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浩然對於這通電話,早有意料。

他調整情緒,回應道:“綾華,叔叔的事,我會盡力幫忙。”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柳綾華緩緩轉身,目光穿過辦公室的玻璃牆。

望向遠方模糊的天際線,聲音裏多了幾分決絕:“我被堵在公司了……”

古浩然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股東們的態度如何?有沒有給你施加壓力,要求你出讓股份?”

柳綾華收回視線,目光重新聚焦在辦公桌上的文件上。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邊緣,輕聲回答:“估計也快了!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古浩然聞言,眉頭緊鎖,但隨即舒展,仿佛已有了對策。

“綾華,別怕!如果真是這樣,我有個提議。我可以暫時持有你的股份……”

“讓羅律師全權處理這件事。他經驗豐富,定能為我們爭取到最有利的結果。”

柳綾華聽到這話,心中夾雜著無奈與苦澀。

盡管對方看不見,但那份信任與依賴已透過電波傳遞。

“浩然,謝謝你。我能相信你的吧?但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古浩然的話語溫柔而堅定:“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記住,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通話結束,柳綾華將手機輕輕放在桌上,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雖然前路未知且艱難,但她知道,有古浩然的支持,她不再是孤軍奮戰。

而另一邊,山丘旁,幽暗而莊嚴的巡查局。

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柳叔叔被冰冷的鐵欄隔絕在審訊室的一隅。

夜映月踏著堅定的步伐走出,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頭兒,他全都招了。”

夜映月的聲音低沉有力,徑直走向那位巡查司的領導。

那位領導身著筆挺的西服。

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周身散發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輕輕抬手,示意夜映月將報告遞過來。

那雙閱盡千帆的眼眸瞬間鎖定在報告上,仿佛能穿透紙背,直視真相。

“嫌疑人在年僅十七歲時,就犯下了第一樁血案。”

領導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仿佛是重錘,敲擊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

“那具白骨,曆經歲月侵蝕,卻依舊保留著清晰的刀痕……”

夜映月補充道,言語間難掩震驚與憤慨:“與嫌疑人供述的細節一致。”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領導輕輕搖頭,眉宇間閃過不易察覺的沉痛:“那犯罪的地點,竟然在後山!”

說到這裏,整個辦公室似乎都籠罩上一層陰霾。

每個人都在心中默默勾勒著那幅恐怖而又殘忍的畫麵。

夜映月沉聲問道:“嫌疑人回到山裏時見到的那個男人,我猜,那應該是三胞胎中的一位吧?是江華老板,還是後來在山林被殺的那位?”

巡查司聞言,從堆積如山的文件中抬頭。

眼神中閃過些許的讚許,但隨即又恢複了嚴謹。

“你的猜測確實可以大膽,但任何結論的得出都必須建立在確鑿的證據之上!”

夜映月微微點頭,表示理解,隨即轉身。

步伐堅定地重新踏入審訊室的門檻。

室內燈光昏黃,映照出她堅毅的身影。

柳叔叔依舊坐在那張冰冷的椅子上。

麵容平靜得近乎冷漠,仿佛外界的一切都無法觸動他分毫。

夜映月緩緩走到他麵前,坐下,眼神與他對視,仿佛要穿透他的靈魂深處。

她輕輕抬手,示意一旁的巡捕準備好記錄。

“柳先生,我很好奇,為什麽你殺害第二個受害者,居然與第一個受害者會相隔這麽久的時間?”

夜映月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有什麽特別的理由嗎?但後麵的幾個受害者,你卻很頻繁……”

柳叔叔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但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他緩緩開口,語氣中不帶絲毫情緒。

“隻是因為我在等待,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同時也在等待自己內心的那份忍耐達到極限。”

“我忍了這麽久,就是為了那一刻的爆發!”

聽到這種話,夜映月雙眼微眯,透露出洞悉一切的睿智光芒。

她緊盯著柳叔叔,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第二位受害者遇害的次日,恰好是第三位受害者的生日,這時間上的巧合,你作何解釋?”

柳叔叔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淡淡地回應。

聲音平靜得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這並無關聯,我對這種瑣事從不關心。”

夜映月聞言,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冷笑。

她身體前傾,目光如炬:“那麽,你為何要將受害者分屍並精心擺盤?這種行為,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

柳叔叔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他輕輕垂下眼簾,似乎在回憶那些令人發指的過往。

“方式嘛,什麽樣都無所謂。我隻是享受這個過程,滿足我內心深處那份展示欲罷了!”

“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嚐試過許多不同的手法……但最終還是這樣最符合我的審美!”

這樣的回憶,讓夜映月沉默了片刻。

隨後,她目光如炬,直視著柳叔叔,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注意到,除了第一位受害者之外,最近的一位受害者死亡方式明顯不同。”

“告訴我,為什麽他死於割喉?而你之前對所有受害者的手法都是掐脖子!?”

柳叔叔的眼神閃過異樣,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後緩緩開口。

仿佛在說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嘛……抵抗得挺激烈,所以我就直接點,給了他個痛快。”

夜映月眉頭緊鎖,步步緊逼:“那麽,你挑選行凶對象的基準究竟是什麽?”

柳叔叔輕描淡寫地回答,眼神中不帶絲毫情感:“無差別,對我來說,任何人都沒有區別。”

夜映月聞言,語氣中多了幾分震驚與不解:“連你哥哥公司的員工也是這樣?”

柳叔叔聳了聳肩,仿佛在說理所當然的事:“隻要有機會,誰都有可能成為我的下一個獵物!”

夜映月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氣。

在努力平複內心的波瀾,繼續追問:“那三胞胎的事,你也是這樣嗎?”

柳叔叔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她會提到這個。

疑惑地反問:“三胞胎?你在說什麽?”

夜映月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的第一位受害者,與江華老板,還有你在山林裏殺死的那個人……”

“他們的長相幾乎一致,DNA檢測結果也吻合。這難道不值得你解釋一下嗎?”

柳叔叔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瞳孔微縮。

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麽,但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聲音低沉而顫抖:“三胞胎……這,這怎麽可能?”

夜映月嘴角勾起冷笑,眼神銳利如刀:“不然呢?柳先生,你以為自己麵對的是殺不死的神嗎?”

柳叔叔聞言,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神?我怎麽會……這種荒謬的想法……”

但他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困惑與自我質疑。

審訊室內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這一刻的震撼或許能在柳叔叔心中種下反思的種子。

“好了,審訊就到這裏!”

夜映月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眼神中透露出疲憊卻堅定的光芒。

走出審訊室的那一刻,夜映月輕輕歎了口氣。

麵對這起錯綜複雜的案件。

她為那些無辜逝去的生命感到悲哀:“真是……太荒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