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的目標人物——寧書恒,寧大學士府,緊臨著蘇家,僅有一牆之隔。
此人矯勇善戰,並不是個粗鄙的武夫,即使已經怒火中燒,也沒有踹門進去大殺四方,而是選擇從一旁的圍牆翻了進去。
冤有頭債有主,何須牽連無辜。
他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身形,抱著一往無前,必死的決心,那殺氣已然如實質,即使遠離了半丈遠,衛戈依然能趕到一種刺骨的寒涼。
今日是個闔家團圓賞月喝**酒的好日子,寧府自然也是熱鬧非凡,觥籌交錯,絲竹管弦不絕於耳。
“今夜良宴會,歡樂難具陳。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
一個有些微醉的人影,在人群裏悠來晃去,大聲賣弄著一首詩詞,引得賓客不斷叫好喝彩。
“不愧是大學士,文采一流,張口就來!”
“寧公乃吾輩之楷模,七步成詩,妙不可言!”
眾人的阿諛奉承,令那作詩之人老懷大慰,很是豪邁的舉起酒杯邀請眾人,“諸公,莫辜負良辰美景,和我一起暢飲此杯,喝!”
“喝!”
現場氣氛達到了頂點,所有人一起起身,舉杯共飲。
待飲斃坐下時,就看到那喝酒之人,一直保持著抬頭灌酒的姿勢,就這麽直挺挺的站立在那裏,說不出的怪異。
“哎呀呀……寧公可是醉啦!哈哈哈……”
“來來來……別再裝模作樣,咱們要喝到天亮,一醉方休……”
有幾個客人上前去扒拉那人影,把他的手拉下來時,卻見此人影滿嘴是血,圓眼怒瞪,直挺挺的撲倒在地。
“啊啊啊……死人啦!”
“寧公暴屍啦……”
大禍臨頭,眾人瞬間酒醒,拋下一切紛紛四散離席而逃。
虞衡從一個陰影處走了出來,滿臉陰婺,對著地上的死人狠狠踢了一腳。
那後腦勺上還插著一顆大石塊,那就是他的傑作。
“咳咳……人已經死了,大仇得報,虞將軍,你……”
衛戈生怕他會虐屍泄憤,適時提點一二。
“此人不過是個傀儡,真正的幕後黑手,來了……”
虞衡這句話讓衛戈大驚失色,仔細查探一番,可不咋地,緊緊一牆之隔,一群穿著統一的青衣漢子早已經把這裏圍得水泄不通。
而為首之人,和地上的寧書恒長得有九分相似,隻是一身的奇裝異服,一隻耳朵上還戴了一個特大號的銀環,不似本國之人。
“塔塔爾,你果然潛伏在這皇城裏,害我滿門,其心可誅!可恨老夫當日手軟,憐惜你年幼,沒有斬草除根,否則……”
虞衡雙眼緊閉,為自己過往唯一的一次失誤,感到深深地懊惱。
當時,他也隻是個打仗不多的小將而已,還沒有看透戰場上的險惡,在剿滅塔塔爾所在的部落時,見到他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不斷磕頭求著不要殺他。
那一刻,他腦海裏百轉千回,找了很多理由說服自己,這隻是個柔弱的孩子,放了他吧。
不成想,十年之後,當年的孩童長大成雄鷹,沒有選擇和他在戰場上硬刀子硬拚,而是在背後使了各種陰謀詭計,讓他受到聖上猜忌,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界。
他……好恨啊!
滿府一百多號人,因為他當初的一念之仁下了大牢,不久的將來就會斷送了性命。
那塔塔爾摸了摸嘴角處的一抹小胡子,對此卻是得意一笑,
“哼……老不死的,現在後悔晚啦!你們漢人有一句話說得很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為了這一刻,我臥薪嚐膽十年,好不容易才弄了這個局拉你下水。
嘿嘿……你滅我族時,就該知道會有今日之下場,禮尚往來,咱們彼此彼此。”
“哼!算你狠,我虞衡認栽,不過,小子,想要我死,今日也要剮掉你一層皮。”
“哈!老東西,你以為自己還是壯年,不過是一隻沒了牙的老虎,想要對付我,先打過我這十二鷹再說吧!
我塔塔爾今日必要你狗命!”
塔塔爾對著身後一個招手,那所謂的十二鷹抽出武器,對著虞衡就衝了上去。
衛戈就躲在隱蔽處,對此也是惱恨不已,正想著暗中助力一把,就見牆頭突然跳下來的波勁裝漢子,把那所謂十二鷹和塔塔爾圍了起來。
“青雲宗雲散真人在此,助老將軍一臂之力。”
“南海派吳天,助老將軍一臂之力。”
“丐幫大弟子趙勇,助老將軍一臂之力。”
……
“咦?居然有丐幫的人,我還以為他們隻會偷蒙拐騙,沒想到……”
衛戈原本對丐幫弟子是報有好感的,畢竟是看著武俠小說長大的,蓋天下曆朝曆代,無有不淪為乞丐之人,聚夥為幫,打抱不平,
隻是他命不好,接二連三碰到了丐幫做的那些卑鄙無恥的事,寒了心,這才送那波乞丐下了大牢。
如今,居然看到有人跳出來為老將軍撐腰,頓時有些後悔起來。
無論在哪裏,有壞人也會有好人,不能一竿子全部打死。
“哈哈……來的都是道上的仁人誌士,錚錚鐵骨男兒,我大宇國的脊梁,想必那晚劫獄的人,就有你們在吧。
老夫雖有冤屈在身,卻也很欣慰,這世上還是有如此多明曉事理之人,站在大義這一方,我大宇國無憂也。”
塔塔爾頓時蒙生退意,不著痕跡的向後退去。
走沒兩步,更加讓他心喪若死的一幕出現,無數官兵竟然魚灌而入,把這個後花院圍得滿滿當當,為首的是一個龍行虎步,穿著明黃色長袍的中年人,帶有一股通天的龍威,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罪臣虞衡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草民元散真人、吳天、趙勇……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群江湖中人心悅誠服的跪了下去。
塔塔爾也跪了,不過,那是嚇的,當他從暗外跳出來的時候,大事已去,此時已經無力回天,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救。
“哼!塔塔爾,既認識孤,還不伏罪!”
“這不可能……我這計天衣無縫,牽扯這般大,死了上千人,你怎麽會沒有上當。”
塔塔爾恨恨地捶了一下地板,不知道自己哪一步棋下錯。
明皇隻是微笑不語,手下的一個大臣接過話茬,
“哈哈哈……番邦雕蟲小技耳,就這麽點水平,也敢來我大宇玩弄權謀,不知道,我們才是玩這個的老祖宗嘛,你還是太嫩了些,太過急於求成,你的急迫,出賣了你。”
隻要想想虞衡死了,這世上受益的人會是誰,這陰謀自然就能破。
說這話的,正是那蘇錦南,衛戈還以為他窩在宅子裏享樂呢,沒想到跑這裏來抓“女幹”。
不愧是核心大臣,這種事也有他的影子在裏麵,大事無憂,衛戈自是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