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的腦海裏亂象紛飛,他想過了各種可能,最終,他還是相信樂福汽車的工程師團隊,打定了主意,他儀態大方道:“這位選擇不是準備了賽車手嗎,樂福汽車的質量將由這位車手進行檢驗。”

說完,他還大方的朝著藍殿點點頭,以示鼓勵。

藍殿看著處變不驚的徐然,沒有點頭回應,更沒有說話,反而徑自的走向樂福汽車的新品——新天地。

“你還沒有鑰匙。”眾人看著藍殿,徐然主動的開口了。

這時,藍殿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淡淡的,語氣卻充滿了洞察力,道:“現在,就由我來解說新天地一個不大不小的漏洞。”

說完,藍殿徑進的來到新天地車外,拿出一根鋼絲一樣的東西,三兩下打開了車門,進了車之後,不超過五秒鍾,這輛樂福汽車極度推出的新品發動了。

這輛車,預定價多少,八十八萬九千塊,雖然不能列入豪車行列,卻也是高級車輛,竟然沒有哪怕一聲警報,無疑,這是一個漏洞。

現場的人員一陣驚訝之後,媒體記者瘋狂的拍著照片,留下這個值得紀念的瞬間。

徐然的一張臉已經變得陰沉了,雖然他不知道藍殿是如何打開的這輛新車,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不管發動機如何,這車的檔次必然連降三級,沒有人願意買一輛沒有安全保障的車,隱約間,他已經感覺到了,秦征所說的話是真的,這輛車的發動機真的有問題。

由於本身就是在體育場城舉行的新車發布會,甚至樂福汽車還準備了車手演示新車的性能,進行能力測試,可是,當藍殿開著車以四千五百轉的速度跑在跑道上的時候,速度不快,卻讓徐然的一顆心揪緊了。

半個小時的等待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最為淡定的要數秦征了。

除了秦征和尹若蘭,其他人一顆心緊張了,尤其是海市的經銷商們,一旦樂福汽車出現問題,接下來他們的業績必然深受影響,直接影響到他們的必展與壯大,而他們又拒絕了秦征和龍虎汽車,無疑走上了一條絕路。

“你很有信心嗎。”楊芳華來到秦征的身邊。

“你也很會找時機。”秦征示意楊芳華坐下說話,等她坐下之後,這神棍才喃喃道,“恕我有眼不識泰山,現在才知道你的身份。”

“我們還要仰仗玉彩動力的實力。”楊芳華徑自的說著,本來,她想等秦征走投無路的時候再站出來幫助他,可是,秦征的表現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這根本就是一場殲滅戰,秦征控製了局勢,本來優勢占盡的樂福汽車反倒被打的無還手之力。

尤其讓她感覺到驚訝的是,海市方麵竟然無動於衷,這分明是秦征在裏麵搞得鬼,竟然能影響到海市的決定,這樣的大能人物,再抻著,那就是自高自大了,倒不如抹下麵子,主動上前交好。

聽著秦征的話,楊芳華知道自己做對了。

“合同的事情,按照之前給你們的簽,有意見嗎?”秦征說得很淡,沒有半分讓步的意思。

“沒問題。”楊芳華淡淡的說著,自然而然道,“如果六年前認識你,我一定嫁你。”

秦征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那時候我還上高中,寧死不屈。”

兩個人的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的經銷商一驚一乍的,看兩個人曖昧的關係,分明是關係良好,作為經銷商的向標,楊芳華的決定一定程度上會影響這些人的心態,也愈發的讓他們墜墜不安了。

有一位經銷商一咬牙來到了秦征的身邊,這神棍倒是毫不給麵子,直接讓他離開了,這種強硬的態度,足以說明一位上位者的主宰能力。

半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半個小時一到,體育場裏發出離奇的一幕,新天地汽車仿佛失控了一樣發出“吱”的一聲,然後向前滑行了五米左右的距離,才突兀的停下了。

“真的停轉了?”不少人低聲的說著,不是對事實的懷疑,更多的是對樂福汽車技術團隊的詫異,而這也從側麵說明了樂福汽車新車的技術有很多的疑點。

藍殿從汽車裏下來,他的臉色發白,急促的喘息著,即使他早有準備,依然驚出一身的冷汗,胸口隱隱作痛之餘,他看向秦征點了點頭,然後自顧的轉頭離開了。

“藍殿,你不想說一下感覺嗎?”一名京城的記者問。

“對不起,他需要去檢查。”顏傾城攔住了上前的記者,一直等藍殿離開之後,她才回到秦征的身邊。

這時,秦大神棍走到主席台,用麥克風道:“事實大家已經看到了,不過車子突然失控,也可能是藍殿踩了刹車,還是請樂福汽車的人進行測試一下吧。”

徐然已經預料到了結果,新天地果然出現了問題,這也愈加的證實報他的猜測,看著眾多記者懷疑的目光,他鎮定自然道:“樂福汽車一直在完善自我,超越自我,碰到任何問題,樂福汽車都不會掩蓋,即使這輛新車真的出現了問題,我們也有能力在最短的時間內加以解決。”說到這裏,他走到麵帶僵硬笑容的喬身的身邊,安排道,“讓車手試車。”

“真的要試?”喬知道新天地真的出問題了,作為公關經理,她不建議這個時候將問題擴大化。

“四千五百轉的速度,半個小時。”徐然毅然的命令道。

“希望你是對的。”喬也能理解徐然的想法兒,既然問題暴露了,就表達樂福汽車解決問題的決心,不知道是福是禍,甚至,她多看了秦征一眼,想從他的眸子裏看到興災樂禍的成份,可惜,她失望了,秦征表現的比徐然更加的淡定,那份淡淡的從容,分明就是一種主宰的氣質。

樂福汽車的車手也是一名一流的退役車手,他也效仿藍殿,去開車門,隻是讓人意外的是,車子發出了警報的聲音,試了幾次之後,他才拿出鑰匙進入了汽車,順利的發動車子,駕著新天地汽車圍繞著操場跑了起來。

四千五百轉的速度,一切都很順利,這種流暢的,流利到極點的感覺讓人爽到極點的感覺讓他前所未有的舒服,這台車子的性能已經被調校到了最好的狀態。

可是,當二十多分鍾之後,這種流暢的感覺就在變弱,就像是一條象皮筋,抻的時間久了,出現了疲勞狀態。

作為一名車手,他懂得動力理論,理論上講,隻要能量充足,斷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他不由的看了看油表,幾乎是滿的。

難道真的是發動的問題嗎,不由得,他愈發的小心了,而不安的感覺也侵襲著他的內心。

三十分鍾,隨著一聲“吱”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體育場。

五分鍾後,車手麵色慘白的下了新天地,額頭上已經布滿豆大珠的他深深的喘息著,然後張口第一句話,“發動機有問題。”

死寂,甚至聽不到人們的呼吸聲,樂福汽車的發動機竟然有問題,這比汽車的安全氣囊彈不起,刹車問題要嚴重的多,這可是隨時會出人命的。

又是一陣燈光閃爍,媒體記者兵分兩路,一路采訪車手,另一路則衝向了秦征和徐然。

秦征一口咬定這是樂福汽車的內部事情,他並不知道內情,這愈發的增加了這件事情的神秘性,也更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樂福汽車的事情,他一個競爭對手怎麽可能知道,騙鬼呢吧。

徐然也承諾會給消費者一個合理的說法兒,並且解釋道,萬幸的是汽車還沒有售出,感謝秦征發現的問題,拯救了樂福汽車的客戶,是樂福汽車要感謝的人。

客套話說完,雙方也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等徐然回到辦公室之後,一幹銷售商也等在他的門外,要求中斷或者改變與樂福汽車合作的方式。

徐然平靜的盯著這些銷售商們,輕輕的咧了咧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道:“現在中斷合約,玉彩動力還會給你們機會嗎?”

說完,他不理會這些人,自顧進了辦公室。

隨後,喬也跟進著徐然進了辦公室。

“當初還以為揀了個大便宜,沒想到跳進火坑了。”黃經理搖頭歎氣的說著。

“可不是嗎。”一名經銷商也搖著頭,歎著氣,道,“還是楊芳華厲害,她似乎早就料定了樂福汽車有問題。”

“還有龍虎汽車的銷售商。”

“海市的汽車銷售恐怕要被這兩家獨占了。”一名經銷商無奈的說著。

為了配合樂福汽車的宣傳,每個車行都印刷了大量的傳單推銷樂福汽車,然而,醜聞的出現讓光福汽車跌到了穀底,直接會影響經銷商的銷量問題,沒有銷量就沒有利潤,可以說,秦征的這一擊,命中了經銷商的七寸。

“我怎麽就沒有同意秦征的合作方式呢。”一名經銷商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這個秦征是何方神聖?”進了辦公室,徐然衝了兩杯咖啡,一杯遞給了隨後跟進來的喬,自己拿了一杯,輕輕的喝著,絲毫不在意開水的滾燙。

托著咖啡,喬提醒道:“徐總,現在更應該處理新車的後續事宜。”

“秦征說了幾個漏洞?”徐然半眯著眼睛,沒有半分的氣急,更沒有歇斯底裏的發泄一通。

“三個還是四個……”喬皺了皺眉頭,腦海裏頓時一亮,車展上,分明隻試出了兩個。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秦征故意有所保留,就是他給樂福汽車造謠。

“是啊,三個、四個,也可能是更多。”徐然佩服秦征的這一手妙棋,不僅擊中了樂福汽車的要害,更布了一個迷魂件,他這一句話,等同於讓樂福汽車的工程師們重新進行設計汽車。

可是,樂福汽車的工程師們真的能弄懂這輛車嗎,這是人未知數。

喬也明白了徐然的意思,作為與媒體常期打交道的她,知道了秦征這句話的威力不異於一枚核彈頭,徹底的將樂福汽車逼向了絕路,她想了想,然後道:“徐總,你相信他嗎?”

“這句話,至少也是半真半假。”徐然給了一個模愣兩刻的答案。

“咱們還有能力反過來。”喬自信的說著,以樂福的能力,完全可以進行信息封殺。

“你了解秦征這個人嗎?”這是徐然第二次提這個問題,卻像一枚子彈一樣洞穿了喬的思想。

是啊,她對秦征的了解太少,對玉彩動力了解的太少,甚至於說,她還不知道這號人物的有何特長,有什麽喜好。

見喬不說話,徐然沒有急燥,更沒有發怒,反而輕輕的吩咐道:“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查清楚。”

“是。”說完,喬離開了徐然的辦公室。

隨著喬的離開,彼得出現在徐然的辦公室裏,他攤了攤手,道:“徐,這件事情很遭糕。”

“我知道。”徐然很平靜的麵對著攤手的彼得,“我會向總部報告這個問題。”

“這可能影響到你的前途。”彼得提醒著。

徐然說得很自然道:“彼得,這一次沒有選擇,事情已經不在我的控製之內了,我能做的就是最大程度的控製新車對樂福產生的惡劣影響,UNDERSTAND?”

“IKNOW,BECAUSE……”情急之下,兩個人都說了英文,彼得更是漲紅了臉,最後罵了一句,“SHIT。”

徐然知道彼得的壓力,他是華夏區技術代表,而新車雖然是總部運來的和他的關係不大,但是出了這樣的重大事故,對這位技術總監來說,端是不可饒恕的錯誤,而徐然讓人試車,也不是明智之舉,很大程度上因為兩個人的過失,才造成了這次不良的影響。

“恐怕,這一次你不能提前回國了。”徐然淡淡的說著。

彼得咧了咧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聳了聳肩,道:“你說的對,你之前的猜測也對”說到這裏,彼得輕輕的一頓,然後道,“技術啊,全是一群混蛋。”

“那是總部的事情。”徐然不想在技術出處上牽扯更多的時間,他道,“要想控製局麵,你有好的建議嗎?”

“噢,不不……這方麵你是專家。”彼得並沒有搶功,或者說,他與徐然的合作一向愉快,出現技術層麵的問題,他理解徐然,更理解華夏的國情,徐然作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正確的,合時宜的,隻是,看上去又毫無還手之力,讓偌大一個樂福汽車顏麵盡失。

“你覺得,多少時間能解決問題。”徐然說得很慢,慢得他又補充了一句,道,“我是說車的問題。”

“我無能為力。”彼得攤了攤手,也補了一句,道,“雖然我有設計圖紙。”

徐然沉默了,事實已經超脫了他的控製之外。

“徐,你打算怎麽匯報給總部?”彼得問了一句。

“如實匯報。”徐然肯定的說道,然後看了一眼彼得,道,“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謝謝。”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媒體上出現了不利於樂福汽車的消息,一浪高過一浪,雖然沒有明說樂福汽車偷盜玉彩動力的技術,但是,隻要不是三歲孩童,每個人都義憤填膺,恨不得將樂福趕出華夏。

這樣的結果,已經在樂福的華夏區辦公室的預料之中。

喬拿著一份檔案遞給了徐然,用了半個小時,徐然看完兩頁紙,道:“不羈,好色,撈偏門,進過局子,幹過銷售……”

這就是他對秦征的總結。

“他好像和秦氏集團有聯係。”喬補充了一句。

“他也姓秦。”徐然肯定的說了一句,並沒有理會秦氏集團,反而道,“其他方麵調查清楚了嗎?”

“海市方麵我已經再三打聽過了,他們口風很緊,隻是說上麵吩咐了。”喬肯定的說道。

這個上麵讓人很難揣測,也不是徐然能夠想到的,而他最不願意相信的這個上麵就是京城。

緊接著,喬還說道:“媒體方麵我也問過幾位朋友,他們表示無能為力。”

“也是上麵?”徐然自然道。

喬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道:“他們沒有明說。”

“一個能在體製內如魚得水的人,一個能控製媒體走向的人,一個敵人多過朋友的人。”徐然淡淡的說著,再說著,“不失敗,就是一個革命者。”

“他是革命者。”說著,喬將另一份資料遞到了徐然的麵前,道,“這是楊芳華和秦樂與玉彩動力的合同的複印件。”

“你怎麽弄到的?”徐然問。

通常,這都是商業機密,作為競爭對手是不可能得到的。

喬不解道:“信箱裏收到的,三個ID發了相同的文件,第一個是龍虎汽車,第二個是楊芳華,第三個就是玉彩動力了。”

“這是示威嗎?”徐然喃喃自語,更像是在反問自己。

喬沉默了,這不是她該過問的事情。

徐然陷入了沉默之中,連商業機密都透露給他,是示威,還是展示自信,又或者在提醒他——邪不勝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