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平對秦征的評價很高,至少在他看來,即使秦征知道了他中將的身份,心態上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還更加的隨意,腦袋高速的運轉著,如若不是他的真實身份隻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他還以為他受過專業的特工訓練呢,單純這一點,他就想把秦征弄進國安,不過,薑還是老的薑,一個處級,還是京城的處級,斷然不會隨意發放出去,心中盤算著,表麵上咧了咧嘴角,道:“隻要你當了這個顧問,一處級幹部而已。”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多少人算破頭腦,甚至不惜一切代價,耗盡了青春方才能坐到處級的位置,在李和平眼裏,仿佛就是一塊隨時可以扔出去的剩骨頭。

“你好像是軍方係統的吧?”秦征翻了個白眼,說出一個破綻。

李和平含笑的盯著秦征,點點頭承認了這個事實,更加知道秦征這是在提醒他軍政係統是分家的,你有權力任命我嗎,而他也毫不客氣的解釋道:“我跟寶兒的爺爺關係很好。”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秦征無所謂道。

“寶兒爺爺跟我差不多算是平級,哦,當然了,在某種程度上,要比我高一些。”李和平慢慢的說著,一點點的讓秦征喜出望外,他就不信了,麵對這樣的**,秦征還忍得住。

秦征是誰,明知是**,明知這裏麵有陷阱,他眉不眨眼不跳,直接跳了進去,道:“成交了,隻要給我個處級,這個顧問我就當了。”

李和平滿意的點頭,道:“組織部的任命很快就會下來。”

“這和組織部有什麽關係?”秦征問了問,況且,他和省組部的關係也不熟,就算上冷雲天這個新任的省長,在省組織部裏也沒有實權,畢竟像這樣的重要部門是掌握在省書記的手裏。

“寶兒的爺爺是中組部的領導。”說完這句話,李和平又補充了一句,道,“是一號領導。”

秦征:“……”

“有他的命令,一個處級還是可以隨便任命的。”李和平如是道。

秦征突然覺得自己就是隻土豹子,沒見過大世麵,眼前的可是一位中將,就單純以他的實力來說,怎麽也能給自己弄個中校當當,甚至大校都有可能,不是說了嗎,不拘一格降人才,他可是人才啊,如今又蹦出一位中組部的部長,來頭一個比一個大,一個小小的處級,去求人家任命,還不夠丟人家的人的,怎麽著也得弄個副部級的官員嗎……

“咳咳……”秦征咳嗽幾聲,感覺臉有點熱,又道,“這個處級,是掛靠在哪個部門的?”

“你想要哪個部門?”李和平道。

“這個可以隨便選擇嗎?”秦征翻了個白眼,鬱悶道。

“如果是平時,就要服從組織領導了,你的情況特殊,有一定可以動作的餘地。”李和平又給秦征下了一個套兒,我就看中你這個人才了,一個虛職而已,賺了。

“中組部怎麽樣?”醞釀良久,秦征覺得,中組部可是一個牛*逼的單位,如果能進這個部門任個處長,那是祖墳冒青煙的大功德。

“可以。”李和平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那我以後就是處長了?”秦征有點興奮道。

李和平一愣,笑道:“進中組部不是大問題,可是你一個處級怎麽可能當一個處長呢?”

“齊水城的處級不大不小,不都是處長嗎?”秦征理所當然道。

“你進的中組部在京城,那裏的官員遍天下,見到三個人兩個人都是官,處級很普通了,等你到了廳級後,有可能當個處長。”李和平毫不猶豫的打了秦征一棒,又給了他個甜棗,還是有希望的嗎,廳級啊。

“成交了。”秦征也算是爽快,直接答應了李和平的請求,同意和他們一起研發飛天係統。

這邊,秦征感覺自己的人生開始多元化了,而且麵前鋪的是康莊大道,博愛醫院裏的錢初夏卻麵臨著又一個難境。

齊水城各大醫院之前的合作態度再次變得強硬了,而且是寸步不讓,這和他們本來軟化的風格顯得格格不入。

“各位,博愛醫院除了條件差點,在技術上,有藥王的加入,相信在齊水城沒有比這裏更加豪華的陣容了。”錢初夏據理力爭,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些人竟然不願意出讓設備,還想要利用博愛醫院的現有資源。

“錢院長,博愛醫院除了人,再沒有別的,博愛醫院要想做大做強,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中心醫院主任道。

“是啊,你們不能空手套白狼嗎。”中醫醫院主任道。

“還有,你們借助我們的設備開展你們的事業,讓我們這些老牌醫院怎麽經營,怎麽營利,難道要讓我們連工資都發不下來嗎?”

“這是在斷絕我們的生路。”

……

錢初夏掃視了會議室裏表情絕決的各大醫院的代表,她猜測的到,他們統一戰線,一定是受到了別人的指派,如若不然,他們斷然不會排斥博愛醫院的技術,畢竟,合作是雙贏的事情。

“各位,如果你們不願意合作,請便了。”麵對威脅,錢初夏沒有服軟,且強硬的回複道,“另外,我們之前的合作條件已經改了,我們不再遵守之前的定下的規則,不管是哪裏的病人,隻要來我博愛醫院,我們將盡心盡職的醫病救人。”

六位代表沒想到錢初夏一個女人竟然如此果絕,這是在表明了,如果你們不和作,別怪我搶你們的病人,要不然,你們就降價,咱們打一場價格戰,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這不是在威脅他們嗎?

“咱們走。”中心醫院的主任邁開大步,轉身離開了博愛醫院的會議室。

其他醫院的代表也是猶豫之後,心裏歎息一聲,各懷心思的離開了博愛醫院。

他們都見證過秦征和秦狼的神奇,在骨科治療上,博愛醫院確實技術先進,再加上藥王和小藥王的輔助,博愛醫院之名在齊水城如日中天,更何況,當名利與實力成正比的時候,二者之間會形成相輔相成的關係,日後的前途也是蒸蒸日上。

如今,他們放著利好的事情不做,站到與博愛醫院的對立麵,與這樣一個新銳當敵人,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今天,秦文明位置由秦廣藥暫時接管,他沒有在博愛醫院坐診,坐在家裏的他在等一個人,一個有著近十年都沒有見著的人。

不多時,也就在他喝了壺茶的時間,他就聽到了公寓的門鈴聲。

此時,門外站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由於保養的得好,白嫩的皮膚像是奶油一樣,胖乎乎的身材已經走樣,活像一個大鴨梨,至於麵孔,這張臉最顯著的特征就是時刻保持著微笑,像是一尊彌勒佛一樣。

“秦樂,多年不見,可好?”秦文明話很講究,表麵上是在問好,暗地裏卻是在詛咒秦樂,身體有恙啊。

“你都沒有死,我還想和你一起,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嗎。”秦樂樂嗬嗬的進了秦文明的公寓,簡單的掃視了一下,嘖嘖道,“這裏可比你的別墅差遠了,不至於,不至於……”

“住處而已,大小無所謂了。”這幾天,秦文明想通很多事情,他忠於功利之心,一旦放下了,心情也變得輕鬆了。

最關鍵的是,秦征對他沒有防備之心,甚至在尹若蘭那裏,他知道即使沒有他拿走的那部分醫書,秦家醫術也不會失傳,隻是秦征和秦狼的精力沒有放在這裏罷了。

開始,他還不相信,當尹若蘭信口說出他自視珍寶的幾段醫經時,他徹底的服氣了,秦家主位,不可奪逆,也就徹底沒有爭權奪利的心思了。

“文明,這可不像是你,幾年不見,你像是個與世無爭的老和尚了。”秦樂打趣道。

“是啊,我變了,變得更加像是一個正常人了。”秦文明感歎著,人老了,難道這就是落葉歸根嗎,他幽幽的補了一句,道,“不像是你,隨著年齡的增加,越來越佛麵黑心了。”

秦文明說得沒錯,他與南方秦家鬥了大半輩子,這個秦樂就是他主要的對手,至於佛麵黑心是商界精英給他起的綽號。

南方秦家,生有五子,秦樂排行老五,人稱樂爺,掌管著秦家半數的資金,在商場上每每以獅子搏兔的精神大斬而獲,對秦氏集團的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至於他和秦文明的爭鬥,這就要說起南方秦家的態度了,在他們看來,秦征和秦狼不足為懼,唯一的對手也不是海外秦家,而是掌握著秦家醫學和武學的北方秦家,憑借著強大的實力,秦樂就是成了秦家老一輩的代表人物,二三十年間,與北方秦家的接觸不下於十次。

隻是,每次兩家人都沒有談妥。

“誰說我黑心了?”秦樂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平心靜氣道,“秦文明,我這次為可不是與你爭權奪利,是要合作。”

“咱們之間,有什麽合作的嗎?”秦文明皺了皺眉頭,他知道秦樂必然有所圖。

“當然有。”秦樂嘿嘿的笑著,一幅老奸巨滑的模樣,道,“你有技術,我有財力,隻要你與我合作,秦氏集團的醫藥行業將再次風靡整個華夏。”

“秦氏集團又開始涉足醫療行業了?”秦文明問了一句,早在二十年前,秦氏集團就曾經涉足過醫院行業,因為種種關係,並沒有盈利也沒有虧損,在這種情況下,秦氏集團才砍掉了這部門。

如今,秦樂告訴他,秦氏集團要重新踏足醫藥行業,這讓秦文明有些意外。

“是的,我誠邀你的加入。”秦樂道。

“理由呢?”秦文明問。

“你是藥王嗎,有你這塊活招牌,再加上一些珍貴的藥方,當然了,這些藥方我會折價算給你股份,有了這些,咱們將無往不利。”秦樂道。

“這隻是你一部分計劃吧?”秦文明對秦樂太了解,佛麵黑心不是白叫的,至少,他就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

“當然,與你一樣,秦家家主之位一直就是我大哥心中的一塊病,這次,如果可能,我要解決了。”

“就憑你?”秦文明反問了一句。

秦樂糾正道:“是我和你。”

秦文明搖了搖頭,糾正著秦樂,道:“雖然,有共同的敵人就是朋友,但是,我現在是秦征的人了,你的如意算盤就不要打在我身上了。”

“你是秦征的人?”帶著笑容,秦樂打量著十年不見的秦文明,除了這句話,整個人與十年前沒有任何改變。

“我敗了,敗在了秦征的手下。”秦文明緩緩的說著,道,“你應該看過這幾天的新聞吧,我輸得心服口服,我勸你還是不要惹他,要不然,哼……南方秦家很快也會淪陷。”

“他是刺蝟?”秦樂開著玩笑,道,“你家二爺這不是還在東北嗎。”

秦樂的潛在意思,這場戲才剛剛開始,而他也確實是聽到秦征和秦文明的鬥法才來到齊水城,沒想到這是一場一邊倒的爭鬥,而且結果與他預料的截然相反。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愈是這樣,他就越想看看能讓秦文明佩服的秦征到底是何方神聖,而他,也做了三手打算,一是談判,二是擠壓,三是徹底摧毀。

至於結果,就要看秦征的意思了。

“你可以不相信,但你千萬不要去試。”秦文明說了一句很新潮的話,他道,“和你鬥了這麽多年,我才知道什麽叫仁慈。”

這句話,就讓秦樂思考了一會兒,愈加不明白秦征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愈是不明白,就會愈加的好奇,他道:“十年不見,你學會了漲他人的誌氣。”

“你要不要見見秦征?”秦文明知道秦樂不會聽自己的勸告,就提議道。

“你想隔岸觀火?”秦樂笑道。

“很願意。”

“很好,你如願了。”秦樂點點頭,道,“我的車停在外麵,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說著,兩個人已經默契的出了秦文明的公寓,來到樓下,上了一輛加長賓利。

車內,音響、紅酒和沙發一應俱全。

“你還是喜歡奢華的享受。”秦文明平靜的說著。

“我有這個實力。”秦樂樂嗬嗬的說著,雖然是一個事實,但聽在耳朵裏總是刺耳。

很快,兩個人出現在博愛醫院。

下了車的秦樂打量著這裏的環境,嘖嘖道;“不毛之地嗎,就這樣一個醫院,就能擠兌的各大醫院毫無辦法,我對這個秦征還真感興趣了。”

“高樓大廈那都是外表。”秦文明看著不遠正推著一個老人並且熱心的跟他聊天的秦征,兩個人聊得很隨意,而這個病人是晚期胃癌,根本就無藥可醫了,即使如此,他還是盡職盡責的在憑著良心在開導著老人,他由衷的感歎道,“人在做,天在看。”

“人在做,天未必在看。”秦樂更相信自己的實力。

“那個人就是秦征。”秦文明指著正在給老人揉肩的秦征,道。

今天的秦征心情很高興,處級幹部啊,雖然在京城就是一個不起眼的芝麻大的小官,可這神棍也會安慰自己,在京城他什麽都不是,可這是在齊水城嗎,中組部的官吏下來了,下麵的人還不得侯著嗎,他甚至想讓冷雲天也來恭喜他……

人逢喜事精神爽,回到博愛醫院的他,就陪著這名患者一起聊天打屁,讓他享受最後的人生。

秦征的笑容很真誠,這看在秦樂的眼裏是沒有誠俯的表現,他打量著這個還算有些帥氣的年輕人,道:“你就是秦征?”

“你是秦樂吧?”秦征示意自己有事情,那名病人看了眼秦樂,慢慢的離開了。

如果說,之前的處級幹部讓他倍感興奮,那由徐澤傳回來的消息則讓他愈加的平靜,事情很簡單,為了秦廣藥的安全,他特意派了徐澤保護他,而他自然也就運用了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也就知道了秦樂,再通過一些特殊渠道,稍加對比,就得出了對方的身份。

“你知道我?”秦樂有些意外。

“隻要我想知道,就會知道。”秦征的笑容變得深邃了,一雙平靜的眸子撇了秦樂一眼,道,“剛剛踏到齊水城的地界兒,就能逼得博愛醫院重回解放前,你是第一個了。”

雖然被秦征輕輕的一掃,可是,秦樂感覺到了一股子硬氣,終歸還是年輕人嗎,不能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情緒,“一點小手段而已,上不了台麵。”

“是不是說,我化解之後,才有資格同你交手?”秦征玩味道。

“作為南方秦家的代表,我是你的五伯伯,同時,作為對手,你這樣認為是對的。”秦樂知道秦征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沒有掩飾,道,“我和秦文明的目的一樣,但是,我不會像他一樣的傻傻的跟你談判和比試。”

“你認為自己能踩死我?”秦征問道。

秦樂攤了攤手,道:“不是我認為,是現實如此。”

這時,秦征掏出他的諾基亞6020,拔通了冷雲天的號碼,直接道:“冷叔,醫院係統的人歸你節製嗎?”

冷雲天隻是和齊水城中心醫院的領導私交很好,真要說到醫藥係統,他的控製力還很薄弱,也就直接道:“有事說吧。”

秦征將事情說了一遍。

冷雲天略微沉吟,然後道:“悠著點,別捅太大的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