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用懷疑的目光看……”話說了一半,冷天豪嘎然而止,緊皺著眉頭,道,“爸,你中的是蠱毒,不會是懷疑彩兒吧?”

麵對這種情況,冷雲天沒有說話,冷家老爺子深深的歎了口氣,道:“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爸,還是去檢查一下吧。”冷雲天提議,也算是間接化解了冷家老爺子流露出來的厲氣,變相的給冷天豪找台階下。

“辛彩還在家裏?”冷家老爺子問道。

“在。”

“哥,現在方便去你的住處看看嗎?”冷雲天試探的問道。

冷天豪也覺得事情重大,顧不得自己的顏麵,點點頭,道:“即使你們不說,我也要自行查看。”

一行三人,很快的就來到北邊的別墅,在冷天豪的帶領下,三個人來到辛彩位於二樓的小書房裏,他熟練的找到了有關蠱毒的那本書,並且拿給了老爺子和冷雲天看。

兩個人用了半個小時大體瀏覽了一下,那本書是記敘性質的文章,大體介紹了苗疆的神秘以及蠱毒的厲害,甚至每種蠱毒都詳細的介紹。

“就這一本兒?”冷家老爺子問。

沒有任何猶豫,冷天豪直接道:“我看到的就這一本。”

“再找找吧。”冷雲天建議道。

於是乎,三個人在小書房裏又找了半天,再也沒有發現有關蠱毒的書籍。

書房外,辛彩心情忐忑,最終硬著頭皮,推門進了屬於她的書房,看著站立的三父子,她張了張嘴,道:“爸,你們找什麽呢?”

“哦,沒事情,天豪說這裏有本書,我借來看看。”冷家老爺子臉不紅心不跳,自然的說著。

冷雲天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補充了一句,道:“我說我來拿,老爺子偏說一起來。”

辛彩看了看桌麵上的那本有關蠱毒介紹的書,道:“爸,你找的就是這本蠱毒嗎?”

老爺子沒有否認,道:“老了老了,也越來越迷信了。”

“爸,那本書很神秘,看起來蠻有意思的。”辛彩說著,麵帶笑容道,“如果爸喜歡,那我就再找幾本給您打發時間。”

“我先看完這本再說。”冷家老爺子拿起桌麵上有關蠱毒的書,道,“好了,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回去了。”

“爸慢走。”

……

“爸,她可能是下蠱者嗎?”冷雲天沉默了一路,回到西邊別墅後,才開口問道。

“不知道。”冷家老爺子平心靜氣的看著手裏的書。

“我叫秦征來看看。”說著,冷雲天就離開西邊別墅。

看著冷雲天的背影,冷家老爺子滿意的點頭,嘴角終是揚起一抹滿意的弧度,這是近日來,他少有的露出真心的笑容。

來到東邊的別墅,冷雲天看到站在外麵欣賞花草的尹若蘭,不禁道:“尹小姐怎麽不進去?”

“不合適。”微眯著眼睛,那道弧形的線構成了陽光般的笑容,尹若蘭端是說得風輕雲淡。

這句話,倒讓見多識廣的冷雲天疑惑了,心中升起強烈的好奇心,他道:“對於紫凝的事情,你真的不介意嗎?”

“介意。”尹若蘭的回答是肯定的。

“那你還放縱秦征?”

“他喜歡。”

“他喜歡?”冷雲天不由得猶豫了,這一句話就能說明尹若蘭和秦征之間的感情,眼前這個傾國傾情的女人完全相信這個年輕的男人,簡單的三個字,就道明了她的包容和忍讓之心,也因為這三個字,她會站在背後默默的支持著,直到他玩累了,玩膩了,她這裏才是最後的港灣。

“每個人都需要時間來成長,不是嗎?”尹若蘭再次開口。

冷雲天不得不佩服這個深藏不露的女人,誰說漂亮的就是花瓶兒,他相信,就算這個女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都可以幹得有聲有色,而他又哪裏知道,他這是在小瞧尹若蘭,就算把他放在一號的位置上,也不會出現什麽紕漏。

“要一起進來嗎?”

“我在這裏等等吧。”

簡單的說了兩句,冷雲天進了東邊的別墅,恰巧碰到大包小包拿著行李的秦征和冷紫凝。

“這就要走了嗎?”見到麵帶笑容的冷紫凝,冷雲天知道這不是她裝出來的。

“叔,我會回來看你的。”冷紫凝道。

“介不介意我借用秦征幾分鍾時間?”冷雲天笑著道。

“沒有問題。”或許是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冷紫凝的心情出奇的好。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別墅的門口,三個人匯合了尹若蘭,重新朝著西邊的別墅走去。

來到西邊的別墅,冷家老爺子已經站在門外迎接了。

這一次,冷家老爺子帶著秦征和冷雲天上了二樓的書房。

書房內,冷家老爺子才開口道:“小征啊,這是我們在辛彩的房間找到的。”

說著,他就把那本有關蠱毒的書遞給秦征。

秦征接到手裏,隻是看了眼封麵上畫著的沼澤和蚊蟲,然後麵帶笑意道:“老爺子想說什麽呢?”

“你看辛彩是不是下蠱的人?”沒有任何婉轉的餘地,冷家老爺子直接開口問。

秦征搖了搖頭,否定了冷家老爺子的說法兒,分析道:“這是一個專業問題,換位思考一下,一個能吞並紫凝媽媽財產的人,並且能征服一位軍官的女人,她會腦殘到把作案線索放在家裏嗎?”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冷家老爺子一陣沉默,如果下蠱之人真是辛彩,那他將不再會顧及到冷天豪的感受,絕對要大殺四方。

既然把辛彩的嫌疑排除了,就牽扯到了另外的問題,冷家老爺子在沉默之後,道:“你真的同意紫凝跟著你?”

“我為什麽不同意呢?”秦征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

冷家老爺子算是明白,在秦征的麵前,他沒有任何的官威可言,也就開門見山道:“紫凝從小沒受過什麽苦。”

“跟著我,她也不會受苦。”秦征信口道。

似乎,這正中冷家老爺子的下懷,他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道:“小征啊,我知道你是個有能力、有抱負、有理想的年輕人,甚至年輕輕輕就白手起家,資產已達千萬以上,這都是你傑出的地方,可是,你的錢都投到博愛醫院裏,在齊水城,你還沒有一個固定的住處吧。”

“容身的方寸之地而已。”秦征隨口一說,現階段他確實沒想過要享受。

“可你不能讓紫凝也跟著你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冷家老爺子於情於理的提著意見。

“您老人家提這些,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吧?”秦征也是老神在在,冷家老爺子不會無緣無顧的關心他的衣食住行。

“是。”冷家老爺子也沒有回避,道,“紫凝要跟你在一起,我也不阻止,可是,她要離開這個家,我不同意。”

“那是你的事情。”秦征搖了搖頭,掏出一根煙,自顧的點上了。

對於這神棍混然不在意的模樣,冷雲天恨不得抽他兩巴掌,一點不知道尊老嗎。

熟知,秦征心裏也頗為不滿,他奶奶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拿你們虛偽的那一套在我麵前顯擺,不知道哥哥很忙嗎,來點效率可以嗎。

“其實,你可以讓紫凝留在這個家裏。”畢竟有求於人,冷家老爺子也沒有生氣。

“我可沒有這個本事。”秦征妄自菲薄道。

“你有。”冷家老爺子再次開口,看了眼旁邊的冷雲天,道,“如果我說,讓你搬到別墅裏來住,你願意嗎?”

聽到冷老爺子的提議,秦征深深的抽了口煙,然後搖了搖頭,直接拒絕道:“這裏是冷家,不是秦家,我就是混得再差,也不會食嗟來之食。”

秦征的這個理由很憋腳,這三幢別墅,按照市價,市值最少在億元以上,可以說,這裏是豪宅了,而他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說他視金錢為糞土,是個人都不會相信。

秦征也不會視金錢如糞土,隻在他看來,不想卷入冷家的是非漩渦而已。

“你是不是覺得,這三幢別墅都是天豪名下的?”冷家老爺子再次開口。

確實,這也是秦征拒絕的原因之一,畢竟,冷天豪一直不待見他,他可不想每天都看著一張死了老爹的臉,“有一定的原因,還有,就是我家口比較多,你這裏的房間又不夠,同甘共苦的道理,我也懂得。”

冷家老爺子知道這是秦征在找理由搪塞他,他也將計就計道:“雲天已經是省長了,這幾天,政府家屬區裏已經騰出了房子,天豪也是一個情況,以後這個院子裏,真正居住的隻有我老頭子一個了,怎麽樣,有沒有興趣搬過來陪我下下棋?”

“真的?”秦征看向一旁的冷雲天。

冷雲天也沒有想到,為了拉攏秦征,老爺子竟然連自己都算進去了,雖然家屬小區裏並沒有準備好他的房子,或者說,二號樓已經準備好了並沒有重新裝修,但現如今的情況,他隻能露出笑容,點頭道:“早就想搬過去了,這樣辦公也方便些。”

秦征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可我還是不能住。”

“為什麽?”這下子,冷雲天不解了。

“這房子在冷天豪的名下,萬一他把我趕出去怎麽辦?”秦征說出口,都覺得這是一個荒唐的理由,忍不住自己都想笑。

提到這個問題,冷家老爺子和冷雲天均是表情嚴肅,開口說話的是冷家老爺子,他道:“我已經和天豪商量過了,他決定將這處物業轉到紫凝的名下。”

聽老爺子一說,冷雲天心中又腹誹,莫不是這又是他一個人的決定,隨即一想,冷天豪也不會有異議,畢竟,這本來就是紫凝的媽媽留下的。

“你們問過紫凝了嗎?”秦征又轉移了話題。

“隻要你搬進來,紫凝就不會走了。”冷家老爺子開口道。

歎了口氣,秦征覺得,冷家老爺子這招釜底抽薪端是高明的很,他也暗歎自己年輕,要走的路還很走,怎麽就忍受不住**呢。

雖然這樣痛貶自己,可秦征還是有自己的想法兒,老爺子不是在利用他留住冷紫凝嗎,反過來,他也是在借用冷家的勢力,在齊水城,誰人不知這三幢別墅代表的權力,他就不相信了,能出入這裏的人都是庸人,借著這三幢別墅,他也可以狐假虎威嗎。

於是乎,在這神棍有意將計就計之下,他極力的遊說冷紫凝留下。

“爸,這小子在算計你。”最終送走了秦征之後,冷雲天毫不客氣的點破了秦征那點小九九。

“這小子,用得都是陽謀,是咱們上杆子的求他,他才順水推舟,這怨得著他嗎?”冷家老爺子笑了笑,不以為意。

“可是,以這小子的個性,雖說我也喜歡他敢闖敢拚的精神,可一旦他利用這裏坑蒙拐騙,到時候造成的後果……”

“對了,還有一個月就要公考了吧?”沒有回答冷雲天的擔憂,冷家老爺子若有所思道。

“快了。”當即,冷雲天意會了老爺子的意思,老爺子這算是認命了,紫凝看來真的要嫁給秦征了,也就替他安排,道,“可像他這樣的,適合哪個部門?”

“宗教口的吧。”思前想後,冷家老爺子也就覺得這個口子他不會惹麻煩。

“他大學畢業了,現在要重新公平競爭,恐怕……”公務員是要考的嗎,冷雲天也在說一個事實。

“申論和行測,給他弄個七七八八,麵試的時候,你……”說了一半,冷家老爺子麵孔一繃,道:“小子,你敢耍我玩了?”

堂堂一位省長,要弄一個小小的公務員,雨點大點事。

確實,冷雲天有些小鬱悶,酸酸道:“我都懷疑了,您是我爸還是他爹呢,除了這一次,你什麽時候這麽關心過我?”

“好了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麽辦了。”老爺子緩緩的說著,臨了,又補充了一句,道,“適當的時候,可以動用點適當的政策,勉強把他弄個科級幹部吧。”

這爺倆一商量,別人砸破腦袋都想要的鐵飯碗就掉到了秦征的頭上,兩個人又哪裏知道,這隻是一場風暴的開始。

宗教……

十五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就在這幾天的時間裏,秦征已經開始著手往冷家別墅裏搬了。

可是,在這十五天裏,博愛醫院也發生了一些意外。

首當其衝的是錢初夏,逛街的時候,她被人拉開了手提袋,在裏麵放了一顆子彈和一袋200CC的鮮血,開車的時候,她發現車子竟然被潑了膠水兒,就連回到住處的時候,門上都被潑了油漆。

如果說,這些帶著警告意味的威脅都不足以把她嚇倒的話,那有一次意外,卻讓錢初夏驚出一身冷汗。

還要說到錢初夏在一個傍晚散步在河邊的時候,一個黃發小青年摟著一個嬌豔的女人從對麵走過來,她也沒有在意,就這樣,雙方越走越近,在隻有一米的時候,小青年從女人的小包裏掏出一個瓶子,裏麵裝的是透明的**,打開蓋子,稱錢初夏不在意,直接潑到了她的臉上。

開始,她以為是硫酸,端是嚇得魂不附體。

熟知,這小青年臨走之前,還有留言,直接道:“讓你家男人小心些,做人不要不留餘地,這次是水,下次就……”

錢初夏的男人,隻有秦征一人而已,這人明顯是針對秦征的,而錢初夏確定秦征就算色點兒,也不會看上小青年身邊女人的那種貨色,回來之後,她就把事情和秦征說了一遍。

秦征認真聽完了,他掏出一根煙,沒有點上,卻叼在嘴裏,安靜的坐了良久,猛然間一拍桌子,發出啪的一聲。

這可嚇了錢初夏一大跳,瞪了秦征一眼,挺胸示威道:“你腦袋有毛病?”

秦征指著雄糾糾氣昂昂的錢初夏,破口大罵道:“你個熊娘們,你傻啊,被人欺負了怎麽不早說,你給老子說,是哪個不長眼的夯貨,老子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錢初夏瞠目結舌,雖然明知這其中有表演的成分,可她依然從其中體會到了關心和緊張,“坐下吧,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沒完,這明顯是有意針對博愛醫院的嗎。”

“是誰?”秦征問了句。

“秦文明和秦二已經在博愛醫院了,而秦二已經答應了比試,應該不會是這兩個人了。”錢初夏分析道。

“博愛醫院已經與齊水城的其他醫院建議了合作關係,也不會是他們了。”秦征接著道。

大概過了兩分鍾後,秦征與錢初夏一同道:“秦樂?”

“應該是他了。”秦征點上了煙,左手的食指與拇指微微摩挲著。

“這可都是一些下三爛的招術。”冷紫凝道。

“不管黑貓白貓,能抓老鼠的貓就是好貓。”秦征咧了咧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道,“白貓不管用,他這是用黑貓了。”

“你是說,秦樂借用了地下勢力?”錢初夏怎麽都覺得這有失大商人的範兒。

秦征點點頭,意味深長道:“或許,他就是為了試探我的能力。”

“那我們該怎麽辦?”錢初夏問。

秦征嘴角上勾,陰森森的笑了笑,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將一個陷阱交給錢初夏去挖,而且要挖深……

聽完,錢初夏瞪大眼睛,兀自不敢相信,道:“真這樣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