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都是有文化、有教養、有內涵的高級知識份子,在他們的認知中,君子動口不動手,特別是在徐光複、李向陽和冷雲天的眼睛裏,武力隻是低智商的表現,一個人要壞,也得壞得委婉,壞得含蓄。

無論是這些文化名人還是政府要員中,短暫的失神之後,就對秦征做出了如下評價:莽漢。

當然了,這裏麵更多的誇獎讚美的意思,不畏強權嗎,總是讓人覺得傻中帶著點可愛。

在場的不少人都知道龍曉其人,更知道龍曉的身份背景,這是一個連白震軍都要吃憋的“大人物”,如今秦征迎難而上,毫不客氣的扇了他一巴掌,更讓這些人苦笑不得的是,龍曉被打了左臉還伸出右臉,他以為自己是誰,是上帝嗎,他能感化一個不入流的小人物嗎,很快的,小人物就用痛快的一巴掌扇醒了龍曉,兩個人根本就是驢唇不對馬嘴,不是一路人。

倒是白震軍心中疑惑了,秦征明知龍曉身份非同一般,竟然還敢當著眾人的麵讓他難堪,這不是飛蛾撲火嗎,或者說,他真的別有目的?

一時間,即使白少也琢磨不透其中的用意了。

而他,還真就是想多了,秦征打了龍曉,一方麵是因為他對尹若蘭糾纏不清,另一方麵他是真的有心結交白震軍。

龍曉有些後悔了,對方根本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土豹子,而他還對其抱有幻想讓他適可而止,可見這個想法是多麽的愚蠢。

“秦征,你怎麽能這樣。”作為一縣之書記,也是龍曉的朋友,徐光複主動上前,欲化幹戈為玉帛。

“徐書記。”人越多,秦征越能表演,這三個字竟然帶著哭腔,他十分委屈道,“這個人對我老婆耍流氓……”

如果之前還有人沒有聽到秦征的話,那這神棍再次委曲求全的訴說一遍,別人的目光就變得古怪了。

而其中有一部分人還知道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因為龍曉的秉性他們還真有聽聞,於是乎,不少人以同情的目光看向龍曉,畢竟,龍曉的身份擺在那裏,而同情弱者又是國人的習慣。

“這……”徐光複覺得這很惡搞,龍曉雖然好這口兒,可這是在大廳廣眾之下,再怎麽說,他也會注意影響的,這種不入流的事情他是斷然不會做出來的,這是自毀前程嗎,“這怎麽可能。”

“世界上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他是鬼迷心竅了。”秦征不依不饒,如果不是不能裝得太過,這神棍恨不得能滴幾滴眼淚,不過即使現在,他也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龍曉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徐書記,他是在胡說八道。”感覺著雙頰火辣辣的疼,龍曉倒抽一口涼氣,心中恨不得將秦征抽筋扒皮,莫說他沒有耍流氓,就是有,這也不是秦征這種小人物能夠教訓的,你是老太太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當然了,他從徐光複能主動站出來替他說話,也能推斷出秦征就算是有點身份也對自己構不成威脅,要不然,以這些人的精明,是不會趟這趟混水的。

“我說的句句屬實,如有半個假字,天打五雷轟。”一咬牙,一跺腳,秦征發了個毒誓,心中的委屈更是溢於言表。

龍曉覺得秦征就是個無賴,而且是一個很能裝的無賴,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現在他就有這種感覺,隨著秦征的表演,他從眾人的目光中讀到了對他的鄙視,甚至還有輕蔑,“人在做,天又不會在看。”

“秦征,龍總經理是來咱們萊縣投資的,也算是高級知識份子了,你看這裏麵是不是有誤會。”徐光複一雙老眼也是毒辣,很快明白秦征不打算息事寧人,但礙於冷雲天的麵子,他又不敢造次,隻得擺正自己的位置,以商量的口氣安撫。

“誤會?高級知識份子?”秦征當即換了幅嘴臉,嗤笑一聲,道,“他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而已,看他麵白腳浮,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流氓貨色,在別的地方耍流氓我不管,在萊縣就是不成,這裏沒有那麽多的學生妹讓他糟蹋。”

這番話,秦征說得義正嚴辭,端是充滿了浩然正氣,一發而不可收拾。

“你說我耍流氓了,你有證據嗎?”端詳著秦征,龍曉決定記住這副陌生的麵孔。

這時,秦征嘴角一勾,又快速的下撇,他一把拉過尹若蘭,道:“若蘭,你說一下,他有沒有耍流氓。”

其實,在場的人多數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畫作上麵,鮮有人注意到尹若蘭一直站在角落裏,當他們看到尹若蘭後,當即驚為天人,此女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這也就怪不得龍曉失態了,當尹若蘭站出來,他們已經相信了八分。

尹若蘭似乎在逃避龍曉的目光,眼光一陣閃爍,才低著頭,委屈道:“沒有。”

“你不用怕,他們財粗勢大,但有我在,咱們不用怕他。”秦征這意思太明顯了,尹若蘭說出這番話,完全是在顧忌龍曉的財勢。

“清者自清,你可要把事實說明白了。”龍曉提醒了一句,他本能的感覺到,尹若蘭的表情這是裝出來的。

“他確實沒有耍流氓。”深深的吸了口氣,尹若蘭偷看龍曉一眼,然後搖了搖頭,一臉的沮喪。

“真的嗎?”秦征不甘的問。

這時,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其中有內情,看人家委屈的模樣,龍曉肯定是對人家有不軌行為,迫於龍曉的**威,人家不敢承認。

“我能作證,他對若蘭姐耍流氓了。”錢初夏挺了挺胸,大義凜然的站出來,毫不客氣道,倔強的直接迎上了龍曉威嚴的目光,雖然她不知道秦征的用意,但最少秦征沒有這個龍曉虛偽。

“我怎麽耍流氓了?”龍曉反問道。

“你盯著若蘭姐的胸一直在看。”錢初夏說出一個事實。

“看一看就是耍流氓?”被錢初夏一激,龍曉不假思索的話已經出口,說完之後,他才意識到這裏的人都是文化名人,是些老古董,這樣的舉動雖然算不是流氓,但已經很下作,很無禮了。

“你還摸著我的手不放呢。”錢初夏再爆出一個事實。

“你這是汙陷。”龍曉皺了皺眉頭,他沒有想到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竟然敢和他作對,“這也不是耍流氓。”

“你還握著若蘭姐的手。”錢初夏再次道。

“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龍曉不耐煩道。

“你想聽嗎?”這時,尹若蘭膽小的抬了抬頭,又快速的低下了,像是害怕龍曉一樣。

龍曉心裏咯噔一跳,覺得這其中有詐,但現實已經逼著他走下去,隻得道:“請您說出事實。”

“他沒有對我耍流氓。”尹若蘭幽幽道,她的這個回答讓龍曉神情一鬆,不過,還沒等他喘一口氣,她就改口,道,“但是,他準備對我耍流氓,並且對我說了,隻要我當他的情婦,他每個月給我二十萬塊,另外年終的時候還有獎勵,額外的還配一輛寶馬X5。”

聽了尹若蘭如真包換的假話,龍曉氣得一哆嗦,他還從來沒有被女人這樣耍過,而且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女人,“你在汙陷我。”

“我沒有。”尹若蘭聲音都在打著顫兒,不由自主的躲到秦征的身後,並且不屈道,“不要以為金錢是萬能的,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歡錢的。”

“大家看到了吧,這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滾出這裏,別玷汙了這裏的空氣。”秦征一幅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樣子,狠狠的瞪了龍曉一眼。

“徐書記,萊縣人就是這樣的素質嗎?”龍曉毫不客氣道,他是來這裏投資的,他是客人,你們對我客氣點兒。

不過,他說出這番話,讓徐光複心裏超級不爽,你不知道冷市長也在這裏嗎,你這樣說不是對我的全盤否定嗎。

不過,馨雲文化公司確實有很大的影響力,徐光複還是想得到投資的,雖然不爽,但還是道:“好了,這件事情沒有形成事實關係,大家都消消氣,這是個誤會。”

“誤會?”秦征毫不給徐光複麵子,嗤笑一聲,道,“請您離開這裏,我們不歡迎你。”

“這是你的地盤?”龍曉強硬道。

“請你離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秦征已經算是表態了,白震軍覺得,至少這神棍比自己勇敢,所以,他也主動站出來,道,“這裏是我家,我不歡迎你。”

龍曉:“……”

“龍曉啊,你先離開吧。”何一凡仗著自己年紀,出來和稀泥。

“何老,你也相信我耍流氓了?”龍曉不甘的問道。

“有些事情大家看在眼裏,江山易改,秉性難移的。”這文化人要罵起人來,氣死人不償命,這何一凡就是這一種,擺明是對龍曉的不信任。

龍曉:“……”

龍曉覺得,他今天就是犯賤,和一幫流氓爭辨,這不是讓人家奚落嗎。

不過他還是識時務的離開了白震軍小院。

秦征作為半個主人,還真送了出來,並且換了幅嘴臉,笑道:“龍總經理,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對你嗎?”

“你會死得很慘的。”龍曉狠道。

“啪。”秦征一巴掌打在龍曉的臉上,啐了一口,道,“別以為有錢能使鬼推磨,我他*媽%的仇富。”

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