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縫連夜雨。

坐在新鎮工業基地龍騰總經理辦公室裏的陳寶兒看著一份份的報告,小小的眉頭緊皺著,眼神也愈發的淩厲,這是最近一個月的業績單,無論是定貨量還是出貨量,都達到了曆史的最低點,而且這種局勢還有繼續下去的趨勢。

說實話,除了硬抗,她背後的團隊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隻能依托於華夏當地的環境,在渠道和成本上進行控製,再進行合理的融資,或許會挺過這道難關。

但是,陳寶兒雖然不懂經營,她本能的感覺到這不是長久之計,以I公司和A公司的實力,無論是技術還是渠道,都達到了成熟的地步,即使龍騰融資成功了,也隻是苟言殘喘罷了,遠沒有達到脫離險境的地步。

更何況,經銷商們借助這個機會向龍騰發難了,不少人在之前的基礎上要求進一步的利潤空間。

要知道,秦征所開的條件已經好到極點了,而他們還欲求不滿,對於處於惡劣環境中的龍騰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利潤空間分給經銷商們。

“陳總,經銷商們已經在會議室了。”推開虛掩的門,一名三十多歲的男人凝重道。

陳寶兒輕輕的吐了口氣,點了點頭,問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十個。”男人如實道。

“我知道了。”十個經銷商恐怕隻是前期的數量,在利益麵前,沒有人能忍得住,相信還會有大批的經銷商到來恰談合作,陳寶兒輕輕的搖了搖頭,揉了揉太陽穴,站起來,邁著大大的步伐朝著龍騰的會議室走去。

這是一間超過八十平米的現代化會議室,潔白的裝修環境充滿超現代的非主流的裝修色彩,而裏麵煙霧繚繞,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

陳寶兒出現後,十個人見就其一人,均是大感詫異,原本恬燥的會議到頓時變得安靜到了極點,一個孩子來跟他們談判,難道說龍騰沒有人了嗎。

雖然明知陳寶兒是龍騰軟件的掌門人,老道的他們還是沒有把她看在眼裏。

“叔叔伯伯對這個結果很意外吧?”陳寶兒深深的吸了口氣,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嘴角泛起一絲可愛的笑容,道,“我就是急先鋒,你們要是真的不識相,那我也沒有辦法。”

出言不訓,緊接著就是威脅,陳寶兒跳躍性的思維讓這幫習慣了大場麵的老人們頓感不適,均是詫異的盯著走到正位的陳寶兒,一時間不敢小瞧於她。

沒錯,這幫人習慣了大場麵,也知道麵對強大的壓力,龍騰很可能已經有萬全之策,但是,這一切都是他們的揣測,麵對A公司和I公司的聯手,在這個星球上,還沒有哪個IT企業能夠抗衡,更何況他們還找了幾個古老的財團作為背後的支撐,這就讓他們站在不敗之地,無論是渠道供應還是管理成本,龍騰根本就占不到任何的便宜,他們真的找不出讓龍騰不敗的理由。

然而,他們又和龍騰簽了協議,如今麵對I公司和A公司的反撲,他們也不可能放著錢不賺,那是傻子的行為,如今,他們要做的就是兩頭吃,兩頭拿,畢竟,誰跟錢也沒有仇嗎。

“陳總,市場上的消息你比我們更加的了解,這樣的情況實屬無奈。”一名經銷商攤了攤手,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龍騰之前的許諾沒有兌現嗎?”陳寶兒反問道。

“兌現是兌現了,可是,麵對I公司和A公司的降價行為,龍騰有應對辦法嗎,我們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這一段時間一直是在虧本兒,做到這一步,已經夠意思了。”這名經銷商繼續道,說到這裏,他還不忘記掃視了其他經銷商,道,“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是”

經銷商們老奸巨滑,齊齊向陳寶兒施加壓力,無形中形成了兵敗如山倒的感覺,好像他們真的揭不開鍋了。

陳寶兒臉不紅心不跳,冷靜的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道:“你們的意思呢?”

“加大分成,至少要讓我們不賠。”這名經銷商提議道,“我們的要求不過分吧?”

“讓我考慮一下。”終歸不是談判高手,陳寶兒略微猶豫,暫緩了談判。

“你有三天的時間。”這名經銷商說出一個時間後,道,“如果三天沒有答複,我們就全麵代理A公司和I公司的產品了。”

“這個……”陳寶兒一窘,腦海裏一片空白。

“代理A公司和I公司的產品?”這時,會議室的大門打開了,秦征邁著穩健的步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來到陳寶兒的身邊,彈了陳寶兒的頭一下,道,“談判也不叫上我,該打。”

陳寶兒輕輕的鬆了口氣,吐了吐舌頭,道:“來不及嗎。”

這時,秦征轉頭看向十名經銷商,目光已經變得深邃了,逐一比他們身上掃過,這神棍是何出身,銷售員啊,在萊縣古文化街那是神一級的銷售,對於經銷商們這種麵子效應的談判方式,他再熟悉不過了,在華夏比他運用的更加熟練的還真沒見過。

一直在外麵偷聽的秦大神棍見陳寶兒著道了,萬般無奈之下,毅然的進了會議室,看來,他的計劃要提前進行了。

“你們想增加分成?”秦征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我們不能賠錢經營吧?”一名禿頂的中年人中氣十足的說了一句。

“你們真的賠了?”秦征擲地有聲的問道。

同樣是這名禿頂的中年男人,看著秦征炯炯有神的眼睛,他頓感底氣不足道:“不賠錢,我們用得著來這裏嗎?”說到這裏,他又拉其他九位經銷商下水,道,“你們說是吧?”

“確實是這個情況,這一個月的銷量直線下降。”

“A公司和I公司都是老牌公司,牌子響,質量硬,是流通貨。”

“沒辦法,這就是發展的經驗教訓,我們隻是經銷商,說白了就是牆頭草嗎,利益要放在第一位。”

……

“你們理由很充分嗎?”秦征繼續保持著笑容,緩緩道,“你們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麽的嗎?”

“做汽車的。”一名經銷商肯定的說著,在上層社會中,秦大神棍逐漸被認知,當然,是通過玉彩動力進行傳播的。

此時,秦征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以前就是一名銷售,賣假貨,不過我是光明正大的賣,在我們這一行打眼了,那是潛規則,不存在騙人,而你們不同,做一些假數據來,騙騙小孩子還可以。”

“你意思是,我們造假了?”一名經銷商憤怒的說道,事實上,他們的銷售業績確實在下降,而且是直線下降。

“你們不僅造假了,連你們自己都騙。”秦征義正言辭的說道,“今天我就明著告訴你們,增加利潤不可能,你們不願意做了,可以出局。”

“真的?”一名經銷商站起來,憤怒的盯著不知天高地厚的秦征,義憤填膺道。

在其他經銷商看來,說出這般話,如果是剛才的陳寶兒還可以原諒,但是作為一個成熟的商人說出同樣不經過大腦思考的話就值得推敲了,他是心中早有定奪還是亂了方寸,明擺著,後者的成份居多,聽說玉彩動力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他口不擇言也是正常的,沒有哪個商人能經得起資金鏈斷掉的考驗,即使他不斷的創造著奇跡。

而他們也料定了,接下來的秦征不敢接話。

秦征掏出一根煙,絲毫不理會在桌子上麵用腳踹他的陳寶兒,他靜靜的點上白將煙,緩慢的抽著,一雙眯著的眼睛卻一一從十位經銷商身上掃過。

這下可急壞了陳寶兒,在她看來,自己唱了白紅兒就得有人唱紅臉兒,這才是經營之道嗎,如何,秦征的一席話顯然把局做死了,沒有了經銷商們的存在,龍騰的產品該如何銷售呢,真要建立龐大的銷售網絡,這將是一筆巨額的投入,而且是遠水不解近渴。

抽了大半根煙,秦征轉頭看了眼焦急的陳寶兒,命令道:“找東西記錄一下吧。”說完,這神棍又看了十名經銷商,道,“不用等三天了,現在就記下他們的名字,另外找律師把合約解除了。”

秦征的一席話讓在座的眾人摸不著頭腦。

雖然不明白秦征的用意,但是他既然這樣決定了,陳寶兒就堅決執行,以她對他的了解,很可能是有解決之道了。

而經銷商們對這位大神棍的做法頗為不解,這也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龍騰產品過硬,短時間內受到國際巨頭的排斥,並不代表著就此過氣,或者說消亡,相反的,以華夏的特殊背景,龍騰很可能一飛衝天,一切,都需要時間的考驗。

而眼前這位可好,把他們坐山觀虎鬥的退路徹底的封死了。

要麽站隊,要麽站對立。

生存或毀滅,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