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改變格局
科洛佛總覺得自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AUU總部對科洛佛來說已經算是世界上安保係統最森嚴的地方之一，他倒是沒去過美國國防部最深處，但隻憑他對歐洲各國情報部門的了解也能想到那邊的森嚴程度。所以不久之前五角大樓居然被人直接突入也讓科洛佛心中一陣驚覺，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或許太過膨脹了。這個世界上畢竟還是有更強大的人和事。
城堡的內部有許多改造的痕跡，蘇小輕對這裏的改變比想象中更大，完全看不出是臨時起意想要來到這裏的樣子。科洛佛知道這不是蘇小輕信任AUU，而是人家壓根沒把AUU放在眼裏。
一個跨國軍火公司而已，或許蘇小輕連美利堅合眾國都沒放在眼裏，她隻是不表現出來罷了。
順著地麵的LED燈指示前行，科洛佛穿過了至少有五六道門，才來到一個巨大的房間裏。
做為地頭蛇，科洛佛知道這棟古堡，他也曾經興起過要買下這裏的念頭。但想到自己其實並沒有多少時間在改造上，其實也沒多少時間來這裏享受生活，也就算了。沒想到蘇小輕居然跟自己一樣有眼光，想到這一層科洛佛還有點沾沾自喜。
房間和以前沒太大區別，隻是變得很幹淨，有了一些新的家具。蘇小輕坐在遠處的窗口邊，隔著窗戶眺望遠方，聽到有人進來也沒回頭。
科洛佛本打算稍微紳士一點的，但他覺得對蘇小輕來說這種方式肯定沒用，所以他直接推門進來，然後在距離蘇小輕挺遠的位置坐下。
蘇小輕仍是沒有回頭，倒是聲音有點輕飄飄地傳過來了。
“喜歡這裏嗎？”
科洛佛感覺自己這幾十年好像都白活了，對著蘇小輕的背影居然有點心情緊張，稍微猶豫一下說：“不算太喜歡。”
蘇小輕說：“是啊，這裏不夠享樂，充其量算是個理想之地，不符合你們的審美。”
科洛佛想要賠笑，又覺得這麽做似乎太過丟麵子，隻能幹咳一聲說：“對我們來說，藏起人群中會更好。”
蘇小輕這時才緩緩回頭，看著科洛佛說：“我選擇跟AUU合作，並不代表我擔心你們對我做什麽不利的事，這一點你明白吧？”
科洛佛這次沒啥猶豫，迅速點頭。
“是的，我明白。”
對蘇小輕的強勢，科洛佛早有領教，這也是眾多AUU董事會成員都不願意主動接觸這個女孩的原因之一。AUU高層在政治圈都算是有地位的人了，來到一個女孩麵前低聲下氣沒幾個人做得到。科洛佛既然要為劫機事件負責，來見蘇小輕自然也是他的責任之一。
上一次艾伯特在集團默許下對蘇小輕進行了全麵的試探，結果自然讓所有圍觀的情報部門倒吸一口冷氣。蘇小輕甚至沒動用天朝這邊的官方力量，自己一個人解決了艾伯特等人不說，順便還給AUU敲響了警鍾。AUU高層裏支持艾伯特的人雖然沒有露頭，但從最近幾個月的權力重心偏移，科洛佛大概也猜得到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
科洛佛覺得自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怎麽安撫好這個少女，他甚至想不到有什麽好處可以打動眼前這個美麗的亞洲女孩。AUU能給出的條件別的國家和公司也能給，蘇小輕不是沒得選，她是選擇太多。
而且單純從真正的武力上來說，蘇小輕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麽，科洛佛覺得自己這邊也沒有必要再試探了。
“說點實際的吧。”蘇小輕說，“查到是誰動手的了？”
科洛佛打死也不相信蘇小輕會不知道是誰動的手，她讓自己開口分明就是想知道AUU的誠意。當然從自己的角度來說，這件事的確是很讓人惱火。蘇小輕都肯來歐洲了，飛機上非要來這麽一下子，換成自己估計會比蘇小輕更惱火。
“暫時無法百分之百確認。”科洛佛知道自己跟蘇小輕耍小心機沒用，這方麵他隻能實話實說，“應該是中亞那邊的家夥雇了殺手……”
話說到這裏，科洛佛的舌頭就像打了結，沒有繼續下去。
蘇小輕的輕國際主推新型材料，經過這半年時間的消化，各國已經都有了相應的研究方向。從目前的狀況來看，不少國家已經達成了共識——如果不能夠徹底量產的話，隻要蘇小輕在價格上合適，他們可以做大量的工業領域采購。
石墨烯和其衍生品對未來工業的重要性已經被確定，這半年輕國際不斷上升的業務中含著許多國家各自研發的影子。好多產品被買回去研究量產可能性，以及如何讓產品結構更穩定更完美。但經過了從年初到現在的一段時間研究，除了在粗劣替代品方麵有些國家有所建樹之外，大部分國家已經默認了蘇小輕在這方麵的壟斷地位。
除了蘇小輕，幾乎沒人可以提供那麽大量的石墨烯和衍生品，而且品質堪稱完美。
AUU方麵對這個項目也算是絕望了，當初派妮爾去接觸蘇亦凡也是希望得到少許情報。或許一點點有用的研究信息就能為英國和整個歐洲的研究節省十幾億歐元。現在看來還是繼續當蘇小輕的下家比較穩妥，如果在這一輪的新工業轉型期被淘汰，很有可能就會遭遇被整個時代拋下。
那些沒有玩心思的國家都還在接受蘇小輕的穩定供貨，AUU這邊已經被斷了兩個多月，一直到最近才重新供應。這種階段性的懲罰讓AUU也沒辦法，畢竟它們還有更重要的深空航天項目在。
AUU老實了，倒是有人對石墨烯產品有了新的疑問。
新工業革命的首要問題就是能源，目前地球上被人類利用的能源雖然不多，石油經濟卻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如果單純從工業壟斷地位上來說，石油幾乎統治了這個世界。
石墨烯的出現為新能源的研究提供了無限可能，隻要有穩定且完美的石墨烯材料持續供應，新能源已經完全不是問題。
建立新的世界就要摧毀舊格局，這也是曾經不斷有中東人想要聯係蘇小輕的主要原因。
躺在自家地下石油和天然氣上高枕無憂的一些人開始憂慮。正如以前某些科幻電影裏所描繪的那樣，如果有人掌握了新能源的關鍵，他一定會遭受舊勢力的迫害，譬如愛迪生對特斯拉就做過類似的事。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有些人對蘇小輕做出這種事也不難理解。
很顯然科洛佛的答案讓蘇小輕比較滿意，她看著這個老男人，笑了笑又問道：“那麽這件事你們還打算負責追究到底嗎？”
這個問題就有點嚴重了，科洛佛來之前也預料到了蘇小輕會問，但他現在還是不敢直接給出答案。
蘇小輕看見科洛佛沉默就笑了：“沒意思啊，你回去吧。”
這句輕飄飄的話讓科洛佛渾身一個激靈，他雖然不知道如何說服蘇小輕，卻知道自己今天無論如何不能讓蘇小輕就這麽把自己趕回去。
“蘇小姐……我們會追查到底。”
蘇小輕看著科洛佛，目光中仿佛帶著無形壓力，不吭聲地點了點頭，表情比剛才滿意一點。
科洛佛感覺自己的西裝裏麵都是汗水，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的。
“好吧，既然貴公司可以確定自己的立場了，那我們可以談談接下來的問題。”
科洛佛坐在原地動都沒動，蘇小輕對他真是一點都不客氣，連問喝什麽都沒有。房間的裝修很簡單，就好像一個被修改成現代辦公室的古風房間。蘇小輕坐的椅子是那種自由支撐的全金屬椅，她的坐姿很優美，哪怕是見過無數美女的科洛佛看了都覺得有點心動。
老男人也就是隻敢心動而已，他覺得自己的心思如果被蘇小輕窺見，也許自己今天就走不出這棟古堡了。
“蘇小姐……您還有什麽要求，我們都會盡量滿足。”
蘇小輕看著這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她知道他背後的一切醜事和人前的一切風光，所以看著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隻自家農場的小兔子。
“我沒什麽要求，倒是你，被大家推選著來承擔這份責任，是不是很不甘心呢？”
科洛佛猶豫了一下，似乎是覺得對蘇小輕撒謊沒有必要，他點點頭。
“這樣就對了。”蘇小輕說，“董事會成員太多，大家各有心思。這樣的AUU還能堅挺到現在也很不容易，你知道是誰支持艾伯特對付我了吧？”
“……我知道。”
“要說出那個名字嗎？”蘇小輕問，“說出來，你的立場就變了。”
科洛佛在來古堡之前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蘇小輕居然會逼自己站隊。
這真的是從未想過的事，科洛佛看著蘇小輕，忽然覺得自己一向自詡還算聰明的腦子不夠用了。
蘇小輕看著科洛佛，認真而直接地問道：“如果你當上AUU的高級執行董事，甚至董事會VIP，你會如何改變這家公司呢？”
科洛佛覺得自己從靈魂到身體都在顫抖，他看著這個被很多人視為魔鬼的女孩，顫抖著用力搖頭說：“不，這是不可能的……”
蘇小輕微笑著問道：“你怎麽知道在我這裏不可能呢？”
科洛佛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本能地覺得這是個陷阱，但蘇小輕的承諾又是那麽讓人信服，他真的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