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借命
去火葬場的路我隻走過一回，但記憶深刻，這輩子都很難忘掉。我對任冰華的行為有些不解，又夠不著問她，現在隻能想辦法跟上去，看個究竟。
體內擁有了氣感之後，再使用神行符，速度比上次去火葬場時快得多。但這依然不夠，等我趕到火葬場外的時候，任冰華已經在跟看大門的老頭交談。原來她趕往火葬場的目的，是尋找看門老頭。
“你是為那老東西而來吧？生老病死，誰也躲不過，看開點就行了。”看門老頭依然懶散的半躺在椅子上，眼皮子都沒抬。
任冰華神情複雜：“師叔祖，你明知道我爺爺會變成這樣是不是？你還是不願意出手幫他？”
聽到任冰華的話，我很震驚，她稱呼這老頭為“師叔祖”？難道這老頭也是任家一脈的強者？
小時候看武俠小說，有句話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行走江湖，最不能惹的三種人，就是老人，婦人和孩子。
這三類人是世人眼中的弱勢群體，可他們如果敢行走江湖，肯定是有自己的依仗和底氣，如果敢輕視他們，很容易陰溝裏翻了船。
在陰陽師這個行當中，這三類人也不好惹。比如眼前這老頭，看起來弱不禁風，但他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他不是一般人。
隻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是任家走出來的強者。任冰華叫他師叔祖，也就是說，他是跟任老爺子同輩的人物。
說起來我隻是個外人，現在還沒有正式拜入任家門下，對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太了解，沒法插嘴。
看門老頭冷哼了一聲：“自作孽不可活，結果也害了蕭昊那孩子。你不用勸了，我不會出手的。去把蕭昊帶回來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任冰華搖了搖頭：“師叔祖，你還是不肯原諒我爺爺？當年的事情確實是他不對，但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出手幫他一次？”
看門老頭突然睜開眼，眼神冰冷：“不是我不肯原諒他，一切都是命。我這糟老頭子早已經被驅逐出任家，你不用再叫我師叔祖。當年的事情，我誰都不怨，現在他又有什麽資格讓我出手相助？”
我漸漸聽出點眉目來，當年好像是任老爺子做了什麽對不起看門老頭的事情，最後導致看門老頭被驅逐出任家，成為棄徒。
聽任冰華那意思，看門老頭早就知道任老爺子變成現在這樣，之前卻沒有出手幫忙。現在任冰華求看門老頭幫任老爺子治療傷勢，他依然不願意。
任冰華苦口婆心的勸了很久，到最後我有些聽不下去了，忍不住說道：“老爺子，花花現在都這樣求你了，你能不能出手幫她一次？再說了，任老爺子也知道自己錯了，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難道不能摒棄前嫌，握手言和？”
話剛說完，任冰華就瞪了我一眼，讓我不要隨便開口。但我就是看不下去啊，這老頭太固執了，花花就差跪下求他了，他還是不鬆口。
看門老頭跟任老爺子當年畢竟是師兄弟，就算是有什麽恩怨，都多少年過去了，也該放下了吧？說句不好聽的，一個二個都已經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還那麽小心眼有什麽意思？
看門老頭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小子，你懂什麽？你本來是想投入任家門下吧？大可不必！洛河圖的傳承，絕對不比任家差。”
得，我勸不動他，他卻反過來策反我。很多人都說我是洛河圖一脈，懷疑我爺爺和我爸都是洛河圖的傳人，可誰能傳授我洛河圖的陰陽術？
看我沒什麽反應，看門老頭又閉上眼，輕飄飄的甩出一句：“去吧，這都是命啊！”
任冰華麵露猶豫之色，良久之後，歎了口氣：“師叔祖，我知道你隻是恨我爺爺而已。那我請你幫個忙，行不行？”
看門老頭眯著眼看了任冰華一眼：“說吧，當年師傅對我的恩情，我一直銘記於心。”
“借命，我要借命給我爺爺！”任冰華的眼神中滿是堅定。
聽到這句話，看門老頭猛然站起身來，他終於也有不淡定的時候。我也很詫異的看著任冰華，我沒聽錯吧，她要借命給任老爺子？
“丫頭，你瘋了麽？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些什麽？”看門老頭語氣很激動。
借命這回事，我在那本書上看過。直係血親之間，確實可以借命，但極其危險，而且代價極大，很難成功。
按照書上的記載，曾經任家先祖也幫曾幫別人借命。但被借命者失去十年壽命，最多隻能給借命者增長一年壽命，根本得不償失。
借命同時需要實力高強的陰陽師施法，稍有不慎，借命雙方都有可能喪命。先不說這其中的風險，最關鍵的是任冰華五弊三缺中的三缺，應的就是缺命，她哪裏有多於的壽命借給任老爺子？
“花花，你別衝動！任老爺子的情況雖然不太好，但現在醫療水平那麽發達，隻要好好治療，說不定再活個十年八年都沒問題。”我也趕緊勸道。
我現在確定任冰華是瘋了，五十而知天命，一般情況下，三缺應了缺命的陰陽師，絕對活不過五十歲。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奇跡發生，任冰華也隻剩下二三十年的壽命而已。她要是衝動之下借命給任老爺子，她還能剩下多少年的壽命？
任冰華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爺爺的情況，我了解，就算是師叔祖出手幫他療傷，也最多隻有半年壽命。如果就這麽下去，我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撐一個月。”
我心中一涼，任老爺子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現在有些理解任冰華的做法，如果是我爺爺，我也願意把自己的命借給她。
但理解不代表讚同，看門老頭雖然不招人喜歡，但他的說的沒錯。生老病死，每個人都要麵對，任冰華本來就壽命短缺，又何必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讓任老爺子多活一陣？
“花花，你再考慮考慮。”我歎了口氣，小聲勸道。
任冰華慘然一笑：“不用考慮了，我隻希望我爺爺能多活一年。這一年內，我一定要把大師兄帶回來，把我爸爸也帶回來！”
看門老頭臉色鐵青，冷聲道：“行了，我是不會幫你的，不要逼我！”
說句不厚道的話，聽到看門老頭這麽說，我真的鬆了口氣。任冰華態度堅定，我很難勸動，也沒有立場強迫她。
隻要看門老頭不同意，任冰華就沒辦法為任老爺子借命了。我不知道這樣對任老爺子是不是太殘忍，但我相信，任老爺子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任冰華那麽做。
“師叔祖，你知道，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有辦法。隻不過，那樣做的代價太大。”任冰華似乎並沒有被看門老頭的話影響。
看門老頭眉頭緊皺：“你這是在逼我啊！丫頭，去吧，把蕭昊帶回來。我答應你，等蕭昊來我這裏之後，會幫那個老東西療傷。”
說完之後，看門老頭突然就坐在了椅子上，閉上眼睛，輕輕打起了呼嚕，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我看到任冰華鬆了口氣，神情肅穆，朝著看門老頭深深的鞠了個躬：“多謝師叔祖，我一定會親自把大師兄帶回來！”
隨後任冰華衝我使了個眼色，讓我跟著她離開。我這會才明白，剛才她是在用借命逼迫看門老頭，讓他出手幫任老爺子療傷。
等離開了火葬場之後，我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抱怨道：“花花，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下次能不能先跟我通通氣？我還以為你真的要借命給任老爺子。”
任冰華白了我一眼：“我不是開玩笑，我真的做好準備借命給爺爺。如果師叔祖依然不同意出手，我會另外找人幫我借命，隻不過代價真的很大。”
聽完任冰華的解釋，我又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真的是瘋了，如果看門老頭不出手。
說完之後，看門老頭突然就坐在了椅子上，閉上眼睛，輕輕打起了呼嚕，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我看到任冰華鬆了口氣，神情肅穆，朝著看門老頭深深的鞠了個躬：“多謝師叔祖，我一定會親自把大師兄帶回來！”
隨後任冰華衝我使了個眼色，讓我跟著她離開。我這會才明白，剛才她是在用借命逼迫看門老頭，讓他出手幫任老爺子療傷。
等離開了火葬場之後，我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抱怨道：“花花，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下次能不能先跟我通通氣？我還以為你真的要借命給任老爺子。”
任冰華白了我一眼：“我不是開玩笑，我真的做好準備借命給爺爺。如果師叔祖依然不同意出手，我會另外找人幫我借命，隻不過代價真的很大。”
聽完任冰華的解釋，我又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真的是瘋了，如果看門老頭不出手。
聽完任冰華的解釋，我又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真的是瘋了，如果看門老頭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