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保安與女人
“哎，我聽說黃天師的黃符在你這裏？”最後程紅紅用塗抹成深藍色的大眼睛定住了我的眼睛，狠狠的，像是釘子楔住了牆上的壁虎。
“呃，你，你怎麽知道的？”我臉一紅，問道。
“小飛的親戚是大官，人家多厲害呀，沒有做不成的事！聽說他讓人調出黃天師附近的視頻看到的。”
她的眼珠終於咕嚕轉了一下，把視線移到了我的下巴上，我可以稍稍喘口氣。
“他們怎麽知道是我？”我納悶地問。
“哎，現在是高科技時代，隻要你在地球上，隻要想找，沒有找不到的。”
“可是，他們為什麽這麽費力巴士地找到我？”
“這個黃符可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小飛的親戚當然要找到它了。你把它送給我吧，小飛親戚說了，隻要給他找來黃符，他借給我十萬塊錢，這樣我就可以給小飛治病了。”
“這個黃符真的這麽靈嗎？可是我隻花了五十塊錢，而且，我覺得這個黃天師也不像是真正的大師啊，我怎麽都覺得他像是個騙子。”我為難地撓撓頭，說道。
“咦，你可不要這麽說！”程紅紅驚懼地瞪大眼睛，“可不能這麽說的！小心觸犯神靈！”
看來她是真信了。我信不信呢？
雖然在日常生活中，它並沒有給我帶來什麽好運，可是在夢中，它切切實實是好東西。何況，我還想去救爸爸，哦，還有奶奶。
可是，夢中之事可以信嗎？
我搖搖頭，皺起眉頭，心中一時難以理清頭緒。
“我知道這個人情太大了，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弄來錢給小飛治病。你跟小飛相識一場，求你一定要發發善心，救救他！”
“可是，黃符已經被扔了。”
我想起剛剛做過的夢，心中也是無比的懊惱。
“啊？怎麽會被扔了？”程紅紅的臉突然就戲劇般變了，臉上的脂粉因為擠出的皺紋似乎要塌陷下來，而畫著藍黑色的眼眶因為淚水的潤濕像是被雨淋的畫布，她整張臉變得滑稽而可笑。
“啊！我沒有活路了！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除了我這個身子，我還有什麽辦法？可是，小飛親戚那麽大的官人家嫌我的身子髒！我沒辦法，我陪的那些臭男人管個屁用！老天爺要絕我的路啊！”
“你，你先別哭啊！”看著她涕泗磅礴、要死要活的樣，我慌了神。“這樣吧，我想辦法，看看還能不能找回來……這樣吧，我們一起去找！”
一路上，程紅紅老是問要去哪兒，而一句話兩句話又說不清楚，我就裝作聽不見。
“你帶我到這裏來幹嘛？”當我們站在邱海華小區門口，程紅紅拽著我的胳膊問我。
“如果順利的話，黃符就在這裏。在這個小區的垃圾桶裏。”我解釋。同時，心虛地看看門口的保安。
“你們找誰？有通行卡嗎？”一個脖子短粗個頭矮小的保安頭頂著土黃色的保安帽，走過來，一本正經地問。
“我，我有東西落這了，嗯，就在邱海華家……”
“咦，你不就是監控錄像裏的那個人嗎？好哇！你還敢來貼小廣告？”保安突然大叫起來，同時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衝著值班室喊起來：“快出來！快出來！我把她逮住了！”
值班室裏立即晃晃悠悠出來兩個穿著同樣土黃色保安服的人來。
“小李，你咋咋呼呼的，真的，假的？”其中一個瘦高個用懷疑的語氣問。
“你們看哪，不是她是誰？”小李毫不客氣地用食指指著我的臉，一臉洋洋自得的神情，“就是她，絕對沒跑，別看她的衣服換了，可臉還是那張臉！”
“咦，還真有點像。”瘦高個跑過來把臉湊到我的跟前，同時手一擺一擺的，招呼著後麵的，“老周，真是邪了，還真是她來。”
“喂，你老大膽了，怎麽還敢回來？”被稱作老周的，大約有四十多歲的年紀，麵部比較慈善，他走過來對我說。
沒想到是這種結果，我麵紅耳赤被他們圍在一個圓圈裏，有心抵賴，不善於撒謊，隻能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麽好。
“哎，你們快看！這個女的不就是廣告上的那個？”而瘦高個突然用更加驚喜的語氣指向程紅紅，“還真是她來！哇！見到活的了！嘖嘖，臉麵比照片好看，身材不如照片上好。”
“你把她扒光了，一樣好。”老周突然發出一聲大笑，而一雙渾濁發出色迷迷的光射向程紅紅。
“你們！你們不要太過分啊！”我有點氣暈頭了，特別是這個老周，太令我失望了，還以為他是好人呢，看來他們都是一個德行。“你們還保安呢，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怎麽了？說都不讓說？還當自己多金貴呢？我看你們就是賣yin團夥，看我打110把你們抓起來！”小李瞪圓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我。
“打110太便宜他們了，我看先罰她幾千塊錢再說！”瘦高個也唬起臉說道。
“喲，小眉，你是怎麽得罪這幾個弟兄了？一見麵就打110，又罰款的，這多傷感情啊！”程紅紅輕輕抬起塗粉紅色指甲的手，慢慢撫在瘦高個的肩膀上，滿臉笑容，兩眼柔情。
“嘿，還是這個姐們會說話。愛將人。”老周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幾乎粘在程紅紅的臉上，他把一張粗糙的臉湊到程紅紅粉臉上，“妹子，我好長時間沒跟女人睡覺了，你陪陪我唄。”
“好哇，隻是價格貴了點，你舍得嗎？”程紅紅的眼睛裏似乎要滴出水來。
“哼！還敢要錢，不罰你們錢就不錯了！”小李氣呼呼地說。
“你們倆人好好陪陪我們三人，就不罰錢了。”老周嬉皮笑臉地說。
“呸！流氓！”聽說還有我的事，我頓時氣得滿臉通紅，我狠狠啐一口，罵道。
“別跟老子裝正經，我這就打110！讓你們敢在小區裏貼賣yin廣告！”老周豎起眉毛，露出一副惡相。
“這到底是咋回事啊？”程紅紅一跺腳，整個身體近乎趴到瘦高個身上，“這動槍動箭的，總得有個說法吧。”
“程紅紅，是我對不起你！”我一跺腳，一狠心，決定把實話說出來。“我，我為了多掙點錢，接了發那種小廣告的活……那小廣告上有你的像……”
“哦，怪不得這兩天客人增加了呢！原來是你的功勞哇！”程紅紅毫不在乎的揮了揮手，說道：“這有什麽對起對不起的，你幫我增加收入我還得謝謝你。”
“咦，咦，這真是兩個不要臉的婊zi，”老周臉上露出豔羨的表情，他用慘白的舌尖飛速地添了添幹巴的嘴唇，兩眼直勾勾地看著程紅紅，說道：“陪陪你大哥，行不行？我不但不打110，還給你五十塊錢。”
“五十？不行！太少了！”程紅紅眼珠一轉，斷然拒絕。
“嘿，那你要多少？”老周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
“最少也得一百。”
“行，一百就一百，你可得伺候我舒舒服服的！”
“你就放心吧！絕對讓您覺得值！”程紅紅把頭向後一甩，拋出一個媚眼來。
“程紅紅，不行！你不能這樣做！”我急了，看著這對一拍即合的男女，顧不上多想，就嚷起來。
“這關你什麽事？一個願買一個願賣，價錢合適就中，你算哪根蔥？”老周直著嗓子對我喊。
“不！我不同意！你這是逼良為娼！她是有男人的人！”
“是！我是有個男人！可是，他已經不要我了！他撇下我們娘倆，不知是死是活！”程紅紅突然間就兩個眼圈發紅，喪失理智般，哭喊起來，“我是一個女人啊！沒有男人我怎麽活！我不指望他給我掙多少錢，我隻希望有他這麽一個人，哪怕他天天躺在病**，哪怕我出來賣身養家，我隻想有這麽一個知冷知熱心疼我陪著我說句知心話的人！”
“哎呦，大妹子，你看這怎麽弄的，怎麽還哭了呢？大哥我疼你，讓我好好疼疼你。”老周一臉的唏噓，伸出胳膊攬住了程紅紅。
“我不用你疼，你們這些男人，不就是想著那點事嗎？我給你，但是你得先給我錢，我得掙錢給我男人治病。”程紅紅擦擦腮幫上的淚水，人變得格外理智。
“咦，你不是說你男人走了嗎？”老周奇怪地問。
“是，他是走了，但不是不要我了，他得了難治的病，是怕連累我和孩子，所以我要多掙錢，掙足了錢我就把他找回來，把他的病給治好。”
“哎呀，大妹子！這，這是怎麽說的？你，你真是個好人訥！”老周漲紫了臉，鬆開程紅紅的肩膀，通通後退幾步，一臉的慚愧，“大哥，不該，唉，不該呀。”
“不，大哥，這有什麽該不該的，我們這就是一筆買賣，我沒有什麽好賣給你的，隻要你肯買我的身體，我還得謝謝你。”程紅紅一本正經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