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青寒的問題，葉辰下意識地笑了。

這個丫頭，終於知道她的身份了？

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下一刻，他對上青寒的目光。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龐啊。

俏臉絕望，帶著淚水，同時又帶著一絲哀求。

葉辰看了一眼就知道了。

青寒希望從自己口中知道答案，但又怕自己的回答印證了她的猜測。

她不敢承受這樣的打擊。

可是人啊，總要麵對現實的。

於是葉辰點了點頭：“你既然猜到了，我就不需要隱瞞了，我是你口中的葉聖。”

果然！

聽到葉辰的回答，青寒身體一顫。

下一刻，她感覺嘴角一甜，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葉辰！

葉辰居然真的是葉聖！

自己之前最看不上的葉辰，居然真的是那個名震京都的葉聖！

她的臉蒼白無比，完全看不出一絲血色。

這麽多天辛苦工作，都沒讓青寒有一絲的疲倦。

可就是葉辰那麽一句話，卻讓她好像霜打的茄子，看不出半點精氣神。

她很想對著葉辰咆哮，大聲說自己不相信葉辰的話，說葉辰還在裝蒜。

可是話到嘴邊，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沒有毛病啊。

一切都對得上啊。

自己從頭到尾，都隻是理所當然地覺得葉辰弱。

可葉辰從來沒有真正展現出他的極限啊。

哪怕當初他打葉昆侖，似乎也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隻是當時所有人都想岔劈了，以為葉辰隻是體修，所以看不到真氣波動。

事實上，那完全是因為葉辰太強大，超出了在場所有人想象的極限。

井底之蛙，又怎麽能知道翱翔九天的蒼鷹，處在什麽樣的高度呢！

再聯係到自己，當時葉聖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是在龍望山。

她和葉昆侖想著代表軍部去拉攏這位新冒出頭的強者，而當時他們在山上遇到的，不就是葉辰嗎？

想到當時的場景，青寒就覺得自己和葉昆侖很可笑！

他們當時還想著要葉辰開車載他們回市區。

那個時候，他們還以為葉辰是他們可以隨便拿捏的角色。

其實他們才是別人眼中的小醜啊。

回憶越多，青寒就發現自己的內心世界就崩潰得越厲害。

一直以來，她就像是一個小醜一樣在葉辰的周圍出現，每一次還要指點人家什麽東西，甚至還把她對葉辰的招攬，當成對葉辰的施舍！

可是人家根本不需要啊，是真的看不上。

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葉聖！連帝君，都可以隨意撤換的那種強大存在。

而自己所謂施舍的那些，對人家算什麽呢？

連垃圾都算不上吧？就是空氣！而且還是廢氣！

青寒連連後退，雙眼都沒有神了，不能聚焦了都。

其實來之前，她已經給自己做了很多的工作了，她告訴自己，不管真相多麽殘酷，她都不能倒下！

可現在，她真的承受不住了。

到底得是多愚蠢的人，才會這樣對待一個聖人啊！

她一直以為自己晉升天人，成為安防司指揮，已經走在了同齡人的前列。

可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她所謂的那些前程也好，進步也罷，都是靠著葉辰的施舍換來的。

他們兩個人之間，她才是被葉辰施舍並且照顧的那一個。

對於心高氣傲的她來說，這殘酷的真相，不比毀了她一身的修為來得輕鬆。

如果不是因為她有破障丹的幫助，已經是天人後期了。

不管精神還是肉體，都有了和以前完全不同層次的提升。

可能光是現在這種打擊，就能讓她承受不住打擊而死了。

饒是這樣，她現在的狀態也很差，心髒幾乎沒有動靜了，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原本白皙的麵容，此刻也微微露出一絲異樣的紫色。

葉辰注意到了這些，微微皺眉。

他能看出現在青寒的狀態很不好，那是心魔入體了，對於任何一個武者來說，這都是堪稱地獄一般的挑戰。

如果無法戰勝心魔，必死無疑。

如果戰勝了，那麽前路，將會無比光明。

想了一會兒之後，葉辰還是決定不出手。

不是他討厭青寒，想要看著她死。

這個丫頭雖然脾氣很差，而且自我優越感爆棚，但怎麽說呢，不是個壞人。

就衝之前她好幾次照拂自己，雖然自己不需要照拂，但這份人情，葉辰心裏還是應下了。

不出手，完全是出於好意。

固然，葉辰出手了，青寒可以輕鬆跨過心魔，可也意味著她的武道，可能就得止步於此了。

他相信，這也不是青寒所要的。

所以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青寒，如果她真的跨越不了這一關，他再出手！

此刻的青寒，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關頭。

她的氣血不斷上湧，腦海裏不斷浮現和葉辰有關的所有畫麵。

有小時候，她崇拜地看著葉辰的場景，那個時候的葉辰，好像渾身散發著光芒……

又有葉辰因為當初造成葉家虧損，被罷黜葉家少主的至暗時刻，那個時候，青寒也在，而且是憐憫地看著葉辰。

葉辰剛回來的畫麵，也有。

那個時候的她，還高高在上，是俯視著葉辰。

直到畫麵不斷切換，終於出現了葉聖的場景！

她看到了那一夜，葉聖一句話，讓登天梯再現人間，傅蒼龍因此踏入聖人級。

原本那一次，她根本看不清葉聖的樣子。

可現在，在回憶裏，葉聖的麵容逐漸清晰，最後展露在她腦海裏的就是葉辰的麵容！

他的身影仿佛沐浴在聖光之下，天下萬物，都似乎不在他的眼中。

那是仙人的風姿。

忽然，青寒好像想到了什麽，當著葉辰的麵，她竟然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啪！

這一巴掌，她運足了氣力。

嘴角都打出血來。

可葉辰見到這一幕，卻是笑了，然後向前一步，越過了青寒。

青寒終於醒了，可卻看不到葉辰人了。

隻有耳邊，忽然傳來葉辰的聲音。

“往事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以後，你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吧，好好做好你應該做的！”

青寒扭過頭，而這個時候，她剛好看到，飛機起飛……

她怔怔地看著，好像在飛機上，有一道目光，也在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升起一股豪氣。

“葉辰！就算你是葉聖！我也會繼續努力，我不會讓你小看我的！”

那一刻，鳳凰涅槃！

宛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