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舍不得
黑夜的樓道裏，在沒有燈光的時候是黑暗的。翟一飛好奇的打量著身旁的郭震北，並沒有發現這家夥身上帶有什麽夜視器材，但很明亮這包圍的樓道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郭震北他們的夜視器材，事實上是絲薇爾安裝的高解析度的夜視攝像頭。並通過他們的大腦伴侶，轉換成高清晰度的圖像。這需要極快的運算速度，也需要最好的軟件才辦得到。
幸存“大腦伴侶”是借助人腦作為“硬件”基礎的，也就是說郭震北他們看到的所謂“虛擬視野”，是近乎“幻覺”的視覺信號。甚至“大腦伴侶”能夠根據他們意識的指向，自動切換屏幕，自動放大目標。
郭震北他們三人，身上的攝像頭可不上止一個，可以同時監視6個方向所有動靜。同時使用“魔咒”瞄準時一樣，手槍應該是幾乎頂在對方腦門上開的槍，不然200米怎麽達到百分之九十五的命中率呢。如果不是用人腦作為運算平台，地球上任何普通計算機芯片，都達不到這樣的水平。
“怪不得說他們全身上下都是高科技，這一下我算是服了。”
翟一飛作為大腦之中有芯片，作為骨骼被強化了的強化士兵，他同樣有類似於夜視的能力。不過那是放大瞳孔，達到生理的極限。所以他也不需要手電，隻需要一個小小的發著熒光的二級管，就能夠當手電使。
他手下一個小隊的士兵，這時已經開始了保衛工作。前麵有人上去探路，並把住通向樓梯間的大門。後麵有人斷後，可以隨時用火力封鎖6層的所有樓道。
沒有電的時候，走樓梯是一種令人近乎痛苦的事情。35層的小高層，這時是大家都不大願意住的地方。不過似乎是為了保持專業人才，因此他們全都被安頓到了這些小高層上。
樓下還有一個班的警衛兵力，據翟一飛的介紹，這些士兵防止的主要是那些在溫飽線之下的人，衝擊技術人員居住區好獲取食物。
“嘩啦……嘩啦……”
搓麻的聲音，盡管是厚重的防盜門也擋不住。聽到這聲音，郭震北不禁搖了搖頭。在中國搓麻並不是什麽數字推理，也不完全是娛樂，甚至在娛樂上講，比網遊差的遠了。
在中國搓麻多數的時候，是一種建立起人脈的手段。尤其是與某些高層的管理者建立起關係的手段，畢竟搓麻裏一來二去的事情，往往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不至於說出什麽不當的話語。
這與舊時民國的大上海相似，不會吸大煙、不會打麻將、不會**，那麽就不是場麵上的人。換句話說，那就叫不會為人處事、假清高又或者說不懂世事。
同樣在現代的中國，幾乎所有的能夠獲得利益的事情，就不會落到他的頭上。尤其相對於隻懂得鑽研技術的人而言，不會搓麻可能會失去一切機會，不懂得技術倒不是件要緊的事情。
假設想要改變什麽，無疑就被冠以偏激、激進、有野心以及其他可以想到的一切罪名。
唯獨這搓麻，在任何時候在中國都不是罪！盡管現在是生化末世，看起來搓麻這可以讓人廢寢忘食的事情，終於還是有好處的。
不過這聲音，倒是讓郭震北放心了一些，最少他不必太過於擔心，小阿靚的父母因為獲得了更多的食物以及零食，而受到傷害的可能。當然，這依然不是讓大毛、二毛陪著小阿靚的理由。能吃飽飯甚至稍稍好一些，並不會引起大家太多的妒忌。但倘若能夠“富裕”的養寵物，那恐怕就是帶來危險的事情。
郭震北背著小阿靚，越是靠近小阿靚父母所在的屋子，他的心就越難受。甚至他感受得到，背上的小阿靚同樣在顫抖著身子，想必這樣複雜的感情，會讓每個相關的人心情沉重。
就在郭震北爬樓的時候，小阿靚的腦袋裏也並沒有閑著。那兒有著不堪小阿靚離開，而哭的稀裏嘩啦的藤晴與楊燕姿。前者那是小阿靚的“狗媽”，雖然每天喊的時候都是喊姐姐的。後者，那是與小阿靚最早接觸的，除過郭震北之外的第一個幸存者，那種患難的感情當然更加濃厚。
“別擔心，我們會陪在你身邊。想我們的時候你就叫我們，我們總會回應！”
唯一不哭的隻有絲薇爾，顯然她分析的明白。小阿靚盡管已經回了家，事實上她的教育係統，還是與“Ｈ縣幸存者基地”的主機相聯。甚至在她的“虛擬視野”裏，隻要想那麽任何人都見得到。
僅從這件事上來看，絲薇爾的人性“學習”，還沒有太大的進展。
“可是……可是我……我舍不得你們哪……！”
小阿靚伏在郭震北的背上“嗚嗚”的哭泣著，大約她總是不明白，為何找到了爸爸媽媽，自己的狗爸、狗媽為何就觀不能陪在自己的身邊。
或者她明白，隻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尤其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大毛、二毛，都不能陪在自己身邊，那晚上一個人睡覺害怕的時候怎麽辦呢？
在“Ｈ縣幸存者基地”的時候，晚上小阿靚大大的床墊上，總還有大毛、二毛陪著她。而且郭震北作為一個喜歡寵女兒的家夥，每天晚上隻要時間允許，總會給她講故事講到她瞌睡的時候為止。
而現在，自己的爸爸媽媽就在這淡綠色的樓道的盡頭處，可有了他們，就沒有了她關心也關心著她的所有的一切“人”，這如何能夠讓小阿靚不哭呢。
郭震北自己也感覺到胸口發悶鼻腔發酸，離開小阿靚，不同於離開其他成年人。就郭震北而言，總會有一些不放心的感覺。比如說上學，比如說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
在“Ｈ縣幸存者基地”，沒有人需要去尋找自己的孩子。小孩子在嬰兒房，大些的跟著父母的孩子幾乎就成了“野孩子”。他們在基地裏到處亂竄，一起胡鬧或者惡做劇。餓了去食物隨便吃，瞌睡了擠在誰家的**隨便睡。
不過他們全都有自己的“老師”跟著，隨時所有人都能夠掌握他們的去向，以及他們正在做什麽。有“一對一”式的智能老師跟隨著，並不需要父母們擔心。
可在這兒呢，這兒的教育方式是什麽，孩子們需要聚在一起上學還是說隻是被關在家裏。如果是後者，還真不如小阿靚的父母親商量一下，讓小阿靚住在“Ｈ縣幸存者基地”，直到西安方麵肯施行他們夫妻時再團聚。
“這是一種自私的選擇，我認為小阿靚有權利與她父母在一起！”
“可這是生化末世，難道在我們那裏安全一點不好麽。我記得二戰的時候，英國就曾經把倫敦的孩子們全部疏散到鄉村裏去……！”
這明顯帶有自私與詭辯意味的話，當然不會被絲薇爾所接受。畢竟她考慮問題的時候，並不需要感情作為依據。她可以考慮小孩子的教育，可以考慮他們的親情。但孩子應該與她的父母生活在一起，這是一種人類的天性。
“是嗎？難道不是因為你擔心自己忍受不了思念嗎？”
“算了，我不和你爭，知道爭不過你！”
郭震北有點泄氣，碰到個說不過的“老婆”，算不算是一種災難啊？雖然這個“妻子”給了他許多，甚至給了他活下去的機會，但郭震北總感覺她實在是太過於理性，甚至理性到讓人感覺缺人味的程度。
當然絲薇爾本身就不是人，自然不能用普通人的概念來對付她。
眼前是淡綠色的情景，這是來自夜視係統的圖像。看著那因為綠色而更加綠色的防盜門，郭震北心裏最後一次打退堂鼓。
“阿靚住在這兒，離我們那麽遠。而且我看這樣的住宅對於生化鼠恐怕沒有辦法防備吧，我們是不是……”
“不用考慮了，所有一切我都已經考慮好了，你還是敲門吧！”
這一下郭震北沒話說了，隻好伸出手去敲門。在敲門的同時他在心裏對絲薇爾發出，近乎最後一次乞求的話語。
“我……唉，我就是舍不得！”
這一次絲薇爾沒有回話，不過郭震北感覺得到，絲薇爾因為他的話受到了某種震動。沒有在第一時間反駁，這可不是一個智腦會有的現象，大概應該說絲薇爾感覺到了親情，這人性之中重要的一個問題。
“咚咚咚……咚咚咚……”
在黑色的樓道裏，這聲音傳出去老遠。而門並沒有打開，從門上的門鏡看得到，屋裏有著昏黃的燈光。也可以看到它被遮住，不過相信從屋裏看出來，這烏黑的樓道裏應該什麽也看不到。
這是新的有攝像頭的建築的缺陷，那就是在沒有電的時候，一切都會停下來。電梯成了危險的地方，此刻電梯門都被牢牢的封住。樓道則成了危險最直接的來源，不明就裏的開門，有可能放進來的，是不懷好意的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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