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冷紫凝的別墅,站在這個巨大的院子裏,秦征才真正的感受到冷家的財力是如此的震人心魄,就算是軍人世家,可也不至有近千畝的院落,東西北三個方向上三座高大且精致的別墅呈“品”字形屹立在這千畝良田上,背後若隱若現的大山在黑夜中更像是一條綿延的長龍,顯得氣勢磅礴,按照地理的‘勢’來說,這裏背山望水,實乃旺宅之地,可以說,這是一塊風水寶地。

再怎麽感歎,秦征都有種酸溜溜的感覺,華夏紀委是幹什麽吃的,這不是擺明了貪汙得來的嗎,趕緊查,使勁查,明察秋毫,將他們……

帶著尹若蘭和錢初夏,秦征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更沒有緊張的意思,徑直的進了北邊的別墅,不過,這也用去了五分鍾的時間。

“首長正在二樓的書房等你們。”一位少校見到秦征後,一絲不苟的道。

秦征甚至都沒有看一眼這名軍官,心裏微有頗詞,這冷紫凝的老爹還真是沒有教養,再怎麽說他也是冷紫凝邀請來的客人,不管如何,你在客廳裏接見一下還是有必要的,這是最基本的人之常情,可見他的素質真是一般,不……就是低下。

哼了一聲,秦征也沒有要惹這位地頭蛇的意思,老婆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那這個男人的品味也就是一般般了。

在少校的帶領下,秦征帶著尹若蘭和錢初夏進了書房,說是書房,這間書房接近六十平米,裝修的古色古香,很有氣派的感覺。

此時,一位中年軍人正穿著一套沒有肩章的軍裝坐在紫色的木椅上,像是在看一本《孫子兵法》,仔細打量,這個男人除了微胖之外,五官還算是端正,這塊頭也有近一米八的樣子,唯一讓人印象清晰的要數他那雙堅毅的眼睛了,雖然並沒有凶氣外露,但總是能讓人感覺這是一個隨時能丟車保帥的人物,他有這樣的魄力。

“你就是秦征吧,聞名不如見麵,果然是一表人才。”這是中年人的開場白,很俗氣,讚美中還帶著一股子審視,特別是他的目光,從秦征的身上一掃而過,在尹若蘭身上一亮時,又從錢初夏的身上飄到秦征的身上。

這種複雜的眼神中充滿了審視、驚豔和肯定,這算是中年男人對三個人的一種評價,雖然沒有說話,他卻用這種形式說明了自己的用意。

“你是誰?”進了書房,並沒有過多的座椅,秦征站在中年人麵前,絲毫不畏懼,徑直的問道。

“我是紫凝的父親,你也可以叫我冷天豪。”中年人嘴角一咧,算是客氣的說著,不過,他並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對於冷天豪無禮的舉動,秦征越發的不爽,不過,表麵上這神棍反倒更加的平靜,道:“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你也知道我?”冷天豪詫異道。

“跟你客氣一下。”秦征如實道。

冷天豪:“……”

“你是紫凝的父親吧。”打量著眼前這個中年人,秦征緩緩道,“你知道我來的時候,紫凝跟我說過什麽嗎?”

“他說,如果你有能力可以殺掉我,她不惜任何代價。”冷天豪神色一黯,傷感道。

知子莫若父,冷紫凝有這樣的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冷天豪嫣能不知。

隻是,他能說得如此平淡,卻讓秦征頗感意外,不無諷刺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你想聽一個故事嗎?”冷天豪平靜的說著。

“我是來給冷老爺子瞧病的,並不是來聽你講故事的。”這已經是秦征第三次違逆冷天豪了。

冷天豪認真的盯著秦征,他是他見過的在他麵前表現的最為平靜的年輕人,單就是這份心理素質來說,在年輕人中絕對是頂尖的,“老爺子已經讓我轉到軍區醫院了,那裏的條件更好,先聽我講一個故事吧。”

“給我一個聽你講故事的理由。”秦征對於這種想左右他想法的人很是不爽,所以,語氣也變得玩味了。

冷天豪想了想,道:“因為你救過紫凝,也因為你們兩個人算是朋友,這個理由夠嗎?”

“勉強算吧。”秦征撓了撓頭,道。

“還是前些年的時候,紫凝第一次生了死亡的念頭,於是,她離家出走了,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那一次,她遇到了一個年輕男人,這個男人不是很帥,也沒有錢,更沒有一個遠大的前景,可是,他用最普通的語言說服了要尋死的紫凝,從那時起,她不再強顏歡笑,除了老爺子,她對家裏的每個人都冷冰冰的,而她也是從那時起,變得更加的獨立,努力的活下去。”說到這裏,冷天豪稍微一停,若有深意的盯著秦征,道,“我也是從那個時候知道了你,但我並沒有要見一見你的衝動,隻因為在我看來,你和紫凝隻是有一點交集罷了,很快你們就會互相淡望掉了,可是,這件事情我隻猜對一半。”

被人輕視,秦征心中有種失落的感覺,畢竟他也是有點虛偽的正常男人,不由道:“你猜對了哪一半兒?”

“你把紫凝給淡忘掉了,甚至再次見麵的時候也想不起這是你親口救回來的女孩兒。”冷天豪說得很平靜,緊接著話鋒一轉,道,“紫凝卻放棄了大都市的生活,到了萊縣去尋找一個能讓她笑口常開的人,而那個人就是你——秦征。”

“原來我還有這麽大的吸引力,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現。”秦征覺得,這幾句話還是算是中聽的。

“所以,到了我有必要見你的一麵的時候了。”冷天豪第一次站起來,與秦征平視著,道,“我以一個父親的名義要求你遠離紫凝。”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秦征很意外,他沒想到這個冷天豪竟然與辛彩一個德性,明明是你家女兒纏著我的,就算我對她有好感,你們又管得著嗎,皇帝都不急,你們太監急什麽,沒素質就是沒素質。

“原因我知道了,你們給她和一個叫辛孜峰的人定婚了。”秦征幽幽的說著,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包辦婚姻的,“可是,如果說我不會離開紫凝呢?”

秦征也是屬順毛驢的,商量著來,什麽都可以了,你要硬,我比你還橫呢,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怕誰啊。

聽到秦征的話,冷天豪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看來他有必要以一個長者的身份給秦征一點教訓,道:“如果說,我以一個軍長的身份,讓你離開冷紫凝呢?”

“軍長,你還是軍長呢?”這一點,讓秦征有點驚訝,不過,以秦征的心性,在幻境中鍛煉了近千年的光陰,可不是鬧著玩的,隻要他願意就能八風不動,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他反而肆無忌憚的開始端詳著冷天豪,道,“你是要動用你的權力還是武力?”

“這有區別嗎?”麵對鎮定自若的秦征,這確實讓冷天豪很意外,他第一次對權力和力量有了懷疑,因為他知道秦征不是個傻子,更不是不懂他所掌握的權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果不是打虎英雄,那就是虎腹之食,與後者相比,他更相信前者,換言之,他知道每個人都有優點,這個秦征也不例外。

“區別很大。”秦征勾了勾嘴角,不緊不慢道,“如果你要用武力,我會先發製人的。”

“你有這個能力嗎?”對於秦征的威脅,冷天豪是如何也想不到的,這可是在他的地盤上,這年輕人太不自量力了。

仿佛是看穿了冷天豪的想法,秦征攤了攤手,道:“你可以不相信,但你千萬不要去試。”

冷天豪:“……”

“不是每個人都要給你麵子的,還有你那位老婆,太沒有素質了。”秦征不管不顧,批評著冷天豪,甚至道,“沒錯,你是有權有勢,我草根一個,但我沒有欠你的,也沒有受到你的恩情照顧,自然沒有必要看你臉色行事,這麽大的人了,你不會是當官當傻了吧?”

冷天豪的嘴角抽搐幾下,沒有說話,隻因為他確實找不到一個反駁的理由,本來,他也是想平心靜氣和秦征談談現實和未來的,但一想到冷紫凝對他這個老爹冷眼相對瘋刺挖苦,對這個陌生的甚至是一事無成的草根卻和顏歡笑,甚至還願意被他吃豆腐,這就讓他酸酸的不是滋味兒,或許,這就是作父親的無奈了,這也直接導致了他的心態失衡,不再是一言九鼎的軍長了。

“我不會讓你再見到紫凝了。”思考了一會兒,冷天豪果斷道。

“那是你的事情。”秦征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深究,他雖然對冷紫凝有好感,但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不過,作為朋友,這神棍還是補了一句,道,“不管你對紫凝怎麽樣,你是她的父親,你有這樣的權力,但是辛彩不是,這個道理,你懂的吧,偽裝隻是層麵紗,並不所有的人都是近視眼的……”

“這是提醒,還是威脅?”冷天豪道。

“我是紫凝的朋友。”秦征回答。

“好了,你們可以離開了。”看了眼一直一言不發的尹若蘭和錢初夏,冷天豪道。

說實在的,作為男人,他有些嫉妒秦征,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他這樣的能力,將三個優秀的女人聚集在一起的,至少他就不行。

“我來是給冷老爺子看病的。”秦征提醒了一句,隨後眉毛一挑,道,“你這是逐客嗎?”

“你比得過全華夏的專家嗎?”冷天豪擲地有聲。

秦征:“……”

“人要有自知之明。”

“你會來求我的。”說完,秦征帶著尹若蘭和錢初夏離開了。

冷天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