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男人有淚也有火

羅旭的腦中還有一絲清明,他強行壓住心中的哀傷,展開信紙,隻要看看其中的內容,就知道這封信的真偽了。

但這個疑惑的出現,產生了一係列的連鎖疑問,如果司徒玲都可以用這麽老套的方法把信寄出來,為什麽不直接上門尋求庇護?而且看這樣子就像是司徒玲知道自己死定了,可司徒玲好歹也是司徒家的人,雖然是旁係,可也有一定的知名度,司徒家怎麽會這樣平白無故的讓唐小白得手?

羅旭心裏有疑惑,所以戒心就更重了,更是開始計劃著,倘若這封信是假的,那完全可以將計就計,陰唐不亦一次。

在看信之前,羅旭把房門關上,這並不是不信任唐玲玲,隻是這件事,不能再被其他人知道,否則羅旭心裏的後手可能就是白辛苦了。

羅旭就像是地下黨員一樣,小心翼翼的把一切工作準備就緒之後,才開始看信的內容。

攤開信紙,上麵都是用黑色簽字筆寫出來的字,不過看起來寫的時候應該有些慌亂,所以有些地方明顯有錯別字,然後就像初中生一樣圖了個圈圈繼續寫。

隻是看到第一句,羅旭的情緒就有些難以控製了。

“親愛的老公羅旭,你喜歡這個稱呼嗎?反正我很喜歡,首先請原諒我,可能是最後一次再這麽叫你了,而且還是用這樣的方式。”

羅旭的眼睛濕潤了,他幾乎已經相信了這是司徒玲親手寫的,沒有任何的理論依據,隻是那份感覺,隻有司徒玲和他知道,在私底下的時候,司徒玲都會用這個親昵的稱呼。

不是因為其他,隻是因為司徒玲曾說過,這個稱謂,她這輩子隻會給一個人,哪怕這個人,到她閉上眼都沒有出現。

羅旭深吸了口氣,要看完這封信,需要多麽強大的勇氣,羅旭不知道,隻是一個開頭,就讓他淚腺崩潰,但這可能也是唐不亦的歪打正著,就是要用最煽情的方式擊潰羅旭,這也說不定吧。

如果真的是唐不亦,那就能解釋為什麽唐不亦有很多下手的機會,卻又不痛下殺手,或許他想要的勝利,不是這種,而是在各方麵的百分百完勝。

倘若真是如此,那唐不亦的確太可怕了,羅旭不得不承諾,真要玩陰的,他還不是唐不亦的對手。

忍著強烈的撕心裂肺,羅旭硬著頭皮往下看:“老公,謝謝你的寵愛,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什麽是愛情的滋味,可是我恨我的身世,我恨出身世家卻又隻是旁係,我恨我的身體是如此肮髒,我知道,我其實根本配不上你這樣的男人。”

羅旭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雖然司徒玲從不把這些放在嘴上說,但羅旭知道,司徒玲其實非常在意這些,其實又有哪個女人不在意這些呢?

這內容,極有可能真的出自司徒玲之手,否則怎麽會寫出這樣的肺腑之言,羅旭肯定,就算是唐不亦,也不會想的這麽周全。

天,羅旭恨得真想抽自己幾巴掌,司徒玲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才能寫出這樣的信,而他卻還在這懷疑這封信的真偽度,他真該被淩遲處死。

“我明知道配不上你,但還是厚著臉皮陪在你身邊,謝謝你給了我這樣一段美妙的時光,我真的知足了,謝謝你,真的。”

看到這裏,羅旭的眼淚已經控製不住的滑落而下,而同樣,在這句話的後門幾個字,明顯有了一些模糊,顯然司徒玲在寫到這裏的時候,也同樣忍受著強烈的心痛,忍不住落下淚來,以至於都染濕了信紙。

羅旭這個大老爺們都已經忍不住了,更何況司徒玲還是個女人,自此,羅旭已經百分百的相信,這是司徒玲的最後絕筆,沒有半點的可疑。

即使是唐不亦,除非他是神仙,才能把一個女人的最後絕筆模仿的這麽真實。

“老公,我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呢,不過我也早就想到了,少主是不會允許我這樣一個幫著外人的人繼續留在家族裏的,我甚至不知道我被軟禁在了哪裏。幸運的是,看守我的人裏,有幾個是曾經的心腹,或許我還有一線生機,如果我真的可以跑出去,我會第一時間回到花都,回到你的身邊,我相信我萬能的老公,一定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羅旭恨得捶胸頓足,眼淚早就流滿了臉,這是在羅風遇害後,羅旭又一次的徹底失控,即使到了這樣的境地,司徒玲還是堅信他能夠保護她,可是這個時候羅旭在做什麽?他根本就沒想到這一步,沒想到司徒玲會替他承受司徒家的怒火。

其實,羅旭早就該想到了,他的出場,讓司徒少白幾次三番的丟臉,對方怎麽可能沒有火氣,可是他卻沒想到司徒少白竟然會將怒火轉移到司徒玲的身上。

倘若他能早點想到,當時就帶著司徒玲一起走,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了。

而且,司徒玲顯然是曆經磨難,才從那個軟禁她的地方跑了出來,可是卻在花都,這個她認為安全的地方,被唐小白給暗殺了。

羅旭真的想把心裏的怨念咆哮出來,或許這樣會讓他好受一點。

“時間很短,我沒辦法寫的太多,如果我真的沒辦法再見到你了,希望你可以去我曾經住過的酒店,我在那寄存了三套西服,都是我替你買的,本想以後拿出來給你一個驚喜,可能是沒有機會了。老公,我隻有最後一個小小的請求,如果我真的沒法再見到你了,能不能在每年我的生日時,穿上我買給你的西服,幫我過一次生日呢?我不貪心,每年換一套,隻想占用你三年的時間,好不好?之後你就可以把我從記憶裏趕走了,我也不會在膩著你了,隻要三年,我知道,你會答應的,一定。”

羅旭淚崩了,信紙的最後空白處,也滿滿都是淚的痕跡,可能是過了一段時間,導致淚水滴落的地方,甚至有些泛黃。

羅旭把信紙死死的抵在心口,好像要把信紙直接塞進心裏一般。

三年,司徒玲最後的請求竟然如此的簡單,她沒有給羅旭留下任何的難題,隻是一個女人,在臨死之前,對心愛的男人,那最後一點點的要求。

羅旭怎麽會拒絕,怎麽可能會拒絕,別說三年,即使是以後的幾十年,他都會這麽做,而司徒玲永遠都會活在他的記憶中,永遠。

羅旭抱著信紙哭了良久,卻硬是沒有哭出聲音來,隻是一味的無聲落淚,隻有在無法繼續維持的時候,才會發出幾聲煎熬的呻吟。

兩個小時候後,羅旭才從這悲痛之中走了出來,他把這張信紙塞進信封之中,然後將這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信封塞進了內袋,貼身帶著。

而這封信,則變成了羅旭的精神支柱,隻要有這份信念在,羅旭哪怕是豁出去這條老命,都會幫司徒玲報仇。

用紙巾擦掉臉上的淚痕,可眼眶的明顯腫脹,卻根本掩飾不了。

羅旭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去把司徒玲買的西服給取回來,萬一時間耽擱久了,被酒店經理給私吞了,那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心念至此,羅旭立刻起身走出臥室,連衣服都沒有換,立刻就要動身。

這個時候,唐玲玲在客廳裏看電視,隻是臉上卻沒有什麽表情,好像電視中上演的劇情,根本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一樣。

羅旭悶聲不吭的往外走,他現在的情緒很低落,更是沒心情來哄唐玲玲這個大小姐。

一個男人在心情極端鬱悶的時候,火氣比來大姨媽的女人還要暴躁,簡直就是一個火藥桶,不點則以,一點就會立馬爆炸。

“你出去?去哪?”唐玲玲見羅旭悶聲不響的就要出門,立馬問道。

“有事。”羅旭已經盡量的讓語氣變得平穩,可是有些東西,是無法掩飾的。

唐玲玲眉頭一皺,道:“記得按時回來做飯,我不想吃外賣,更不想餓肚子。”

“知道了。”羅旭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爆發了,他沒有對女人發過火,更沒有對心怡的女人,所以即使情緒如此的狂躁,他還是想盡量的克製一下。

“你的語氣能不能好一點,難道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唐玲玲不耐煩的說道。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羅旭胸中的怒火,他還有很多事要做,還要幫兩個親人報仇,可家裏卻有一個性情大變的唐玲玲在為做飯而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