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誰的選擇
郭震北回到了大樓上，他看到的場景不能不讓他震驚。
清晨是毒癮發做的高峰期，所有人都底扔掉武器。包括那些士兵們，同樣涕淚橫流。他碰見了收拾了張萬財逃走時丟下的大量毒品，這時給幸存者發放的冷血。
“那狗.日的就不是人！”
郭震北沒有多看，他感覺得到，在他的目光下士兵們都有些惶恐。包括那些沒有吸過毒品的，幾乎被當成了實驗器的幾個士官。看著手下那些吸毒的士兵，他們目光之中全都是憂慮。透過“表情分析係統”，郭震北在幾個士官的眉宇之間看出，那透露出疲憊、悲哀、憂慮等等的神色。
他理解這些情緒的由來，想必疲憊的來源在於長期的食物不足。將近被關了三個月的時間，相信沒有營養極度不良，已經是那個死掉的醫生關照了。
說到那個死掉的醫生，郭震北知道絲薇爾收了不少的數據。她似乎不喜歡紙質文件，幾乎全部的資料都是掃描之後存在電腦硬盤上。原本就在電腦裏的數據，自然也是一個移動硬盤就拷得走。
而且絲薇爾還是那個喜歡電子設備的絲薇爾，她要人收集起來幾乎所有可用的電子設備，至於拿來做什麽郭震北不打算問也不打算管。雖然那是他名義上的老婆，但自問不比智腦聰明的他，可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看到他的到來，其中一個士官突然來了一嗓子，把整個大廳裏因為男人們毒癮發做，而亂哄哄的人嚇了一跳。
“集合……立正……向右看齊……”
一連串的口令下達，不但那些被用來實驗的士官，包括那些被強迫染了毒癮的士兵全都跳了起來。他們排成隊之後，為首的士官緊跑幾步來到的郭震北麵前。
這把郭震北嚇了一跳，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天地良心不是他自己想冒充軍人的，而是冷血一句話就讓自己成了407暗夜之虎的人。大概郭震北並不知道，真正的407暗夜之虎，那是全軍官部隊。可憐他腦袋裏裝的，此刻全都是美軍那一套。
這也不怪他，要怪得怪給他灌輸的絲薇爾。
作為一個智腦，他自然找作戰經驗最豐富的軍隊作為基礎。相對從建立起，就幾乎沒有消停過的美國海軍海豹突擊隊，21集團軍的407暗夜之虎夠精銳，但在高科技裝備與作戰經驗上，絕對多有不如。
這並不是歧視，而是中國長期執行韜光養晦，以及刻意隱藏軍事實力的政策，因此才會有這樣的結果。
“中尉同誌，新編212師2團1營3連2排3級軍事長榮海源向您報告，本排58名戰士奉命前往Ｈ縣營救縣政府成員，現完成任務，請少尉同誌指示！”
在眼前3級軍事長榮海源報告之後，所有的士兵保持立正姿勢，盡管毒癮讓他們明顯極為難受，但都拿眼睛看著郭震北，似乎是在等在著他命令。幾乎沒有與軍人接觸過的郭震北，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隨後他根據“虛擬視野”上的提示，同樣立正並行了軍禮。
“稍息！”
眼睛瞟了一眼冷血，暗道自己被這小子害死了。不但冒充軍人，甚至也冒充了軍官。腦袋裏的慣性思維是，將來要是國家追究的話，隻怕這腦袋是一定要挨槍子的！
目光落在眼前的軍人身上，他心中湧起一陣熱流。這就是共和國的脊梁，盡管在如此艱難如此無奈的境地之下，他們依然保持著軍人的姿態。
無疑對於周圍的人，全都是一種不出聲的安慰。
“你們做的很好，我代表所有的幸存者向你們致敬！”
說罷，金濤再度行禮，然而這一次他從眼前帶隊的3級軍事長榮海源的表情上看出來，自己露餡了。
這同樣不怪郭震北，因為中國的軍禮與美軍的軍禮，在外行眼裏幾乎相同看不出太多的區別。事實上，中國的軍官，是在帽簷一側兩厘米。而美軍的軍官，則是手掌微曲，指尖在眉尖處迅速離開。
小小的差別，不細致的人並不容易發現。尤其就美國大兵而言，似乎除過禮儀兵又或者憲兵，多數野戰士兵對此毫不關心。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那是美軍散漫的一個傳說。
不過令郭震北感覺幸運的是，3級軍事長榮海源並沒有揭穿他。相反對方執行的軍姿，無可挑剔。他隻是望著郭震北，輕輕的這麽說了一句。
“中尉同誌，我們的戰友……”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的喉頭蠕動了一下，那是酸楚的表示。
“我們會處理好，會要人給他們清洗。雖然我們缺乏新的軍裝，但我們會給他們軍人的葬禮！”
3級軍事長榮海源不再說話，轉過身命令手下解散繼續工作。自己的手下們繼續進行工作，甚至衝那些毒癮發做的士兵吼叫。
“你們是軍人，你們就該更堅韌！”
對此郭震北隻能搖搖頭，通過無線電告訴冷血。
“我的冷血少尉，他們是你的了。給士兵們遞減劑量的毒品，具體數量和燕子商量！”
“是！”
冷血回答了一個字，不知為何這讓郭震北感覺，他似乎已經回歸了曾經的軍旅氣質。
離開這些士兵，郭震北感覺得到，剛剛附近的平民們看到這一幕，目光裏全都流露出某種希望。稍稍一回味就能理解，在這樣的大災難時候，作為一個中國平民，沒有什麽比看到解放軍更讓人感覺到放心的事情。
隻是郭震北更擔心的是毒品問題，這個讓人撓頭的問題使他狠狠的詛咒著那個被打斷了胳膊的張萬財。
“這一下麻煩了，我聽說毒品根本不可能戒斷。張成財這狗日的，讓所有的男人都吸毒。這……這可怎麽辦哪！”
看著那些人難受的一個個涕淚橫流，郭震北有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這都生化末世，自己到哪兒去找那些毒品來滿足眼前癮君子的需要。就算戒不也得有個過程，難道能夠看著這些人就那樣活生生的難受死？
看著還沒有得到毒品的人，捶腿、揉胸、嗚咽起來一付痛不欲生的模樣。郭震北恨自己隻打斷了張萬財的手，那樣的東西就該斃了。在過去太平的時候，吸毒都是一個社會問題，那麽現在呢？
“毒品控製人，這在黑幫裏絕對不新鮮，無論是中國還是其他國家的黑幫，都是如此。在生化危機暴發之後，想要自己身邊聚集完全可靠的人，毒品是一種最簡單最有效的手段。唯一的問題在於，多數的毒販子自己不會生產。但這個張萬財，實在是一個聰明人！”
“聰明人？這些該死的毒品販子，什麽時候都是些混蛋！”
藤晴有一幅火爆性子，此刻正配合著絲薇爾給薛亦晴在9樓的一個房間裏做手術。對於絲薇爾在無線電裏的定義，絲薇爾給張萬財的定義，立即就進行了反駁。
不過郭震北想的更遠一些，他知道張萬財的確是個聰明人。毒品，能夠讓他的手下悍不畏死，與喪屍相比，吸過毒的人不過是另外一類行屍走肉。但有了這些人，他能夠迅速控製一個小鎮，而這裏的物資也的確數量龐大。
如果以“成功”為目標的目光來看，這的確是成為一個土皇帝的，最有效也最快的方式。尤其在屍亂爆發，已經完全沒有約束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
從這個角度講張萬財的確是個聰明人，最少比普通人聰明的人多。倘若他能夠製造足夠多的毒品，能夠控製足夠多的人，那麽他很容易就可以擴大他的地盤，並充實他的人口。
此刻郭震北已經知道，除過那些精銳的士兵，染上的是海.洛.因這樣純度較高的毒品之外。其他人染的是最低級的*，或者吸食的是大麻。這兩種毒品，也是張萬財手邊數量最多的毒品。
“我真弄不明白那個張萬財是怎麽想的，難道他不怕將來人多了的話，他的毒品不夠用嗎？”
郭震北的疑問，一向就是絲薇爾的疑問。他的疑問才剛剛出口，絲薇爾已經給了他答案。
“他使用的是最基本的無土栽培技術，在使用了植物被光燈與恒溫技術後，那些罌粟的生長期要比戶外種植的生長速度快3～5倍。這是各個國家蔬菜工廠生產的普通效率，奧地利一家蔬菜工廠的生產效率最高，可以達到每平方米年生產蔬菜1000公斤！那用來種罌粟呢，它的產量會增加多少？”
聽到這個數據，郭震北一陣犯暈。
“這真是太瘋狂了，用高科技農業搞毒品，人的貪婪真讓人害怕！”
看著下麵幾層的幸存者，郭震北隻能搖搖頭，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些癮君子。也許難受一下就此過去，可這是末世，毒品並不是什麽難於得到的東西。尤其將來要是光複了城市，就更是如此。
如果戒不掉呢，別說什麽抵抗扶桑帝國的入侵，恐怕到時一點點的毒品，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況且此刻的中國相對扶桑帝國依然存在的政府與軍隊，在核武器被鎖定的情況下，處於絕對劣勢。
如果猜測一下，整個中國有多少這樣的土皇帝，有多少黑社會。倘若他們控製了相當數量的幸存者，這未來就幾乎完全是黑暗一片哪！
“怎麽戒毒，我可一點都不懂！而且恐怕扶桑帝國還有衛星係統吧，要是那樣的話，憑著這些吸毒的人，我們怎麽可能能夠打敗扶桑帝國呢？”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郭震北回了一下身，他感覺得到自己的背上似乎落下了目光。
果然，當他看到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3級軍事長榮海源的審慎的目光。不過他什麽也沒有做，就是那樣看自己。
“所謂日久見人心，我郭震北不是真的軍人，但我有一棵軍人的心，最少我懂得一個中國的男人在這個時候該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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