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被放鴿子
十點的時候，我和阿南準時出現在神原集團的會議室裏。接待我們的是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他那像柿子一樣的扁臉上帶著一個方形鏡框的眼鏡，鏡片後麵一雙小小的眼睛時不時閃現出狡黠的光。
“真是對不起，方先生，我們經理今天臨時有任務到外地出發了，您看您和這位小姐先回去，等他回來再聯係。”
這位中年男子非常客氣地說道。
“那他什麽時候能回來？”阿南看了我一眼，把頭轉向他問道。
“這個可不好說，也許幾個星期，也許幾個月，他是被總經理派到分公司去了。”
“麻煩你把他的電話告訴我，我要跟他在電話裏溝通。”阿南不容置疑地說到。
“這......這好像不合適吧......”男子支支吾吾地說到。
“今天我們是按照約定好的時間準時來到的，你們神原集團也是有一定聲望的大企業，我不信你們企業的銷售經理連起碼的信譽都沒有。”阿南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
“嗨，方先生，請不要生氣，我們經理確實是臨時有任務......要不這樣吧，我去請示一下......你們稍等。”男子臉上堆著笑容，連連道歉然後匆匆出去。
“阿南，我覺得我要倒黴了......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害的你也跟著倒黴。”我仿佛嗅到了熟悉的黴運的味道，忍不住對阿南說道。
“等等看吧，不知他們搞什麽鬼。”阿南皺起眉頭，安慰我。
時間一分分地過去了，中年男子還沒有露麵，我和阿南焦灼地等待著。
“阿南，我的命不好，我真怕拖累了你。”像困獸來回走動幾圈之後，我又一次對阿南說。
“我們看看結果再說，好嗎？”阿南繼續安撫我。
我知道阿南也沒有底氣，他隻是在安慰我而已。
伸出手，翻開手掌看去，還是那熟悉的手紋，我使勁趴在上麵瞅，恨不能看清上麵的分分叉叉，如果這是一片茂密森林的話，我想我已經迷失在其中了。突然我是那麽不可遏製地思念我的奶奶，如果有奶奶在身邊多好，她可以告訴我會不會被老板炒魷魚。
可是即使奶奶在，她能避免我這倒黴的運氣、悲慘的命運嗎？想到這一點，我不由得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冷戰。誰能幫我擺脫厄運？我的不幸與倒黴仿佛是與生俱來的，就如夢中那個醜女人的詛咒，我能擺脫的了嗎？
“他來了。”阿南的話語打斷了我的思緒。
剛才的那個中年男子已經推開門進來了。
“方先生，我們經理要親自跟您通話。”中年男子手裏拿著一個大得像磚頭塊似的手機，對阿南說。
我緊張地看著阿南接過手機，緊張地看著他側耳凝神聽，緊張地看著他的嘴唇一張一合。
片刻之後，阿南把手機還給了男子。
“蘇小眉，我們走吧。”阿南轉過身，對我說。
“啊？那這訂單的事......”我還沒有說完，阿南已經拽住我的胳膊，向外走去。
“請慢走。”中年男子在背後頗有禮貌又如釋重負地說到。
在阿南的拉動下，我磕磕絆絆地下了樓梯，可是，剛來到二樓，阿南停了下來，然後他直接進了拐角處一間開著門的辦公室。
“請問，你們鍾總經理在哪個房間？我跟他約好了要見麵。”阿南彬彬有禮地問房間裏的人。
“東邊第二個就是了。”一個身穿白色襯衣的年輕人說道。
“怎麽，我們要見他們的總經理？”出了門，我納悶地問。
“嗯，沒見這樣忽悠人的，既然他們忽悠咱，咱也忽悠他，找不到銷售經理，我要找總經理，問問他們到底要幹什麽。”阿南壓低聲音說到。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中卻並不抱多大希望。
等我們敲開總經理的門，發現裏麵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倚在棗木色老板椅上的女人，女人留著齊耳的短發，年齡在三十歲左右，麵容較好，整個五官看上去非常緊致，一雙大而有神的眼睛閃著亮晶晶的光，一看就是一個幹淨利索很有魄力的女人。另一個是坐在她的對麵黑色皮椅上的男人，男人頭頂微禿，肥頭大耳，白白的臉上一副凝神思索的神情，兩個人好像正在商量什麽事。
“喲，趙經理，你這麽快就從外地出發回來了？”阿南一看到坐在黑色皮椅的男人就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問道。
“啊，方先生......這......”被稱為趙經理的男子驀地就大紅了臉，他用粗短的手指撓撓沒有多少毛發的頭皮，尷尬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的神情似哭似笑，嘴巴半張，卻沒有說出話來。
阿南不再說話，他靜靜地站在趙經理的麵前，用含著笑容的眼睛地一瞬不瞬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