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章 諸女
華麗彌漫著風月富貴氣息的雙月洞門梅花架子床,從外麵看就好像紅幔低垂的小宮殿。
舒適寬大無比的金黃色龍榻中,葉昭靠坐在床頭,旁側與架子床精致組合在一起的炕桌上,擺滿了文牘。
身側黃色錦被中,露出蘭貴人沉魚落雁俏臉和欺霜賽雪的玉臂,臉上紅暈猶在,媚態襲人,秀眉微蹙,仿佛還沉浸在昨晚被葉昭盡情欺負的痛和快樂中。
終於,麗人長長黑睫毛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當見到葉昭嘴角的笑意,蘭貴人呆了呆,急忙將玉臂縮回了被子。
葉昭卻不肯放過她,魔爪如影隨形的追了進去,在她酥胸前大快朵頤,身子也躺了下來,抱住她軟癱成花泥的誘人嬌軀,明黃高貴的肚兜,神秘的桃花源,更令人升起征服的欲望。
被葉昭摟抱求歡,蘭貴人此時就像個小綿羊,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隻能小聲哀求:“你,你昨晚還沒夠麽?”
葉昭蹙眉道:“什麽你呀你的?”
蘭貴人沒辦法,隻好小聲說:“萬歲爺……”那種無奈中軟軟的媚,更撩撥的葉昭心癢難搔,隻覺下麵火熱,碰觸著蘭貴人沒有一絲力氣的白生生**。蘭貴人隻好閉上雙目,等待新主人的臨幸。
葉昭卻輕輕一笑,在她嘴角吻了下,柔聲道:“你再睡一會兒。”隨即放開了她。
重新坐起,翻看案桌上的文牘,而蘭貴人從黃色錦被中偷偷伸出手,抓過床側織錦睡衣睡褲的小動作自然也沒逃過葉昭的眼睛。
“你現在挺忙的?”蘭貴人也靠坐起來,看著桌上滿滿一摞文函。
葉昭再對蘭貴人瞪眼睛的時候蘭貴人可不改口了,顯然穿上了厚厚織錦睡衣後自覺有了安全感,對葉昭的稱呼也就從萬歲爺變成了你。
葉昭就笑,說:“你呀,欺軟怕硬,拿件馬甲就以為有依仗了?”
蘭貴人輕笑了笑,實則與葉昭在一起真的挺有意思,她有時候很喜歡被葉昭逗弄,這樣才感覺自己像個女人。
葉昭順手將一道折子遞給她,說道:“這是花旗國邀請咱們參加費城世博會的。”
兩年後,也就是1876年,美國百年獨立慶典,同時以在費城舉行世博會來紀念美利堅獨立一百周年,現今美國人已經向世界各國發出了邀請,東方的中國、日本和朝鮮都在受邀行列。
中國也被美國人請求在園區建立國家館,現時國家館和後世不同,隻是一種用來安置使團人員的驛館式建築。
同時美國總統,也就是葉昭的老熟人,格蘭特上將對中國皇帝提出了誠摯的邀請,邀請中國皇帝出席世博會開幕式。
蘭貴人翻看著折子,問道:“還有兩年呢,為甚麽如此之早邀約?”
葉昭道:“這你就不懂了,這種展出工業科技的盛典,準備起來是極為麻煩的。”
蘭貴人輕輕頷首,說道:“你已經準備遣人去美利堅?你去不去?”
葉昭擺了擺手:“我就不去了。”葉昭喜歡到處溜達,但通常是微服私訪見識各地風土人情同時也有其目的性,如果隻是禮節性訪問,葉昭並沒有興趣,就說本次世博會,中國皇帝的出訪隻是為其開幕式貼金,現今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國家重要到需要中國皇帝出訪來增進友誼。
格蘭特本身也知道這一點,後麵請求中國皇帝遣出全權特使代為出席才是他真正的目的,這已經足以令世博會開幕式的矚目級別提升數個檔次。
葉昭笑著說:“這全權特使派不派的,到時候再說吧,還不知道兩年後這世界是怎生模樣呢。”
這話倒也不假,這是個科技和各種觀念大爆炸的年代,在葉昭案頭的文牘上,還有美利堅職業棒球聯盟成立的消息。
去年,萬國郵政聯盟成立,今年,或許可說是體育年了,美國阿迪達斯體育用品公司成立,英國布萊克本足球俱樂部成立,美國紐約藝術學生聯盟成立。
在中國,京城和廣州、上海,出現了羽毛球比賽,這個對場地要求不高,新興起的體育運動深受市民階層的喜愛。
同時皇室發明的籃球運動流傳到了民間,在京城,公子哥酷愛養球隊互相對抗賭博,在一些貴族學校,籃球也成為了健身課科目。
葉昭放下手上文冊,說道:“去吃早……、吃晚飯?”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消遣自己,令人想起昨晚他一整夜都在自己身上肆孽的得意勁兒,蘭貴人俏臉一紅,還是微微點頭。
……晚上回到禁宮,葉昭宿在了蓉兒的坤寧宮,與蓉兒敘話時不免有些慚愧,畢竟與蘭貴人的事情蓉兒並不知道,而且昨晚在姐姐那留宿,今晚又來找妹妹,實在有些混蛋,但偏偏今晚又很想蓉兒。
蓉兒現今越來越有皇後的氣質,早不是昔年跟著葉昭屁股後跑的小丫頭,但躋拉著一雙粉色繡花拖鞋的晶瑩剔透的頑皮小腳丫,還是令葉昭能找回昔年的影子,用過晚膳,沐浴更衣後,蓉兒卻捧著一方文書進來,說是傍晚送進文華殿的,好似很急。
是江蘇省省長黎庶昌的折子,事關江蘇省議院民選的構想。
葉昭翻看幾眼就來了精神,對蓉兒道:“把紅娘喚來聊聊。”
蓉兒猶豫下,道:“去鍾粹宮吧,來來回回的,折騰晚了。”
葉昭微微點頭:“那就都去她那兒,甭換衣服了,輕輕便便的好。”
蓉兒吩咐下去,不一會兒轎子就到了,紅娘所居鍾粹宮在東六宮西北角,從坤寧宮北門出去轉而東行,順著朱紅的牆壁一路走,不一會兒就到。
因為葉昭吩咐噤聲,轎子一直來到鍾粹宮寢殿步步錦門窗外紅娘都沒有發覺。
院中宮燈高懸,四方飛簷的八角攢尖兒上,朦朦朧朧映出莊嚴。
寢殿東明間兒,紅娘正靠在軟榻上翻幾頁絹紙,見到葉昭和蓉兒突然撩珠簾而入,紅娘怔了下,忙起身,順手將絹紙塞進了軟枕下。
葉昭卻走過去,就老實不客氣的把絹紙抽了出來,卻是自己最近胡亂塗鴉所寫送與諸妃的白話詩詞,算是情詩吧,每位妃子一首,暗合與她們相遇相知的故事。
話說回來,葉昭現在也算小有才情,倒沒怎麽剽竊後世情詩。
見葉昭似笑非笑的拿著絹紙,紅娘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說:“你現在可得意了,是吧?”
葉昭嘿嘿一笑,坐上了紅木炕頭,道:“我看你也快成刺頭了!動不動翻白眼。”
外間腳步響,一位深邃眼眸的美貌宮女送上香茗,葉昭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心下也感慨,宮裏來自西域的侍女可漸漸多了。
宮女退下後,紅娘道:“美咲走了,要不,叫她去侍奉你幾日?”
葉昭擺擺手,道:“不必了。”貼身侍女太過親密,以今時自己的心態,隻怕很快就變成了侍寢,在皇位久了,這些宮女就好像變成任君采摘的果實,好像與她們一夕歡好很正常,沒有任何道德方麵的束縛感。所以,還是自己多約束自己吧。
蓉兒道:“美咲現在應該到了日本國吧?”
葉昭微微點頭。美咲是去探親的,雖然很小就被人販子拐賣,又轉賣了兩次,但葉昭令人通過抽絲剝繭找到了當年的人販子,再一層層查下去,還是尋到了她的親人,又遣人陪她回去探親,美咲小丫頭的感激之情可想而知。
葉昭這時候拿過黎庶昌的折子,說道:“我寫點東西,你和蓉兒聊會。”盤腿上了炕。
紅娘道:“要說你也奇怪了,每次都喜歡叫我們聊天,自己寫文章,你也不怕吵麽?”
葉昭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和蓉兒在我身邊,我心裏安心的緊,寫東西想事情就更有條理,若我自己在禦書房,總有孤家寡人的感覺,無聊的緊,腦袋就好像生了鏽,總是沒什麽好主意。”葉昭說的誇張些,但也委實是這麽回事。
紅娘和蓉兒自知道葉昭不是口是心非,兩人對望一眼,心裏都有些甜蜜,或許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相公,才令她倆關係極為親密,沒有那麽些爭鋒鬥寵的念頭。
紅娘和蓉兒在一旁閑聊,葉昭看著她倆,心不知不覺就平靜下來。
江蘇省的議員選舉,葉昭準備賦予所有年滿十八歲公民選舉權,按照各縣人口和經濟地位分配一到兩名議員名額,凡戶籍在本縣者皆可報名參選。
投票選舉前半年到一年為參選議員候選人的宣傳期,令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在縣城鄉村拉票。
當然,雖然江蘇省舊的社會秩序被摧毀的很厲害,但議員選舉,宗族不可避免會扮演重要的角色,參選者沒有一定經濟實力或者尋到經濟支持者,也根本沒有勝選的希望。
議員選舉說的隻是省議會議員選舉,至於市議政會和縣議政會,與此類同,隻是參與競選的門檻低很多,比如縣議員,村鎮按照人口比例給予名額,而且縣議政會,現今大體上隻是個民意機構。
想真正推動議員普選,才會感覺千頭萬緒困難重重,葉昭甚至可以預計的到,在江蘇省的這次選舉,將會頗有“中國特色”,定然混亂無比,許多自己考慮不到的局麵都可能出現,但,總要有個開始。
比較有底的就是現今省議會包括國家議政院,都處於擺樣子階段,最多是起到微弱的監督政府的作用,這就使得江蘇省的議員選舉不管如何混亂,都不會埋下災難性後果。
隻是這場混亂選舉會不會產生強烈的負麵效果,使得議會製度在保守派強烈抨擊下而徹底夭折。
這就要考驗黎庶昌甚至考驗自己了,所以,事前準備工夫一定要作足,甚至完全可以推遲到一兩年之後,事先在民間透風,通過各種反饋信息來糾正可能出現的偏差,總之不能匆匆上馬,不能為了選舉而選舉。
一邊想,一邊落筆慢慢書寫,葉昭回頭間,不經意見到軟榻上,紅娘和蓉兒兩個國色天香的麗人親親熱熱的說悄悄話,兩人都是自己寵愛的老婆,無分彼此,可不知道羨煞多少人,目光向下看去,腳並腳一雙粉色高跟拖鞋,一雙水綠綢麵繡花拖鞋,都露出柔美雪白足踝,小腳同樣的高貴晶瑩,各有誘人,葉昭心跳了幾跳,急忙轉開了目光,心裏卻全是滿足,想想自己可愛的老婆們,這般齊人之福全天下又有幾人能享受得到?
……江戶現今是日本國的國都,人口過百萬的大城市,商業街人流熙熙攘攘,兩側都是日式風格的二層商鋪,大街上的行人服裝各異,守舊的多穿和服,製服和唐裝則是學生和新式文化熏陶出的青年所穿,摩登女郎穿著中式旗袍的也大有人在。
“當當當”的聲音中,有軌電車搖搖晃晃行駛而來,街上行人急忙躲到兩旁。
剛剛從中國引入不久的有軌電車在日本人眼裏是新鮮玩意,這條中國人運營的有軌電車線從客運碼頭一直到北城,穿過了最繁華的商業街,百樂門、新世界等仿中國招牌的夜總會、百貨公司都在其線路中。
坐在電車裏,韓琦微微閉目養神,但身側所有乘客的一舉一動幾乎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是一等內侍衛,來江戶幫美咲接父母去長崎與她團聚。
美咲本也要來江戶,但考慮到一旦在江戶出了差錯會很麻煩,對於日本國的首都,帝國對其的影響自然不能跟對長崎的掌控力度同日而語,是以韓琦請示了侍衛處後,請美咲留在了長崎。
江戶的有軌電車分白牌車和紅牌車,白牌車幹淨、舒適,乘客多是中國人和體麵的日本人,生活在最底層的日本勞工不允許上白牌車,隻能去擠又髒又臭的紅牌車。
韓琦坐的是白牌車,隨行的還有四名男衛士和一名通譯,他們都是第一次來日本,也注定了此行不會一帆風順,甚至使得中日關係走向了一個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