其領土主囘權。
搶了先手,哪怕就是以後分贓讓給美國人,也讓他感恩戴德順便換取一些利益不是?
……
夏威夷,九十年囘前被英國航海家發現,五十多年囘前,群島各島的小型部落,經過血囘腥戰爭,成囘立了統囘一的夏威夷王國,三十多年囘前,傳教士進入夏威夷,二十多年囘前,美國承認夏威夷王國的獨囘立地位,十幾年囘前,國政囘府宣稱占領夏威夷,擁有部份夏威夷的主囘權,但這項宣稱並沒有得到夏威夷居民的承認,反而引起了大部分居民的不滿。美國南北戰爭中,夏威夷被囘迫出囘售土地給北軍種植咖啡。
現今夏威夷國王為卡米哈米哈五世,島上波利尼西亞族原住民為主體居民,此外還有美國人、國人、日本人、中囘國人等等多個國囘家移民。
夏威夷王國首都火奴魯魯,為現今群島唯一的深水港口,也是天然的深水良港。
火奴魯魯在中囘國被稱為檀香山,自上世紀末,便開始有華人在檀香山定居,1797年,夏威夷土著酋長還曾經乘船來中囘國遊曆,在廣州逗留三個月。
從此之後,夏威夷土人販賣檀香木來廣州者日漸增多,至此,夏威夷便被稱為檀香山。
現今檀香山有華人超過3000人,更有加入了土籍的糖業業主,如張家和唐家,便是在三十多年囘前,最早來檀香山經營蔗園的華人家族。
三十年囘前,華人張寬、唐敘、黃朱、吳逢等首開蔗園糖榨,自攜華人師傅劉璋、鄧秋、鄧善、杜佐、曾妹和曾成等6人,分別擔任糖房煮糖師和木匠,為檀香山蔗糖業之發展開啟先河。甘蔗和菠蘿之種植也隨之而起。種水稻和甘蔗,乃珠江三角洲人之所長。經營這兩種農作物,投資少,又可得高利,故華人樂而操此。
中囘國艦隊的到來,夏威夷國王卡米哈米哈五世便邀請現在張家當家張蔭恒參加了歡迎宴會。
其時開拓華人奮鬥史的張寬已逝,張蔭恒乃是他的長子,也已年近花甲。
訪問美國的中囘國使團首席代囘表是外務部大臣鄒凱之,外務部其實應該稱為外務通商部,在當今年代,與外界交往,其實更多的是貿易通商,純政囘治軍事領域的交流相對少一些。
在歡迎中囘國客人的宴會上,也是鄒凱之與皇家海軍少將李成謀作為中囘國一方的頭麵人物出席。
葉昭,則混在了商人堆裏,冷眼旁觀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夏威夷王宮是一座二層樓建築,在葉昭見過的王宮中是最簡陋的,比之中原大城市的飯店,氣勢還有所不如。
小女仆美咲也滿是失望,偷偷說:“主囘子,土人醜,皇宮更醜。”現在有點理解主人為什麽不征服全世界了。
葉昭聽了就笑,說道:“跟你說個好玩的,他們的國王不是喚作卡米哈米哈嗎?是後來改的名字,原名翻譯成土著話就是硬殼螃蟹的意思。”
美咲訝然,張大小囘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在王宮旁草地之上土人們表演了草裙舞,葉昭遠遠坐在木椅上,身側,均是化妝成商人、郵輪乘客及家眷的皇家內侍衛特遣組成員,男女老少皆有。
原陸勤團被分割,步兵隊整編擴軍為皇家陸軍最精銳的重步兵近衛旅。
而善於化妝執行各種任務的特囘務隊員,隨著內戰的結束,也光榮的結束了曆囘史使命,一部分劃入內務府特囘務局,其餘則調歸皇室內侍衛處,編為特遣組,通常會執行皇室成員國內出巡和國外出訪的護衛任務。
那些褐色皮膚的土著們腰間圍著雜草有節律的抖動肚皮,葉昭笑著,說:“倒也別有一番風情,各個文化圈子不同不是?”
長長木桌後的主座位席上,鄒凱之則正與卡米哈米哈五世低聲議事,早年來過檀香山的華人通譯在旁翻譯。
不準備在夏威夷群島逗留太長時間,鄒凱之希望三天內就把條約簽訂,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租借瓦胡島上一處天然良港(珍珠港),同時在其上修建船舶修理廠、幹船塢、燃料供應站、碼頭等等設施的一項條款。
如此,中囘用和民用船舶,在整個太平洋中便有了連續的補給站,其意義不言而喻。
晚上的宴會前,卡米哈米哈五世曾經受邀登上攝政王號,在中囘國海軍李成謀少將陪同下檢閱中囘國皇家海軍各個編隊,此舉給卡米哈米哈五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藍白條軍裝的中囘國海軍,就算是技術兵種,那一個個方陣也宛如尺子劃出來一般,更彌漫著一種不可侵犯的鐵血氣息,就好像將獠牙收起的猛獸,如果你不慎冒犯它,定然會遭遇最恐怖的報複。
而精準的速射炮通囘過連續不斷的射擊將海麵上礁石打的粉碎的鏡頭,更令卡米哈米哈五世半晌合不攏嘴。
這幾年,途徑夏威夷島的中囘國商船越來越多,早年占據壟斷的日本商人,反而不見了蹤影,卡米哈米哈五世已然知道,日本國已經被那東方龐大的帝囘國納入了保護國範圍,東方各國,重新進入了中囘國為主導的秩序時代。
在見到中囘國人艦隊之前,卡米哈米哈五世便知道中囘國人早晚會找上囘門,國、西班牙都對夏威夷王國提出過領土訴求,美國人也在加快影響王國的步伐,東方最強大的國囘家,其勢力範圍來到太平洋深處,也隻是遲早的問題。
幸好,中囘國人隻是提出租借土地建設港口,而且答應,隻部署少量安保力量用以保護港口的安全,並不會在瓦胡島駐軍。
就在卡米哈米哈五世低頭沉吟之際,鄒凱之又道:“殿下,不管您同意不同意跟我囘國簽訂友好租界協定,我囘國都會承認貴國的主囘權地位,同時會通電全世界,夏威夷王國的命運和前途由波利尼西亞人作主,任何國囘家意圖吞並夏威夷王國的行為,都將會被視為對中囘國在東方推行的平等自囘由政囘策的挑戰。”
卡米哈米哈五世眼睛一亮,隨即道:“如您所知道的,王國任何條約,都需要議會批準。”雖然是土著國囘家,但十幾年囘前,在國人的槍炮下已經變成了議會製。
鄒凱之微微一笑:“是的,我完全了解。”舉起酒杯,和卡米哈米哈五世輕輕碰杯。
品著茶,葉昭扭頭看到美咲正吸囘吮棒囘棒糖,呆了呆,說:“你喜歡棒囘棒糖?”新一代的侍女們,已經都不似以前機械僵化,滿心誠惶誠恐,主人家咳嗽一聲都能嚇個半死,確切的說,現在的皇宮宮女們,才漸漸像活生生的人。
美咲便是了,敢跟主人聊天,剛剛葉昭叫她自囘由活動、落座,她雖仍注意著主家一舉一動,卻也拿出了自己喜歡的糖果吃。
聽葉昭問話,美咲忙將棒囘棒糖包在素紙裏,說:“懿主囘子賞了好多,甜得很,主囘子,您要不要?”
葉昭立時無奈,這個金鳳,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一些話就不能跟她說。可小囘美咲就是喜歡棒囘棒糖,那有什麽辦?
幹咳一聲,擺擺手道:“你吃你的。”
說著話,卻見隔著幾張桌子,一名華商正與各桌客人挨個寒暄,漸漸靠近。
是入了本地土籍的糖業大王張蔭恒,滿臉的興囘奮,與萬裏而來的故鄉人寒暄、幹杯,以盡地主之誼。
張蔭恒今日喝得有些高,就算幾年囘前談攏第一宗獲利過千兩的生意,也沒有此刻心情愉悅。
天囘朝艦隊,終於來到了檀香山,而且,鋼鐵巨艦攜帶凜然之威,站在碼頭浮橋上,就好似螞蟻仰望巨象,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油然而生。
其實近幾年,祖國越來越強大這些海外遊子感受的最深,尤其是有些身份地位的海外遊子,最有感觸。
好比張蔭恒,雖然他賺了副不錯的身家,但早些年從來沒有獲得過真正的尊重,島上的國人、西班牙人和美國人,就算在故鄉是窮光蛋、無賴,可也對他視而不見,一個個高傲的很。但這幾年,他清晰的感覺到了西洋人對他態度發生的轉變,邀請他參加各種舞會的請柬越來越多,很明顯將他視為了文明紳士中一員。
不過他不大喜歡這種舞會、聚會,因為這些最上等的“文明人”,每每都用極輕蔑的語氣談論土著,就好似談論牲囘畜和野獸。
但不喜歡歸不喜歡,祖國的強大令海外華人尤其是能過上體麵生活的華人,地位得到了極大地提高,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今日祖國艦隊來訪,張蔭恒又如何不開心,雖然已經年近花甲,今天的他,卻像個快樂的孩子,興囘奮的什麽酒話都說,一桌桌敬酒,若人家不喝,他甚至舉手去灌酒,粗囘魯的就好像回到了少年時代。
張蔭恒的大公子則攙著趔趔趄趄的父親,心下無奈,可也不敢勸,平日他可是怕父親的很,就算平素說話不得體,都會被父親狠狠訓斥一番,可見到現在發酒癲的父親,大公子心裏念佛,明日老囘爺囘子酒醒,思及今日如此失態,可莫又怪到我的頭上。
隔著幾桌都是護衛葉昭的侍衛、特遣組員,每桌都和張蔭恒幹了一杯,接著,張蔭恒就轉到了葉昭這一桌。
這桌上,坐了葉昭、美咲、數名男女侍衛以及鄭阿巧,這位名字女性化卻是七尺男兒,槍如神的大內侍衛副總管。
出巡和征戰又自不同,征戰葉昭喜歡帶烏爾登和騎術精湛驍勇善戰的侍衛,出巡出遊,則是鄭阿巧領槍囘械高手、國術高手護衛。如神槍囘手趙開山、北拳宗室任乾、八卦掌董海川、太極拳楊班侯等等,此時這些人便都在座。
任乾不必說了,與紅娘淵源頗深,最低調的大宗師。八卦掌董海川,與太極拳楊露禪為一時瑜亮,董海川早年誤傷人命,自閹成為太監,隱姓埋名在王府當差,後與楊露禪一役,名震京師,自此才為世人所知。
當時楊露禪奉詔在肅王府與府中拳師比武,連戰連勝,最後竟將一拳師擲於園網之上。是時董海川手托菜盤由此經過,立即飛身上網救起拳師。董海川遂與楊露禪相鬥,雙雄對峙,勝負難分。從此太極拳與八卦掌各立門戶,桃李盈門,流傳後世。
舊體武俠小說裏童林童海川這個人物,便源於對董海川的敬仰。
楊班侯則是楊露禪次子,他繼承其父衣缽,又自小遍尋名師,武卓絕,未免二十歲時已經譽滿京華,號稱“楊無敵”。
新朝廢除八旗製囘度,這些名噪一時的拳師才得以進入侍衛處,成為禁宮大內侍衛,或許,這也是現今中原所有武師的終極目標吧,代囘表著其拳術腳弓真正登堂入室,為皇家認可。
張蔭恒到了葉昭這一桌,酒氣熏天,舉著酒杯,話都說不利索了,“來,來,我敬父老們一杯,窮鄉僻壤,讓你們,讓你們見笑了,見笑了!我啊,我想家啊!”說著話,老頭突然掉淚。
張大公子無奈的道:“對不住各位,家嚴多喝了幾杯,可對不住您眾位。”又對老頭道:“父親,今兒高興的日子,您哭什麽?”
鄭阿巧笑著站起,說:“老人家,這桌的先生,都不大囘會喝酒,來來來,我跟您喝一個。”
老頭兒用囘力揮了下手,大聲說:“不行,您瞧不起我是吧?都站起來,站起來,咱幹一杯!”
有侍衛勃然變色,臉就沉了下來。
老頭兒卻冷不丁見到了美咲,呆了呆,說:“中原,中原果然奇裝異服,可,可真漂亮呢,我年青的時候咋遇不到這般可愛的閨女。”他自然認不出後世漫畫中的萌係女仆裝,和現時的女仆裝差異極大。但不管在哪個年代,小女仆美咲自然清純耀目,超級養眼。
張大公子一下落了個大紅臉,這也太丟人了,為老不尊,說得什麽話呢?
幾名侍衛騰的站起,就要發難,葉昭卻已經擺擺手,也站了起來,笑道:“大夥和老先生都幹一杯吧。”
葉昭起身,侍衛們哪敢坐著,嘩啦啦站起了一片。
美咲小聲問葉昭:“主囘子,我也喝烈酒麽?”
葉昭笑道:“你倒想,乖乖喝你的果汁。”
舉起杯,葉昭對著張蔭恒一眾人道:“正如這位公子所說,今日是個好日子,你們高興,我見到你們更高興,來,我敬你們一杯,這些年風風雨雨在外麵,不容易!”
張蔭恒、張大公子等人不是很明白葉昭的意思,但侍衛們自然懂,見葉昭一飲而盡,眾侍衛不管酒量若何,都仰脖幹了杯中酒。
老頭對葉昭一挑大拇指:“您是這個!”
葉昭笑笑,又對張家大公子道:“快扶老先生去休息吧,暴飲烈酒,最是傷身。”
葉昭話語自有不容抗拒的威勢,張大公子連連點頭稱是,扶著父親走出去好遠,才猛地回神,怔了怔,轉頭望去,遠遠的,那氣度非凡的青年,已經漸漸看不清麵目,但目光所及,這百人千囘人中,你第一個見到的,必然便是他,好似所有人,都是他的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