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記耳光
風夾著雨點越來越急躁地敲打著窗戶，帶著陣陣秋天的涼意，像個急於知道答案的孩子。新換的窗簾在風的吹動下，微微搖擺。這是一個多雨的秋季。綿綿不斷的秋雨讓人心煩意亂。
“可是，到底愛誰，你總該知道吧？媽媽，你不要回避這個問題，隻有知道你最愛誰，才能知道將來你該怎麽辦！你的心到底歸屬與誰？”我固執地問。
“我不知道！我以前一直以為我是愛李誌強的，可是……我現在卻覺得我離不開你爸了，我想跟著他去！”
“那，那個李誌強呢？雖然我希望你愛著我爸，但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樣？明明是因為李誌強你才跟爸爸離婚的，可是，你現在……你現在到底算怎麽回事？”
“你的意思是媽媽用情不專？一切都是媽媽的錯？媽媽不光害死了你爸？還欺騙了李誌強？”媽媽的眼睛突然間就瞪得跟鈴鐺似的，充滿了傷痛與絕望。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沒有這麽說。”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說多話了。
“不！你就是這個意思！你是在罵你媽媽yin**、不負責任？你罵我無恥，是吧？”
望著媽媽咄咄逼人近似瘋狂的眼眸，我不知該怎樣解釋。
“你走！你走！你不是我的女兒！你根本就不跟我一條心！虧我為了你忍受這麽多年的孤獨與委屈？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何苦受這麽多的罪？早知道我就不該生下你！”媽媽流著淚，紅腫著臉，推著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攆。
“我是你的累贅就是了！”而我突然間就被擊中了傷心事，近乎喪失理智般喊道：“是我拖累了你！那你幹嘛把我生下來？生下我卻讓我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一個媽媽對爸爸沒有愛情卻對別的男人產生愛情的家庭裏，這麽多年我就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你知道我的感受嗎？我小時候就覺得自己的爸爸和媽媽與別人的爸爸媽媽不同，你們不像人家那麽和睦，我回到家，要麽看到你們冷冰冰的臉色，要麽就是吵的天翻地覆。我不想回這個家，一點都不想回！我寧願一個人孤獨地住在外麵，我也不想回到這個充滿硝煙味道的家！是的，你可以選擇自己的丈夫，可以選擇自己的愛情，甚至可以在兩個男人之間徘徊猶豫，這是你的自由！可是，我能選擇父母嗎？爸爸能死而複生嗎？”
“啪！”毫無征兆的，左邊臉頰上就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眼前一黑，我似乎要昏厥過去，但臉皮上傳來的那種灼熱疼痛感是那麽的強烈，眼前化為點點的金星。
“你給我滾！”耳邊響起媽媽無情而又冷酷的聲音，在一片眩暈之中，我慢慢地看清了媽媽的麵龐，跟她的聲音一樣的冷酷無情。“你給我滾出去！以後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淚水衝刷著火熱的臉頰，我憤然從沙發上站起來，猛地就衝出門外。身後傳來媽媽悲愴的哭聲。
我捂著臉頰，流著淚，走在黑沉沉的天地之中。模糊淚眼中看著一個個光影在眼前跳躍，他們像是無數個嘲笑我的眼睛。我感到從來沒有過的孤獨、無望。
不知什麽時候雨停了，腳下的路很長，樹葉落滿了一地，踩上去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每一腳落下去就像踩在一個靈魂上，它就在痛苦的哀啼。
風刮過來，是濃濃的秋風的感覺，帶來濃濃的涼意還有一股股憂傷，臉上的熱度慢慢消退了，我的心卻越來越冷。
也許今生媽媽都不會原諒我了，我的眼前仿佛又出現媽媽冷酷而無情的臉。我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本來我是想來安慰她的。
在這樣的夜裏，我的心已經傷痕累累，我想離開這個地方，想逃離這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