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壯烈一戰
我看愣了，怎麽都想不通，我們兩個明明長的一模一樣，為什麽差距卻這麽大？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倆為啥長的一樣？看到“自己”的身影，真有種詭異的感覺。
薑子牙那股千年不散的怨氣，凝成骷髏頭的模樣，散發著陰冷氣息的黑色霧氣不斷從他的身上向外彌漫開來。
當一絲黑色霧氣侵入身體的時候，我渾身一愣，一種暴虐的情緒瞬間壓製了我的理智。殺，殺，殺！這個時候，我隻想大開殺戒！
恍恍惚惚中，我好像看到那骷髏頭的雙眼處泛起血紅色的光芒，它看了我一眼！我似乎聽到他在呼喚我：“來吧，跟我並肩作戰！”
我下意識的邁開步，想衝過去，最後關頭任冰華一把拽住了我，大吼道：“吳天，醒過來！”
我心頭一顫，發現自己渾身冷汗，差一步就跨進山澗的水潭內。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在水潭內密密麻麻的站著無數穿著道袍的陰陽師，毫無例外，每個人都臉色蒼白，拚盡全力的維持著九宮鎖魂陣。
不對，我為什麽知道這是九宮鎖魂陣？再抬起頭看過去，九條粗大的金色鎖鏈，如同巨龍一般，盤旋在水潭上方。
而薑子牙的怨氣散發出來的黑色霧氣，一點一點的侵蝕著金色鎖鏈。如果不是有洛河圖前輩，這陣法恐怕困不了薑子牙的怨氣太久。
“你沒事吧？守住心神，不要被怨氣侵蝕。”任冰華一臉擔憂的叮囑道。
薑子牙的怨氣已經存在數千年，在這數千年間屢次禍害人間，又不知道吸取了多少怨氣，實力越發恐怖。
看了眼其他邪屍，不管是否擁有自主意識，如今都已經淪陷，被薑子牙的殘魂所操控。有些發瘋似的衝向水潭，卻被九宮鎖魂陣反噬，化為灰燼。有些則對自己身邊的邪屍和陰陽師，瘋狂的伸出魔爪，血腥味漸漸充斥著周圍的任何一個角落。
身處水潭中的陰陽師，大多是老一輩強者，我依稀在其中看到了李長風前輩的身影。他們舍身布陣，目的就是把薑子牙的怨氣再次封印起來。
不過我有種直覺，洛河圖前輩絕對不甘心僅僅把薑子牙的怨氣封印起來，他是要徹底毀掉薑子牙的怨氣！
沒能舍身布陣的陰陽師，比如任冰華和肖孫文，都已經開始行動，清除被薑子牙的怨氣操控意識的邪屍。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也跟著加入戰局。沈新雲一直以來，自以為製造邪屍，就能夠抵擋薑子牙的僵屍大軍，可以削弱薑子牙的實力。
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被薑子牙狠狠的耍了一次，這些邪屍如今成為薑子牙提升實力的手段。每當有邪屍被摧毀，邪屍體內便飛出一股灰色霧氣，與薑子牙的怨氣融合，壯大他的力量。
可是我們又不得不對邪屍痛下殺手，任由他們折騰下去，一方麵會有不少陰陽師遇難，更重要的是會破壞九宮鎖魂陣。
“給老子死吧，五雷咒！”突然，一個渾身血跡的道士衝了過來。
這應該是茅山弟子，臥槽，還能不能行了？他是不是瞎，為什麽要對我出手？一個五雷咒下來，我差點被劈成渣。
我鬱悶不已，想還手，卻突然意識到，九宮符早已經不在身上。我的一身道行早就毀於一旦，雖然肉身比一般人強悍，但現在根本不是這個茅山小道士的對手啊。
“吳天，快躲開！”肖孫文喘著粗氣催促道，我愣了愣，看到他正努力的抱著剛才對我下手的茅山小道士。
那道士睚眥欲裂，全然不顧自己已經身受重傷，還想繼續攻擊我，丫的這是殺紅了眼啊。
“師兄，別攔著我，我要跟這些肮髒的邪屍同歸於盡！”那道士怒吼道。
肖孫文一臉無奈，大手一揮，拳頭重重的砸在那小道士的後腦勺。小道士暈了過去，身子一軟，緩緩倒在地上。
“那什麽，別想太多。跟他關係比較好的一個師弟，慘死在邪屍手中，所以……”肖孫文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沒事，我懂。”
是了，我現在的身份也是邪屍。如果剛剛任冰華沒有把我喚醒，我應該也跟其他邪屍一樣，對身邊的人下毒手了吧？
“吳天，你先躲開吧，想辦法幫幫洛河圖前輩。你們兩個長的相似，可絕對不僅僅是巧合，吳法前輩告訴我，你或許是這場戰鬥的關鍵。”肖孫文小聲的說道。
我皺了皺眉，我是這場戰鬥的關鍵？開玩笑，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幫忙啊。九宮鎖魂陣那邊，如今陣法已成，結局隻有兩個，封印薑子牙的怨氣，或者陣毀人亡。
另一邊洛河圖前輩雖然並未占據上風，但他有條不紊的阻止了薑子牙的怨氣破陣，我要是去湊熱鬧，肯定會直接被他們的戰鬥波及，連渣都不剩。
說來說去，還是我的實力太弱。對了，肖孫文那番話也是聽我爸爸說的，那我是不是應該仔細問問？可是我爸在哪，布下九宮鎖魂陣的那些陰陽師中，並沒有我爸，環顧四周，我也沒看到他的身影。
沒等我多問幾句，肖孫文已經消失不見。確切的說，他又重新投身戰鬥圈，身影很快被淹沒。戰鬥越發激烈，陰陽師陣營並沒有占據上風。
如今的這些陰陽師，某種意義上來說，也都是溫室裏的花朵，沒有經曆過太多真正的戰鬥，難免會有些發揮失常。而邪屍則是瘋狂進攻，毫不退縮，戰鬥進入了白熱化。
“嘭！”一聲悶響傳來，漫天血雨。
抬起頭，我被震驚了，洛河圖前輩自爆了！不知道洛河圖前輩之前到底用什麽秘術，能夠存活至今，能夠在百年後再次跟自己的肉身融合，簡直就是神跡。他為什麽會自爆？難道情況已經惡劣到了這種程度？
他自爆的勇氣，讓我無比欽佩。在洛河圖前輩自爆之後，薑子牙的氣勢明顯虛弱了幾分。我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心底有些蠢蠢欲動。洛河圖前輩已經自爆，接下來誰能攔住薑子牙的怨氣突破九宮鎖魂陣？
“嘩啦！”那九條金色的鎖鏈劇烈的晃動著，近乎崩碎。
金光一閃之間，我看到其中一根鎖鏈上浮現一張熟悉的臉龐，那是我爸爸？我急了，我爸爸這是把自己當成了陣眼。
不，不對，陣眼遠遠不止一個。或者說，九根鎖鏈都是陣眼，但隻有其中一個至關重要，如果被侵蝕，九宮鎖魂陣將會薑子牙的怨氣所破。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突然懂了這麽多，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斷。我爸爸現在處於最危險的境地，薑子牙的怨氣很快就會把他毀滅。
“天天，準備好！兒子，記住，你現在是家裏唯一的男子漢，一定要有個男人的樣子！”我爸的聲音在腦海中回響。
話音未落，漫天血雨匯聚在一起，凝成人形，侵入我的體內。一瞬間，一種磅礴的力量，充斥著五經八脈，這股力量，簡直要把我的身體撐爆！
“唰！”一道金光，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飛入體內，這是九宮符！
我猛然抬頭，看到我爸的身影漸漸暗淡下去，他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微笑。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我爸爸，他真的消失了，比以前消失的更幹淨。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淚流滿麵。腦海中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在提醒著我，是時候摧毀薑子牙的千年怨氣了！
“死，去死吧！”眼淚遮擋了視線，我的聲音模糊不清。
但這並不影響大局，九宮符完全恢複了靈性，朝著薑子牙的殘魂壓迫而去，這場戰鬥中我的作用隻是以身體為媒介，讓洛河圖前輩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對付薑子牙的殘魂。
我的意識應該是受到了洛河圖前輩的影響，我覺得自己就如同一個外人，站在奇怪的角度，觀看這一場看似匪夷所思的戰鬥。
“吼……”薑子牙的怨氣在做著最後的掙紮，黑色的骷髏頭消散，而後又凝成人形。
九宮符在這一瞬間，變成一張薄薄的紙，其它幾根金色鎖鏈中，也各自飛出符籙。除了五行符之外，其他幾張符籙我都不太熟悉。
看到五行符，我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任冰華一眼。從她臉上那悲傷的表情，我能讀懂一切，任策前輩應該是做了跟我爸爸一樣的選擇。
九張符籙在天空中旋轉，最終緊緊貼在一起，化作一本書。薑子牙的怨氣，似乎被封印在那本書裏。我能感受到，是這九張符籙，鎮壓了薑子牙的怨氣。
沒等我鬆口氣，薑子牙的怨氣再次躁動起來，那本書要破了！我心中一急，體內的血氣瞬間離體，噴灑在那本書上。
“啊！我不甘啊！”這是薑子牙的怨氣，留在世間最後的歎息。
血色褪去，一本樣式古樸，紙張泛黃的古書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在古書的封麵上，寫著幾個大字“原始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