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隻是個開始
我聽到趴著的女生幽幽的說了一句，“溫滿？這是你的位子呀？真不好意思，我以為沒人呢。”
宋晗玥抬起頭來，笑盈盈地看著我。臉上睡出了兩道紅印子。
宋晗玥因為先前的“幹爹”事件，在同學們這裏早就丟了形象，她今天還能一如既往地來上課我也是挺佩服她的厚臉皮的。換了是我，早就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敢出現了。
而我一看到她，就有一股惡心的感覺從胃裏泛上來，她在我麵前裝可憐，她設計我。她和張多宇那些惡心的事情，她當著那麽多同學的麵誣陷我，一幕一幕像電影一樣浮現在我的腦海裏，我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想了想，我還是禮貌地回了話，“宋同學，好久不見！”
先前的事情鬧得那麽大。程潔就算再不關心八卦，估計也是有耳所聞，過來拉我的手，她的態度是要息事寧人，“滿滿，我們去那邊坐吧。”
我淡淡地看了宋晗玥一眼，任由程潔拉著，往窗戶邊的空位走過去。我也不想跟她鬧，我是來上課的，不是來撕逼的。
“溫滿！”身後的宋晗玥拔高了音調。
我步子一頓，回身對上她的視線，毫不畏懼地與她對視，我自認對宋晗玥是仁至義盡的。她一再挑釁，我也不會姑息，“有事嗎？”
“你是不是爸媽死得早，沒人教？你懂不懂什麽叫禮貌？”宋晗玥傲然地睥睨著我，雙手抱在胸前，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我本來舒展開的手又握緊，“你什麽意思？”
“我在跟你說話，你為什麽不回答我？還扭頭就走，以為搭上了陸湛君，就能目中無人了嗎？”
我氣得頭腦發暈，但理智讓我沒有發怒，隻是冷笑著，“我怎麽敢啊？你可是搭上教導主任的人，我巴結你還來不及呢。”
這話說完。身後的程潔笑了，還是非常囂張沒有掩飾的笑聲，跟著周圍的同學們逗笑了，宋晗玥登時臉就綠了。她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毫不留情地反擊她。
也是我以前性格太軟了，所以才讓他捏圓了揉扁了地欺負著。
“你還有事嗎？沒事我要準備上課了。”
宋晗玥惡狠狠地瞪著我，對我怒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就是你裝神弄鬼，你是想讓大家都知道我比你齷蹉吧，可惜你溫滿不配，你永遠都比不上我！”
她這句話吼完，教室裏一片安靜，所有的同學們都靜靜地看著我們。
我轉過身不再搭理她，拉著程潔去找空位子坐下，身後傳來宋晗玥不依不饒的聲音：“溫滿。你以為這事就這樣完了嗎？告訴你，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我要讓你比我痛苦十倍百倍！”
我能感受到宋晗玥的目光在我背上，幾乎要把我用她的眼神碎屍萬段。我隻當作沒有聽見沒感覺，拉著程潔坐在另一邊。
宋晗玥最終是在眾人的眼神中坐了回去，沒人願意與她坐同桌，她也始終一臉高傲的表情，像極了一直傲慢的母雞。
程潔小聲地問我：“滿滿，你和玥玥到底怎麽了，她怎麽那麽恨你？甚至不惜造你的謠，我記得你們以前關係不錯啊？”
我無奈地搖搖頭，說：“沒什麽！”
不是我不想解釋，而是薑晏清的事情還是少讓她知道，否則，又不知道會出現什麽事。
就在這時，手機上收到一條簡訊，是薑晏清發來的：阿滿，我想你了。
本來因為宋晗玥而陰雲密布的心情突然之間陽光普照了，我回了一條：“我也想你了，老公！”
薑晏清幾乎是秒回：“老婆，再叫一聲老公。”
我笑笑，正要編輯著“老公”再發一遍過去，薑晏清的短信又進來了，“阿滿，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替你教訓他！”
心裏甜蜜蜜的，我回，“宋晗玥回來了。”
“嗡嗡嗡……”
手機直接震動起來，屏幕上“老公”兩個字歡快地跳動著。我四下望了望，捏住手機，“程潔，我出去接個電話。”
走出教室，到了走廊，正要接電話，突然有人從後麵將我抱住，熟悉的動作，熟悉的氣味。
“薑晏清，這裏是在學校，會被人看見的。”我又是甜蜜，又是害怕。
“沒關係，我不怕。讓我抱一下，宋晗玥欺負你了嗎？”
我搖搖頭，“沒有，我懶得理她，反正我有碧落鏡，她傷害不了我。”
薑晏清鼻音挺重，“那就好，她要是敢對你下手，我一定讓她付出代價。”
薑晏清一隻手摸著我的胸口，要不是我知道他其實是為了摸我的傷口，肯定會以為他是占便宜了，他小心翼翼地問，“傷口還疼嗎？”
我握住薑晏清按在我胸口上的手，他的手永遠都是這麽冰涼，讓人心疼，“不疼了，已經好了。薑晏清，你快回去吧，第一堂課好像就是你的，你應聘做專業課老師，可別什麽也不會。”
薑晏清掰過我的身子，額頭抵著我的額頭，“我不會給你丟臉的，你放心吧。”
我點點頭，看著左右沒人，在薑晏清臉上飛快地印下一吻，然後推開他往教室跑。
回到位子上，程潔壞笑著看我，“幹嘛去了，臉這麽紅？”
我心虛地摸了摸臉，“哪有啊？”
程潔笑，“我可是看見了，備注是老公哦，老實交代，是不是你男朋友？”
我頓時慶幸自己沒有寫薑晏清的名字。
悅耳的上課音樂響完，薑晏清拿著專業書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班裏的女生都們開始犯花癡，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都是說薑晏清長得真帥之類的。
作為他拜過堂成過親的妻子，我既覺得不爽，又覺得很有麵子，畢竟，這說明我家薑晏清，確實是優秀的。
“大家好，上節課的班會上，我已經做過自我介紹了，這學期，你們的專業知識就由我來授課，請大家把書翻到目錄，我們熟悉一下這學期的課程……”
我呼了口氣，拍了拍燒紅的臉，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他現在是老師，要好好聽課”。
數遍以後，我覺得眼皮很重。越來越多的困意讓我終於堅持不下去了，我倒在課桌上，睡了過去……
眼前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是我從前看到的阿滿，男的黑色勁裝，二十出頭，頭發懶散地披在肩上，臉比女子的還要白嫩，比其他男子細上許多的一雙眉毛，桃花眼泛著不安分的流彩，高挺的鼻梁，一雙玫瑰紅的薄唇抿著笑，“阿滿，你還沒有靈獸吧？”
“顧鳳羿，什麽是靈獸？”
“就是由你血液喂養，可助你對敵的靈獸。我的靈獸就是隻劍虎。”
“那我們現在去捉吧。”阿滿躍躍欲試。
接著畫麵切換到一片鬱鬱蔥蔥的山林。尚未進入便聽到龍吟虎嘯，鳥獸嘶吼之聲。
顧鳳羿牽著阿滿走進山林。
“阿滿，你想要什麽樣的靈獸呢？是要凶猛好戰的還是溫順可愛的？”
“哪種好呢？”顧鳳羿大概是以為像阿滿這樣的小姑娘一定會選擇要溫順可愛的。阿滿這一問倒讓他頓了一頓。
“這倒也說不好。看靈獸的血統吧。”
“那師父的靈獸是什麽呢？”阿滿饒有興味地問道。
師父？顧鳳羿哂然一笑，“你師父他功力深厚，不需要靈獸。不過我聽說以前他有養過一隻紅狐狸，後來不知怎麽死掉了。然後就再也不養靈獸了。”
“那我也要找一隻紅狐狸。”阿滿頗為愉悅。不再搭理顧鳳羿，而是認真地尋找起狐狸來。
二人找尋了許久均無所獲。倒是有一隻三人高的巨象向他們發動攻擊，顧鳳羿隻是輕飄飄地掐了個決。巨象便倒地不再動彈。
顧鳳羿好像很擔心阿滿的安全，本來是一心一意護著的，皺了皺眉，又結了個結界將二人護在中間，不時有惡獸伸著利爪拍擊結界。而他們在結界內，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晃動。
阿滿一臉崇拜地看著雲淡風輕的顧鳳羿，“顧鳳羿，我什麽時候也能有你這麽高深的法術？”
顧鳳羿低頭點了點阿滿汗津津的鼻尖，“你跟著你師父好好修習，遲早能趕上我。”
阿滿若有所思，然後俯身繼續找。後來找累了，便倚著一顆大樹坐下，顧鳳羿站在她旁邊。看著她稚嫩的小臉泌出一顆顆晶瑩的細小的汗珠。動人心脾的雙眸熠熠生輝。
顧鳳羿眼中笑意更甚。
突然，無形的結界發出微黃的光，而後一陣晃動，黃光才淡去了。顧鳳羿詫異地向地上望去，是一隻小狗一般毛絨絨的小靈獸，極速而來，撞到結界，暈了過去。此時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粉紅的肚皮鼓鼓的，顯然吃了不少東西。
竟然是這麽一隻小物撼動了他的結界。
雖然這結界隻是自己隨手所布，但道行一般的靈獸卻是奈何不了的。而這隻隻有小狗大小的小物差點衝破。剛才他也是突然感知到極速奔來的小物，他原本以為這隻小靈獸隻是速度驚人，並無危險，遂沒有多加留意。
小靈獸已經引起了阿滿的興趣，她上前一步抱起了撞昏的小靈獸，輕輕地撫摸著它雪白似錦的絨毛，“顧鳳羿，這是什麽品種？”
顧鳳羿低頭仔細地看了看，小獸遍體雪白，身如雛狗，口鼻類兔，他似乎也是沒有見過這種靈獸。
我記得上次在碧落鏡裏，看到阿滿懷裏抱過一隻這樣的小東西，當時還覺得可愛，沒想到是這麽來的呢。
“不知道。”顧鳳羿牽起阿滿的小手，“你師父見多識廣，你拿回去問問他吧。”叉亞爪才。
“那勞煩顧鳳羿你送我回去吧。”阿滿眸子亮亮的，雖然還有沒有找到紅狐狸的遺憾，但她對這隻不知名的小獸好像也是異常喜歡額。
顧鳳羿點點頭，二人乘風而去。
“師父。師父。”
阿滿腳一落地，便扯著嗓子叫起來。
薑晏清仍是斜斜地躺在榻上，此時正閉著眼睛假寐。聽到阿滿的呼叫，也懶懶地開口，“怎麽如何慌亂？”
薑晏清略帶責怪的聲音一點兒沒有澆滅阿滿的熱情，“師父，徒兒有東西給你看。”
阿滿急急跑到榻前，獻寶似地遞上小獸，“師父。你看。”
顧鳳羿在阿滿身後拜了薑晏清，站在一旁。
薑晏清懶懶地睜開眼，看了阿滿一眼，又看看阿滿手中的小獸，然後愣了愣，坐了起來，接過小獸，看了半晌，悠悠地開口，“此獸在何處尋的？”
顧鳳羿開口答道，“在後山，我帶她去的。”
薑晏清含著笑，“不錯。”
聽到薑晏清的肯定，阿滿嘴角不自覺上揚，“師父，阿滿想把小獸獻給您做靈獸。”
薑晏清笑了笑，“不必，這小獸與你有緣，身帶祥瑞。你生自陰間，這小獸可以助你。”
說完，薑晏清伸出食指，在小獸頭上一點，小獸即悠悠地醒轉過來。一雙迷離的黑溜溜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起托著它的薑晏清。
等它看清了周圍的環境，便瞪著眼睛，努力做出一副凶惡的樣子。可它生的太過可愛，這幅表情非但沒有讓它顯得凶惡，更添了幾分滑稽。逗得三人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小獸奮力揮舞著糯米團子一樣的雪白爪子，想從薑晏清手中掙脫出來，咿咿呀呀地晃動著，但明顯薑晏清施了力，小獸掙脫不得。
“此獸要是養得好了，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薑晏清說完，小獸頓時咧著小嘴似是得意的笑了，那神情似乎是說，算你識貨。
“靈獸不能強行征服，需得它自願臣服於你。”薑晏清指尖升起一團黑色的光，在小獸上方持著光揮動手指畫了幾道，“我先替你禁錮它的力量。阿滿，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薑晏清把小獸還給阿滿，阿滿慎重地接過，隻見小獸因為力量被禁，憤怒地翻著白眼，瞪著我。
“阿滿，你替它取名吧。”
阿滿偏著頭思忖了半晌，道，“就叫流珩吧。”
小獸似乎對流珩這個名字比較滿意，向著阿滿眨了眨黑漆漆的小眼睛。
“如此甚好。”
薑晏清說完，又斜斜地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阿滿吐吐舌頭，抱著小獸起身，“徒兒告退。”
……
接下來的畫麵，便是阿滿跟小獸流珩玩耍的各種畫麵，到最後，流珩變成了人形，就是之前死在阿滿懷裏的那個男人的樣貌。
我已經預感到肯定會再看見那血腥的一幕，頓時從內心裏開始抵觸起來，可畫麵的流轉卻沒有停止。
“溫滿同學，溫滿同學？醒醒，醒醒！”溫柔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接著一股輕柔的力道推動著我。
我這才睜開眼睛，一抬頭，薑晏清站在我麵前，全班那麽多雙眼睛都盯著我。
原來我竟然在薑晏清的課堂上睡著了？
“溫滿同學，你晚上是不是學習到太晚，累的呀？”薑晏清側著頭，溫婉地笑著問道。
我知道他是在同學們麵前做戲，隻好配合著幹笑，“也沒有啦，嘿嘿。”
薑晏清點點頭，“那就好好聽課。”
接著，他就往講台上走去。
我的心裏又是一團又一團的疑雲。真沒想到，流珩竟然不是人，而是一隻奇怪的小獸！那個顧鳳羿又是誰？
還有，我為什麽會突然睡著？我剛才明明就不覺得困啊？
這時，我突然感覺到來自後方的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順著望過去，是宋晗玥。
她手裏舉著一張紙，扯著嘴角對我笑，當然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笑，純粹是為了膈應我，她手裏舉著的白紙上麵黑筆赫然寫著，“這隻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