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極品女

聽見莫遠那故意頓了一頓,刻意隔開的“很、香”二字,我猛然間有種萬箭穿心的痛,眼眶不爭氣的瞬間就紅了。眼淚溢出眼眶,顧清晨道:“總要狠心,對他對你,都好。”

我狠狠得攥著拳頭,指甲挖在肉中的痛已經許久不曾有過。

好在她們注意力都在莫遠的身上,沒發現我的異樣。

莫遠他竟沒有一絲一毫反對,微笑著接受我的安排。他應承著左右女生關於香氣種種詢問,一個一個耐心的說出她們身上香水的味道,眨眼間就贏得了滿堂喝彩!我看他嘴角掛著的淺笑,卻不由想起他午間指上的傷痕。

如今他越是應付自如,我的心就越是跟著,狠狠的揪著,一下下疼著。

香水的問題終於告一段落,對麵響起淩若初的聲音——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麽?”

她這麽一問,我猛然一僵。

這些人,都是知道莫遠的,如果他繼續按照我的安排,說自己是莫遠的話,豈不是……卻不料,桌子那邊,莫遠依然淺笑,薄唇微啟道:“我叫千修,莫千修。”

他聲音淡淡,仿若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隔著大圓桌和散發熱氣的美味佳肴,我覺得如若是隔了塵世之遙。

我真是傻!傻到家了!

我的立場,他豈會不明白!

可他越是通情達理越是難過!排山倒海的痛席卷而來,痛的我肝腸寸斷。

緞帶之下,那盈盈淺笑,看在我眼裏,全部變成了痛。慘白著臉微笑的他,繼續雲淡風輕的解釋:“千年修得同船渡的千修。”

千修……

莫千修!

這個名字,活像是一個野獸——

狠狠地撕扯著我的心。

可是——

可是!我又能怎麽辦呢!

命運為什麽要我們這樣,我忽然間就明白顧笙瀾當時說,人死了,紅線就斷了,他該是何等的痛!這顆心,痛的死不能死,活不能活,苟延殘喘的跳著,一下又一下,帶著瘡痍和劇痛。

桌對麵傳來淩若初好聽的笑聲——

“千年修的同船渡?這名字好棒!”

“莫千修,你好,我叫淩若初,是人生若隻如初見的……”淩若初的話沒說完,莫遠卻淒慘笑了笑,喃喃自語:“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他這番自語,讓宴席瞬間變了味道。下一秒,他猛然抬起頭,爽快的笑起來:“這首詩,寫的很好!我想應為這首詩幹一杯。”

他說著伸出手,在桌子上摸尋著酒杯。

淩若初趕緊把杯子遞到他手中,他繼續笑道:“若初,宴席是還沒開始嗎?”

旁側早有男生看不慣他,拍桌起哄——

“早就開始了!來遲到,要罰酒三杯!”

“好。”

他痛快的答應了。

顧清晨身上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他端起杯子不言不語的悶頭喝了六杯,連帶著我的那份。

對麵,莫遠亦是三杯。

三杯酒下肚後,莫遠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風流倜儻。

他瀟灑一笑道:“讓服務生換最好的酒,賬,我來結。”

沒有多餘的廢話,卻又引了滿堂的喝彩。

喝彩中,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顧清晨輕覆在我耳邊道:“你別忘了,他還有鶴千修的記憶。”

是啊,我低下頭,想哭不能哭,想笑笑不出。

酒席,在——

莫千修的帶領下,迅速熱鬧起來。

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似是千杯不醉,顧清晨隻是靜靜陪著我,麵前的餐具拆開一動沒動,和對麵與周圍的人早就稱兄道弟,打成一團的莫……千修成了完美的對比。

我顧自夾了塊東坡肉,卻不知是怎麽了,覺得一點都不好吃。起身去吐在垃圾桶裏,唉,這嘴巴已經完全被鶴千修養刁了!我走回來,卻發現,有女生占了我的位置!

是張可人。

說實話,我對這個女生,沒什麽好感。她是每個宿舍裏都會有的那一類:成天炫耀自己有多少人追求,一邊說著一個都看不上,一邊又成天和這些看不上的男人,相聊甚歡,吃喝玩樂。

時常打電話到半夜,擾人休息,到處空虛寂寞冷,感概人間沒真愛。

之前淩若初說有兩個單身,我就想到是她了。可我沒曾想,她竟然三杯貓尿下肚後,坐在了顧清晨的旁邊!

“帥哥,不介意我暫時坐在這裏吧!”

看來是剛坐,動作真快!

“介意。”

我站在她身後,心裏剛想著這兩個字,顧清晨就替我說了出來。

張可人身上那濃烈而又**香水味道傳來,讓人聞了就心驚肉跳。但更加心驚肉跳的是,她居然當著我的麵,要借我的鬼夫說話!

簡直是極品!

“那人家不坐這裏,帥哥,我們借一步說話?”

顧清晨看都沒看她,我看著顧清晨依然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聽他冷冷道:“不借。”張可人似乎淩亂了一下,我掃了張可人一眼,不知道怎麽了,感覺她好像在臉上動刀子了,笑容有些僵硬似得,之前臉側的嘟嘟肉全部沒了。她故作甜濡卻又惡心道:“那,人家能求你個事兒嘛?”

“不能。”顧清晨又拒絕了她。

我忽然想笑,但是又怕她發現我,深吸一口氣,憋住了站在她身後,倒要看看,她還能再幹點什麽惡心事來!

“好吧,其實……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顧清晨似乎受不了了,但是礙著我的麵子,沒有發怒說滾之類的話——

“別說了,你可以走了。”

顧清晨終於看了她一眼,表情冷淡極了。刹那間張可人的表情,精彩極了,那眼中的美瞳片都要因為她的瞪大眼睛,而掉下來。

“好帥……”

她竟然說了出來。

我搖搖頭很是無奈。

顧清晨則皺了皺眉,餘光看見我,眉頭皺的更深,下一秒張可人道:“哎,帥哥,你知不知道鍾離她前男友也姓莫……”

“不知道,你該走了。”

“離,坐下。”

他冷冷的打斷她,說著轉過身,看向我。

張可人表情一僵,“咦,阿離,你回來啦!什麽時候?”

“從你要借我男友的時候。”我說著把她抓過去,自己坐下來。

旁側響起一陣哄笑,原來大家都在聽著呢,她臉一紅,硬是和我旁邊的人一起擠著坐,對我笑道:“哎呀,其實我就是想問問,你男朋友還有沒有單身的朋友啊?”

我掃了她一眼,直接拒絕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