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不是救生圈,我是巡洋艦
領事館二樓書房裏,電唱機飄揚著優美的舞曲,這是國內最新款的留聲機,音色質量越來越好。
葉昭則在翻看國內的電文,在京城,有線廣播計劃正式啟動,按照該計劃,北京城內將會連接上千條電話線,定時廣播新聞。
東方化學公司開始正式生產旗下實驗室研製成功的酚醛塑料,當技術條件足夠,因為葉昭這個化學大家的存在,塑料的誕生就不再是偶然而是成了必然,雖然這種新物質對於人類,從長遠來說,可能是有害的物質,但至少在現在,以廉價的煤焦油中提取的塑料,將會滲入人類生活方方麵麵的新材料,將其稱為近代史上的煉金術,一絲也不為過。
房門外,侍衛輕聲道:“主子,鄭大人到了。”
鄭大人便是剛剛任命的舊金山領事鄭藻如,字誌翔,號豫軒,又名玉軒,廣東香山人,前朝鹹豐元年辛亥恩科舉人,帝國聖德二年進士,進入外務部,四十出頭的年紀,精明強幹。
得皇帝召見,鄭藻如激動萬分,小心翼翼將他任職後處理勞工等等問題的一些想法向葉昭闡述,他心如明鏡,舊金山領事,首要麵對的便是華人勞工與美國人的糾紛。
鄭藻如告辭而出的時候是下午五點多,鄭阿巧進來時,葉昭念叨了一句:“嘴裏淡呢,這舊金山的水質可不好。”
鄭阿巧眼珠轉了轉,說道:“主子,您是金齒染恙,要不要去看看牙醫?”
葉昭順口道:“看什麽牙醫?!”隨即醒悟,說的是隔壁克裏斯蒂娜的診所,再看鄭阿巧一臉賊笑,不由得微微蹙眉:“亂七八糟,想什麽呢?”
鄭阿巧就輕輕打了自己嘴巴一下,諂笑道:“是,是,屬下該死,該死!”
葉昭瞪了他一眼,端起茶杯,突然說:“走,去轉轉。”對瘋子克裏斯蒂娜委實有些好奇,昨晚才聽說,她竟然是個“神醫”,這可大出意外,倒要去見識見識。
“喳!屬下給萬歲爺去備裝。”
葉昭擺擺手:“不必了!”
去克裏斯蒂娜小診所的時候,葉昭換了黑色中山裝和皮鞋,精神奕奕,神采飛揚。隨扈左右的幾名侍衛也換了侍衛便衣,全然不是勞工打扮了。
克裏斯蒂娜的小診所是一幢二層木樓,刷了白漆,顯得極為整潔幹素,推門進診所,懸掛在門洞上的鈴鐺叮鈴鈴作響,葉昭卻是目瞪口呆,卻見地板上,一名胖女人口吐白沫抽搐,克裏斯蒂娜和幾名護士用力按著她,但卻力氣不濟,被胖女人甩的東倒西歪的。
克裏斯蒂娜抬頭見到葉昭,不滿的喊道:“傻站著看什麽?快過來幫忙!”
葉昭身後幾名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尷尬,隻能裝聽不到看不到,總不能和人吹胡子瞪眼睛,誰又知道和主子是什麽關係?
葉昭揉揉鼻子,隻好上去幫忙,以他的力氣,自然很快就把好似抽羊癲瘋的胖女人綁在擔架上,又抬上二樓。
克裏斯蒂娜撬開胖女人嘴巴給灌了湯藥,又翻開她眼皮觀察了好一會兒,這時,護士又跑來,滿臉惶急的說隔壁那位割瘤子的病患好像麻藥過去的太早,正疼得滿床打滾。
克裏斯蒂娜匆匆走出,到了門口時回頭對葉昭喊:“還不來幫忙?”
於是一晚上,葉昭都跟在她身後忙的不可開交,等克裏斯蒂娜略顯疲乏的摘去手套,去衝洗洗漱時,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還沒吃飯吧?”藍眸麗人豐滿誘人的高佻胴體,加之醫師聖潔的白大褂,別有一番感性性感。
“跟我來,今天我請你。”克裏斯蒂娜拉著葉昭進了二樓樓梯走廊旁的休息室,護士跑上來,說幾名中國人不肯走,克裏斯蒂娜說道:“叫他們等著好了。”轉身的時候輕蔑的吐出幾個字:“膽小的中國人!”自是以為葉昭等人結伴而來,互相怕夥伴出事,這才不分開。
葉昭很有些無語,不對對她這口頭禪好像也不怎麽反感了,因為漸漸了解她,你就知道這不是種族主義者的貶義詞,甚至,可能還帶著些欣賞,比起美國無法無天的冒險者們,中國人良善、守法。
休息室的床鋪著白床單,和病房無異,隻是床前有火爐,旁邊桌上有擺的整整齊齊的餐具。
克裏斯蒂娜烤熱了幾片麵包,又煎蛋、拿出幾片醃肉用麵包片夾好,做了兩個簡單的三明治,將一盤遞給了葉昭,她又從床底下摸出一個小木桶,裏麵是啤酒,拔開桶側的木塞,倒了兩大玻璃杯啤酒。忙過之後,克裏斯蒂娜脫去白大褂,葉昭一呆,雪紡似的睡裙,露出雪膩香肩,隱隱約約的一雙黑絲襪美腿,令人血脈賁張的性感尤物,而她肢體語言有意無意釋放出的挑逗氣息,勾得人心裏癢癢酥酥,卻偏偏不會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醫護服裏穿睡衣,不怕褻瀆了你醫生這個職業?”葉昭有些無語。
“剛剛換的,我現在每天都過著爭分奪秒的生活,診所關門,我洗澡的時候就換上睡衣,吃飯後馬上睡覺,每天隻能睡3個小時,最多睡5個小時。”
說著話克裏斯蒂娜唇角浮現出一絲輕浮的笑意,“喂,你還懂褻瀆?這個單詞挺難的。”打量著葉昭,冰色藍眸滿是不以為然,說道:“你穿中國裝不好看,滿臉的胡子,太醜陋了。”
葉昭摸了摸臉上胡子,笑道:“不好看就不好看吧。”
兩人靠床坐在地板上,輕輕碰杯,窗外皎潔月光落在克裏斯蒂娜高挺鼻梁上,朦朦朧朧,神秘性感。
“來幫我的忙吧,你是個合格的護士。”克裏斯蒂娜臉上露出一絲戲謔。
葉昭搖搖頭,慢慢喝著啤酒,說:“漢密爾頓先生會找你的麻煩。”
提起漢密爾頓,克裏斯蒂娜呆了呆,說:“今天不說他,好嗎?”
葉昭微微點頭。
克裏斯蒂娜用烙鐵挑弄著炭火,火光忽明忽暗,她的完美臉龐就好像憂鬱的精靈。
“中國人,你說我美麽?”克斯利蒂娜突然轉頭問。
她抱膝而坐,雙腿屈起,**翹臀曲線畢露,藍眸迷離深邃,整個人如同歐洲性感女星拍寫真集時常用的挑逗姿勢,但任何寫真,也不如這位冰豔尤物坐你麵前不經意散發的性感氣息來的震撼。
葉昭舔了舔嘴唇,和克裏斯蒂娜相處,總有種現實和夢境難分的恍惚,就好像回到了後世,與最頂級的歐美女模約會,頹廢和墮落,**和性欲,像霧像雨又像風。
隨即葉昭幹咳了一聲,說:“你怎麽想起開診所了?為什麽不哭著喊著自殺了?總不會因為我救了你一命你就大徹大悟吧?”
頗具中文特色的英語令克裏斯蒂娜好半天才明白意思,她垂下頭,過了會兒,說:“是叔叔嬸嬸為我想的出路,他們很早就想和我說,到前幾天才找到機會,我考慮過了,要為媽媽著想,你說的對,自殺是懦弱的人,我一定要成功,把我和我媽媽救贖。”
葉昭微微點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手指修長滑膩,令葉昭心中一**。
“想要我了?”克裏斯蒂娜咯咯一笑。
葉昭不由得老臉一紅,知道克裏斯蒂娜時常出沒風月場所,就算沒有性經曆,對男人的細微變化可也敏感的很。
其實就是下意識的縮手而已,被克斯利蒂娜這般一說,葉昭不免鬱悶,好像急色一般。
克裏斯蒂娜卻輕輕抱起葉昭胳膊,靠在了葉昭肩膀。
絲絲金發從葉昭臉上掠過,清香氣息縈繞鼻端。
好一會兒,兩人都沒有說話,克裏斯蒂娜的藍眸卻越來越是柔和,夢囈般的說:“我以為,你會抱我呢?”
葉昭說:“什麽?”
克裏斯蒂娜囈語道:“以前我挑逗你是把你當工具,但是今天你應該能感覺到,你要我的話,我不會拒絕的。”說著,抬頭藍眸凝視葉昭臉龐,白玉般修長手指輕輕從葉昭臉頰拂過。
葉昭就笑:“你不拒絕我?難道我就沒有拒絕你的權利?”
克裏斯蒂娜明顯呆了呆,隨即輕笑:“可愛的中國人。”輕輕撫摸葉昭臉頰,小聲問:“你是怕漢密爾頓嗎?我不會告訴他的。”鮮亮紅唇慢慢湊到葉昭耳畔,輕輕嗬氣,喘息著說:“我也不會要你負責,不會有別人知道……”
葉昭推開她,說:“那倒不是。”
克裏斯蒂娜呆了呆,藍眸迷離漸去,不解的問道:“那為什麽?你不喜歡我嗎?”
葉昭道:“怎麽說呢,喜歡是喜歡你,但喜歡你不見得就要跟你上床。而且,我不喜歡你這種找救生圈的感覺。”
“救生圈?”克裏斯蒂娜顯然不大明白。
葉昭道:“你累,你乏,你希望找個人靠一靠,這個人,就是你的救生圈。”
克裏斯蒂娜驚訝的看了葉昭半晌,慢慢的,又靠在了葉昭肩膀上,想不到,最了解她的,竟然是一個僅僅見過幾麵的中國人。
“文,我當你的情婦吧,等我嫁給漢密爾頓,你折磨我,就是折磨他的老婆。”
克裏斯蒂娜的話石破天驚,葉昭目瞪口呆,好半天後,說:“我沒這麽沒出息。”
克裏斯蒂娜咯咯的笑,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葉昭輕輕拍拍她肩膀,攬她入懷,輕聲道:“其實你不用嫁給他。”
“我,我也想過逃跑,可是,可是我的媽媽,我的叔叔嬸嬸,如果被他抓到,他會殺死他們的……”克裏斯蒂娜悲哀的說著,抹淚,淚水越來越多,終於失聲痛哭起來。
葉昭隻是輕輕拍她肩頭,說:“沒事的,我來幫你。”其實登上帝位後,葉昭的情感越來越冷酷,見到有人被欺壓,他首先考慮的是製度的漏洞,至於來到國外,就更不會動不動就抱打不平了。
此刻,懷裏的冰豔尤物啜泣,就好似茶花女裏嘉寶的謝幕,葉昭甚至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在幫自己的夢中情人嘉寶還是在幫克裏斯蒂娜。
摟著這麽一位尤物的雪膩膩香肩,時間長了,葉昭的手可就有些沒著落,觸手滑膩彈力驚人,低頭,更仿佛可以看到蕾絲胸襟處深邃迷人的乳溝,被束胸擠壓的雪白碩大酥胸若隱若現,令人心內狂跳不止,葉昭隻能盡量將目光轉開。
“文,你是不是第一次?”克裏斯蒂娜嬌媚萬狀的纏了上來,輕聲在葉昭耳邊道:“在這裏還是去**?”
葉昭咳嗽一聲,說:“我在中國有七個老婆。”
克裏斯蒂娜一呆,隨即咯咯輕笑,說:“我第一次,遇到你這個老手,你要輕一些。”身子一翻,就坐在了葉昭懷裏,雙手捧著葉昭的臉,鮮亮紅唇就印在了葉昭唇上。
看著眼前深邃迷人的冰藍眼眸,葉昭一陣意亂情迷,隨即,嘴裏鑽入了靈蛇般的冰冷香尖兒,奇妙無比的律動,挑逗著他全身的神經在顫抖。
當克裏斯蒂娜的熱吻離開他的嘴唇,印在他脖頸上時,“啊……”葉昭長長呼出口氣,目光瞥去,金發藍眸、精致冰豔,一種特有的孕育著火山般熱情的孤獨冰冷之美,此時,她正全身心來挑逗自己,每一個動作,都令男人的肌膚和心靈升起顫栗。
“嘉寶……”葉昭不自禁喊出聲,隨即就知道不妙。
果然,克裏斯蒂娜身子一僵,抬頭,藍眸凝視葉昭,問:“嘉寶是誰?”
葉昭幹咳一聲,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克裏斯蒂娜用手指尖兒挑起葉昭下巴,說道:“是和我長得很像的女人吧?忘了她!忘了這個名字!”
葉昭微微點頭,心說自己在幹什麽呢?和克裏斯蒂娜突然就接吻親熱,又把她想成嘉寶,從頭到尾,可真是荒唐的亂七八糟。
正瘋狂親吻葉昭脖頸的克裏斯蒂娜突然停止了動作,一滴滴濕熱淚水落在葉昭胸口,然後,伏在葉昭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葉昭輕輕拍著她肩膀,說:“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她心裏,埋藏著多麽深的委屈?本來前途光明的天才醫生,淪落到了這等田地,不但要嫁給豬玀一樣的男人,母親還被那男人一次次淩辱,而她呢,和一個說不上喜歡的中國男人造愛,或許更多的是為了報複令人作嘔的未婚夫,可這個中國男人,卻在拿她當別人的替身。
三四年前,在醫學院中,她又是何等驕傲意氣風發呢?傾國傾城的天才美女醫生,如果不是女子醫學院,教師和學員有男子的話,或是她那時候不潛心學醫交了男朋友的話,也不必輟學吧?自有無數男人願意為她慷慨解囊。
盡管如此,聽聞還是有一所醫院的男教授找到她,願意資助她讀完接下來的課程,可是,驕傲的她拒絕了。
那時候的她,想不到來舊金山會是噩夢的開始吧?
克裏斯蒂娜在葉昭懷裏沉沉睡去,葉昭從**拉下床單,將她緊緊裹上。
葉昭輕輕摟著她,想了想,就拿過啤酒杯,蘸著啤酒慢慢將臉上的一層層絡腮胡揭下,他偽裝的胡子做工極為精巧,若不蘸水,根本就卸不下來,更看不出破綻。
不知不覺天色微明,窗外,東方泛出魚肚白。
克斯斯蒂娜的呼吸慢慢急促,接著就見她精致無比的長睫毛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突然驚叫一聲,看似想掙紮,可看著葉昭眼神,她怔住,伸手摸葉昭的臉。
葉昭微笑道:“今日沒病人搗亂,咱運氣不錯,好了,我也該走了。”
克裏斯蒂娜呆呆問道:“你的胡子?”
葉昭就笑:“晚上無聊,給刮幹淨了,好看不?”
知道他在說謊,克裏斯蒂娜卻也沒力氣說什麽,又靠進了葉昭懷裏,輕輕閉上了眼睛,小聲說:“讓我再靠一會兒。”
這時樓下,傳來護士大驚小怪的聲音,自是看到了葉昭的侍衛。
克裏斯蒂娜藍眸閃過一絲失望,知道這個溫暖的懷抱馬上就會離自己而去,而再一次擁有它,就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葉昭拉著她起身,說道:“去洗漱吧,我走了!”轉身剛剛走了兩步,身後腳步聲響,清香襲人,克斯斯蒂娜從身後摟住了他的腰,精致臉蛋輕輕靠在他背上,小聲問:“我以後還能見到你嗎?”
葉昭的心終於柔了,呆了呆,說:“我晚上叫人來接你。”
克裏斯蒂娜自不知道,中國男人平平淡淡的這句話蘊含著怎樣的意義,又將會給她的生活帶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她隻是茫然不解的問:“接我?”
葉昭已經拉開她的手,走了出去。
……漢密爾頓今晚很亢奮,舉著一杯香檳酒,走在豪華的宴會大廳中,映的宴客廳如同白晝的巨大夢幻燭台,彬彬有禮氣質高雅的男女侍者,穿著晚禮服的加州權貴。
這個世界是如此美妙,他興奮的直想,今晚宴會之後,不管克裏斯蒂娜願意不願意,都要她成為自己的女人,想到那絕色尤物在自己身下嬌吟承歡的媚態,漢密爾頓重重的吐出口氣,感覺自己下身熱漲漲的如此難受。
這是中國領事館的晚宴,漢密爾頓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收到請柬,但他知道,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走入上流社會的機會。
看看吧,在場的政要他大多不認識,唯一相熟的一名州議員本內特先生是位在舊金山有著廣泛影響力的資深議員,也是他的幕後老板、金主,但在這個宴會廳中,明顯是邊緣人物,是小人物。
真正的主角們是宴會廳東側靠著落地水晶窗的一簇人,那裏才是今天這個舞台的中心。
剛剛漢密爾頓跟一位侍應打聽了那些人的身份,當時就嚇了一跳,副總統謝爾曼、州長弗雷德裏克?洛、州議長馬塔利斯、州最高法院大法官利蘭?斯坦福、出身加州的參議院資深議員牛頓?布斯。
漢密爾頓已經震驚的無法用語言形容自己的心情,也異常的自豪,能出席這樣一種舞會,本身就是一種榮耀。
那圈人中,最引人矚目的是一位年青中國人,一襲雪白唐裝,優雅的舉著酒杯,站在窗前向外麵看,他和那圈正熱烈攀談的人保持著距離,一種高高在上難以言說的氣場。漢密爾頓沒用三分鍾,就確定了這位年青中國人是今晚真正的主宰,是那圈正閑聊的政要們的核心,但,又好像不僅僅是核心這麽簡單,好像他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隻有旁人走上兩步和他攀談之時,他才會回以親和的微笑,顯赫的政要們是凡人,他卻好像俯覽群生的神。
漢密爾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生出這種感覺,但相信,宴會廳內許多人,都和他是同一種感覺。
“漢密爾頓先生,我家主人請您過去敘話。”
漢密爾頓從一名侍者托盤裏拿了杯紅酒,後麵突然傳來陰惻惻的話,漢密爾頓嚇了一跳,轉頭,一個穿黑製服的小夥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身後,雪白手套做了個請的手勢。
漢密爾頓順手勢看去,卻見正是那背對自己麵窗而立的中國貴族,漢密爾頓又驚又喜,心說莫非他認錯了人?但不管怎樣,這天賜良機卻不能放過。
漢密爾頓跟著小夥子顛顛來到東方貴族青年身後,鞠躬行禮,心知這位東方貴人可能是中國的皇族,親王公爵之類。
是以見貴族青年並不回頭,漢密爾頓並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又忙躬身雙手奉上自己的名片,說道:“很榮幸見到您。”
手上一輕,旁側侍從接去了他的名片,侍從官又對漢密爾頓道:“我家主人說,和你有緣分。”
漢密爾頓大喜,他知道,中國人一般說的緣分是好事,連聲說:“是,是。”
正點頭哈腰之際,回頭,猛地呆住,卻見在一名中國侍從引領下,一位豔光照人的金發尤物款款而來,銀灰閃耀的性感晚禮服,無比的華麗高貴,雪肩玉背**,誘人深邃乳溝上,是一串光燦燦的鑽石項鏈,一見便是價值連城之珍品。
一雙性感的銀色高跟鞋,將尤物的纖細腰肢和S型身材完美展現,晚禮服的魚尾裙娓娓而行,翹臀撐起無比美妙的波浪。
傾國傾城的尤物,一進宴客廳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漢密爾頓開始沒認出來,貪婪的盯著尤物**在外麵的誘人肌膚,可旋即就是一呆,這,這不是克裏斯蒂娜麽?
確實,正是克裏斯蒂娜。
晚上的時候,幾名中國人來到了克裏斯蒂娜的診所,送來了衣服和首飾,說是文先生叫他們來接費舍爾小姐參加中國使館的舞會。
克裏斯蒂娜倒是隱隱記得其中一位昨晚就是和葉昭在一起,是以不疑有它,本以為下層勞工們的舞會,她自然要去幫葉昭鎮場,誰知道見到晚禮服和首飾不由得大吃一驚,太貴重了,不說首飾,就這件珠光閃閃的晚禮服,隻怕就要幾千上萬美元,她開小診所,就算生意一直這般好,沒有十年也賺不下來,這般奢侈的晚禮服她隻聽說過,在圖片照片裏見過,卻從來沒有近距離接觸過。
克斯斯蒂娜開始不想穿,但想起葉昭的話,最後還是驚疑不定的換了裝,隻想看看葉昭搞什麽鬼,誰知道來到使館,她就越發覺得不對勁兒,再進了這豪華的大宴客廳,一見便知道廳內均是上流階層、權貴政要,克裏斯蒂娜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莫非那膽小鬼將自己賣給了什麽權要?
不過克裏斯蒂娜本就簽了賣身契一般,是以卻也不在乎被多賣一次,倒要看看膽小鬼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在侍衛引領下走向水晶落地窗,克裏斯蒂娜猛然見到了漢密爾頓,立時心下一沉。可奇怪的是,漢密爾頓並沒有衝她大叫大嚷,也沒有色眯眯跑過來搭腔,而是呆呆的看著她,看著她從自己麵前走過。
葉昭終於轉過了頭,看著豔光照人的克裏斯蒂娜,笑道:“來,我們這邊聊。”輕輕牽著克裏斯蒂娜的手,坐到了水晶窗前的長沙發上。
克裏斯蒂娜看了眼身後的漢密爾頓,又看著葉昭;急急的問道:“發生什麽事了?你為什麽在這裏?”克裏斯蒂娜也明顯感覺到,膽小鬼整個人好像都變了,或許是因為,眼神裏多了一層迷霧,偽裝的迷霧,喜怒哀樂皆是表演,再難揣測他真實的心思。
那個輕輕拍著自己哄自己的膽小鬼,好似,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昭笑道:“沒發生甚麽事,做我的舞伴不行麽?”
克裏斯蒂娜說:“好是好,可是……”回頭又看了眼漢密爾頓,突然就心一橫,伸手掛住了葉昭的胳膊,咯咯一笑,說:“這是你自己找的,可別說我拉你做替死鬼!”
葉昭就笑,拍了拍她的手,說:“走,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
克裏斯蒂娜挽著葉昭的胳膊,來到了副總統謝爾曼、州長弗雷德裏克?洛等人麵前,其實葉昭和她剛剛站起身,向謝爾曼那圈人看去時,謝爾曼等人就急忙迎了過來。
葉昭矜持的很,並不怎麽說話,有通譯在旁邊介紹,這位“克裏斯蒂娜?費舍爾小姐,是我家主人今晚的舞伴。”
克裏斯蒂娜吃驚的和副總統、州長、州議長等握手,看著身側膽小鬼高傲的模樣,其實,膽小鬼真的沒擺架子,可就是令人感覺,這些大人物們在他麵前都是陪襯,都是可有可無的人物。
當副州長先生近乎諂媚的吻著她的手誇她漂亮時,很明顯副總統臉色沉了一下,副州長先生馬上賠禮道歉,說:“小姐,我不是有意冒犯您。如果觸犯了東方禮節,我向您道歉。”
克裏斯蒂娜這才明白,原來他們是怕觸怒了膽小鬼,是了,聽說東方女人,手是碰不得的。
克裏斯蒂娜雖然能很好的應付這個場麵,但她實在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隻能沉默不語。
葉昭笑了笑,說:“沒關係,克裏斯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我在舊金山邂逅的朋友。”
副州長這才鬆口氣,笑道:“費舍爾小姐和您是天配良緣。”
克裏斯蒂娜暈乎乎和這些政要寒暄,而看著她的曼妙背影,漢密爾頓還是一臉吃驚的表情,到現在,也沒能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當謝爾曼副總統來到宴會廳的麥克風前開始講話時,克裏斯蒂安終於知道了葉昭的身份。
麥克風是中國製造,顯然謝爾曼副總統以前沒有用過,在中國侍從官的引領下來到麥克風前,低語請教了幾句,大概才知道在中國,致辭時再不用扯著嗓子在主席台上大聲喊了。
“先生們女士們,很榮幸鄭領事能允許我引導整個舞會。”謝爾曼總統的第一句話就令全場安靜下來,因為音響的聲音是如此宏大,場內人都吃驚的看著中國的新產品。
而謝爾曼總統的第二句話,就令全場立時沸騰,“首先歡迎我們美利堅獨立建國之後最尊貴的客人,來自遙遠東方的中國聖德皇帝陛下!”
全場沸騰,誰也想不到謝爾曼副總統帶來如此驚人的一個消息,宴客廳內的所有客人,都在翹首張望,順著謝爾曼副總統的手勢,向葉昭看去。
葉昭和克裏斯蒂娜並肩坐在長沙發上,隻是微笑看著謝爾曼。克斯利蒂娜腦袋一片空白,渾不知身在何處。
宴客廳內回**著謝爾曼低沉的聲音:“聖德皇帝陛下是東方億萬民眾的領袖,用他無畏的精神影響著整個東方,陛下的造訪,是我們美利堅公民的榮幸,我謹代表熱愛和平自由的美利堅公民,向大皇帝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宴客廳內,立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謝爾曼大概講了有半個小時,闡述中國皇帝訪問美利堅的重大意義等等。
約翰遜總統等政要大概十來日就可到舊金山,今日的宴會,本就是正式宣布大皇帝造訪美國的消息,克裏斯蒂娜和漢密爾頓不過恰逢其會,而且對於葉昭來說,散布和美國女孩墜入愛河的浪漫史,一位多情的中國統治者,顯然會隱匿許多冰冷的鋒芒,令美國民眾更喜歡自己扮演的版本。
“下麵,請大皇帝祝酒領舞!”謝爾曼說著,第一個鼓掌。
葉昭微笑站起,舉起酒杯淡淡道:“為兩國的友誼,幹杯!”
場內立時響起了酒杯輕碰的聲音,中美名流政要們,紛紛舉杯,舉目望去,到處都是被高高舉起的雪白玻璃杯,耀目般閃亮。
看著這一幕,克裏斯蒂娜被徹底震撼,因為就算生活在最底層,她也明白,這些人,是這個世界的真正統治者,每一位都是大人物,都是能決定漢密爾頓這種人生死的大人物,而膽小鬼呢?卻是能決定這些人的榮辱和感情,每一天每一刻,都有無數這樣的大人物和他打交道,對這個世界產生各種各樣的影響,戰爭、和平、繁榮、毀滅。“膽小鬼”,便是能影響世界的源頭人物之一。
克裏斯蒂娜從來也沒有想到過,有一天,她會置身於這樣的人身邊。
舞曲響起,葉昭牽著克裏斯蒂娜的手舞入宴客廳中央,旁人圍成一個大大的圈子,不時鼓掌。
克裏斯蒂娜優雅無比的舞姿與葉昭相得益彰,旁觀的美國政要們不管心思若何,此刻也不由得心中暗讚,中國皇帝與我們美利堅這位美麗的女孩真是珠聯璧合,絕妙良配。
舞曲畢,葉昭挽著克裏斯蒂娜的纖手下場,而等優美舞曲再次飄起,男女嘉賓們才出雙入對的下場,在舞池裏翩翩起舞。
站在水晶玻璃窗前,葉昭看著窗外,說:“景色美不美?”從這裏,能遠遠看到海天一色,蔚藍大海。
克裏斯蒂娜靜靜站在葉昭身側,久久沒有說話。
“怎麽?生氣了?”葉昭笑著問。
克裏斯蒂娜藍眸閃動,說:“怎麽會生氣?除非我瘋了。我是在想,這是不是做夢,還有,明天能不能再見到你。”
葉昭笑道:“你想見就能見我,別忘了,你是我的舞伴,如果不是今天限製新聞記者的話,明天你就會上報紙頭條,和中國皇帝墜入愛河的美國女孩,多麽的羅曼蒂克?”
克裏斯蒂娜低頭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事,回頭向廳內看去,又問道:“漢密爾頓先生呢?”
葉昭道:“不用想他了,現在是他傷腦筋,怎麽躲開你才對,我估摸著,他應該會連夜離開舊金山。”
克裏斯蒂娜長長籲了口氣,壓在心頭的陰霾突然一掃而空,心裏的輕鬆就別提了,她輕輕的握住葉昭的手,不再說話。
如同葉昭所說,漢密爾頓正在逃亡的路上,見到克裏斯蒂娜成了中國皇帝的舞伴,漢密爾頓發呆了足有十分鍾,直到舞曲飄**,葉昭和克裏斯蒂娜下場跳舞,漢密爾頓再不猶豫,快步而出,他現在,隻想離開中國使館越遠越好,離開舊金山越遠越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