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035章 虐殺
這次秦焱是真的絕望了。
哪怕對方不使用空間規則，但是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他的毒術和蠱蟲完全失效，他的金剛劍壁連對方的一擊都擋不住，他沒有布陣的機會，他就算布成了陣法也一樣抵擋不住對方。
在絕對的差距下，他失去了任何勝出的希望，這是毫無懸念的戰鬥。
可是……
他能退出嗎？
如果他退出，雲瑾就會被通天許配給別人，他絲毫不懷疑通天說的話——站在通天的位置，怎麽可能言而無信？
所以，他無論如何都必須走下去，戰鬥到沒有一絲力氣，戰鬥到爬不起來，總之不能認輸不能退出！
“你的答案依然是不退出，是嗎？”第五峰守將是個瘦高男子。
“是！”
“嗬嗬……知道我最大的興趣是什麽嗎？”
“不知道。”
秦焱並不介意多浪費點口水，因為多拖延一點時間，他的傷勢就能多恢複一點。當然，他很清楚這種經脈損傷，縱然有丹藥和星辰之力共同修複，也不是短時間內能複原的，對方不可能跟他聊上兩三天。
“我最大的興趣就是，讓那些所謂的硬骨頭變成軟骨頭，比如，讓你親口說出退出二字。”
“是麽？那你知道我最大的興趣是什麽嗎？”
“沒興趣。”
“我還是告訴你吧。”
秦焱笑了笑，說道：“我最大的興趣就是，試試我的極限到底在哪裏——要不咱們打個賭怎麽樣？”
“哦？怎麽個賭法？”瘦高男子好像對秦焱的提議有點興趣。
顯然，秦焱很清楚以他目前的狀態，甚至是以他全盛狀態，也決然不可能擊敗這個男人。
所以他打算用一些計策，用一些手段來取勝，在武力無法解決問題時，智慧或許能改變現狀。
突然！
就在秦焱準備說出所謂的賭局時，一道傳音的真元波動從結界外，傳到了瘦高男子耳中。
他先是楞了楞，隨即對秦焱笑道：“我還是覺得，用我的方法處理比較好——你不準備退出嗎？”
不好！
秦焱心知他肯定是接到了什麽命令。
“不！”
事到如今陰謀顯然是沒機會實施了，麵臨是否退出這個問題，他早已做出了不可更改的選擇。
咻！
這邊秦焱話剛落音，一道光霞從瘦高男子手裏飛出，狠狠地撞碎了金剛劍壁，秦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整個人仿佛出膛炮彈般倒飛，直接砸在結界的七色光壁上，落下時張口噴血。
“嗬嗬，現在呢？要退出麽？”瘦高男子走到秦焱麵前不遠處。
“不……”
砰！
一個‘不’字剛剛說出來，瘦高男子連武器都不使用了，直接飛起一腳踢來。反觀秦焱，之前那一擊已經讓他傷上加傷，他現在幾乎徹底失去反抗力，對方是用劍還是用腳完全沒區別。
他被一腳踢飛數十米，連續多次受傷之下，從地上爬起來都是一種奢望，全身上下不知斷了多少根骨頭。
幸好，對方的攻擊隻限於骨骼和肌肉，並沒有對經脈、丹田造成致命傷。
不過秦焱很清楚，這絕非因為對方有多善良，對方這麽做就是要逼他放棄——對方是受命於人。
不放棄？
不放棄又能怎麽樣？
經曆了無數的艱難險阻，經曆了無數的生死危機，秦焱也曾用類似的手段對付過別人，無論對方有沒有屈服，結果卻沒有太多不同——哪怕你骨頭再硬，哪怕你意誌力再強，哪怕你撐過了種種酷刑，還不是被別人踩在腳底下？
敗兵之將，何以言勇？
在嚴刑拷打下堅持下來，並不表示你有多了不起，真正的了不起不是骨氣，而是能把對方踩在腳下。
“怎麽？看起來你還很不服氣的樣子？”
瘦高男子滿臉怒容，又是一腳把秦焱踢飛，戾氣衝天的吼道：“還不屈服麽？我看你骨頭有多硬！”
勝過他！
把對方踩在腳下！
可是……這可能嗎？
以自己的實力，以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態，跟對方的差距何止百倍？
怎麽才能在短時間內，擁有更為強大的力量？
突破？
笑話！
天武三重天到四重天的突破，需要的是對空間之力的領悟，而事實上，空間之力對現在的他別說是領悟，連一丁點頭緒都沒有。
這就好比，空間之力的領悟屬於高等數學，他現在還是學習小學算術，又怎麽可能立馬學會高等數學？
沒有絲毫基礎絕無可能突破，這中間需要一個積累的過程，他處於還沒開始積累的階段。
可是……
不能突破的話，又能通過什麽方法，獲取更強大的力量呢？
增幅？
事實證明，自從擁有星辰之力以後，武器是沒辦法使用了，藥物的增幅因為星辰之力品質太高，效果大幅度削減。天賦增幅是固定的，心法和戰技增幅也是固定了，還有什麽辦法能提高增幅？
砰！砰！砰！
瘦高男子一把掐住秦焱的脖子，於是秦焱變成了人肉沙包，拳頭如雨點般轟在他全身上下。
哢嚓聲不時響起，那是骨頭裂開的聲音。
秦焱的意誌力確實比大多數人都強，但意誌力不能消除疼痛，撕心裂肺的痛苦讓他臉色蒼白，額頭上沁出細密汗珠。
人類對痛苦的承受是有極限的，他感覺到自己的極限正在接近，他感覺到自己快要昏迷了。
怦然巨響。
他被一拳轟在肚子上，再一次飛了出去，啪嗒一聲落在幾十米外。
要死了嗎？
還是放棄？
他爬在地上無力動彈一下，全身骨頭仿佛全都碎了。
突然！
爬在地上的他透過七色結界，看到了不久前被他征服的第四峰——那裏，用於擊敗第四峰守將的陣法，依然閃爍著銀色光芒。
陣法……用自身的星辰之力，引動周天星力形成的陣法。
陣法是如何形成，並發揮出超越自身戰鬥力的？
作為陣道之祖的伏羲，幾乎所有最強的陣法，都有依賴於引動周天星力，這才擁有比其他陣法更強的威力。
“陣法……”
“戰技……”
處於生死存亡的絕境中，處於被人虐殺的逆境中，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出現在秦焱的腦海裏。
他所傳承的戰技來自於神農，這種戰技的增幅跟別人不同，別人的戰技增幅是直接增幅能量強度，他不存在能量強度的增幅，卻可以做到多倍輸出。那麽，既然陣法是用多個陣基，通過特殊的排列方式，引動自然界的力量增強攻擊的，為什麽多向輸出的戰技中，那些劍光不能成為陣基呢？
換句話說，如果地煞訣的72道劍光，可以成為陣基的話，自己的攻擊就不僅僅，隻是來自多倍輸出的增幅，還將擁有陣法的振幅！
為什麽伏羲沒有想到這種方法？
他不夠聰明？
那麽……在過去的無數年裏，肯定還有其他人，擁有類似多倍輸出的心法，為什麽他們也沒想到呢？
不！
其他武者不是沒有想到這種方法，而是很難做到：因為絕大多數陣法，都是通過吸引天地靈氣形成增幅力量，但是天地靈氣相對稀薄，武者交手速度極快，根本沒辦法在那電光火石間吸收足夠的靈氣用於增幅。
伏羲的陣法，不是可以吸引星辰之力嗎？
沒錯！
但是要知道那是陣法，伏羲自身的能量依然是真元，以真元吸引星辰之力，存在兩個問題。
首先，真元所能引動的周天星力，原本在分量上就有所不足，這也是為什麽說，現在秦焱布置的陣法比伏羲更強的原因。
其次，伏羲體內的能量是真元，因此他的神念根本還不足以強大到，駕馭星辰之力的程度。
就好比秦焱剛領悟星辰之力時，他的神念也不夠強大，甚至沒辦法施展當時的戰技。
別的武者做不到，伏羲做不到，都有種種因素製約，秦焱呢？
如果每一招出手就等於一個陣法，不僅有陣法自身的增幅，還融入了周天星力的強大增幅，那將是何等強大的威能？
“師尊……不要！”
雲瑾淚如雨下，之前秦焱隻是因為使用秘法反噬，就已經讓她傷心難過，如今看到秦焱被虐殺，她再也控製不住了，尖叫道：“師尊……快停手，他……這樣下去他會死的，他會死的！”
通天最終心裏歎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用最為極端的方式，試圖更大程度挖掘秦焱的潛力，這種想法確實是好的，但現實中哪有那麽容易做到？如果誰都能在麵對死亡，麵對痛苦和絕望時突破，在神域那接連不斷的戰爭中，數以十萬乃至百萬的武者，臨死前豈不是都突破了？
自己太急於求成了。
他隨即朝身邊的中年男子點點頭，示意他去喊停這場無意義的虐殺。
突然！
就在那個中年男子領命後，準備離開的時候，通天猛地一揮手，一道青色壁障擋住了他的去路。
“等一下！”
這一刻，不僅通天出聲阻止，其他人也都紛紛露出驚訝神情，死死盯著那片如同全息投影的光幕。
光幕中的畫麵上，原本早就應該失去戰鬥力，根本不可能站起來的秦焱，把一根銀針刺入體內，然後巍顫顫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