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衛戈一腳踹開廂房衝進去的時候,聽得“咯噔”一聲巨響,卻是蘇秦氏腳下的凳子被踢了開來。
借著昏暗的月光投影,能清楚的看到一個人正在半空中不住的踢蹬掙紮著。
“我的天,真上吊啦!”
衛戈急忙上前抱住對方的腳,大聲疾呼起來,
“快來人,救命啊!”
這石破天驚的一嗓子,瞬間把整個寨子的人都吵醒,一窩蜂衝了過來,
“快快快,快救人!”
在眾人的努力下,蘇秦氏有驚無險的被救了下來,嘴裏卻不住的哀嚎著,“你們救我做甚,我對不起蘇家的列祖列宗,讓我死了去吧!我還有什麽臉麵活著?”
蘇安一把抱住她,陪著其抹眼淚,“母親,兒子還年輕,失去的東西將來我一定會奪回來的,你就算死,也要看到這一天再死啊!
你都還沒有看到我成家立業,也沒見到我生個一男半女延續蘇家的血脈,你就這麽下去了,也不怕列祖列宗責怪你嗎?”
這話蘇秦氏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情緒還是很激動的樣子,衛戈煩躁的扒拉了下頭後,反手甩了一巴掌過去,“想死可以,把欠我的兩條命還給我,你愛死不死。”
他整整救了她兩次,如果最後還是要死,何必當初這麽辛苦,還不如一開始就死了算了。
“大哥,你……”
衛戈這凶殘的一招,把蘇安給鎮到了,連哭都給忘記了。
在場的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衛戈發火,也是嚇得不輕的樣子,各個爭著後退一步,生怕下一個被打的人就是自己。
老娘被主人打了,他該怎麽辦?蘇安心裏很慌,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蘇秦氏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富貴了一生,被蘇家人一直榮寵著,何曾被一個窮困潦倒的男人打過?
心裏一時間閃過很多複雜的念頭。
就在眾人猜想她會不會被這一激繼續去尋死時,偏偏在這種奇恥大辱下,蘇秦氏她突然不想死了。
摸摸臉上的紅腫的巴掌印,她猛然擦了眼淚站了起來,“多謝賜教,裴衣定會還你兩條命再死。”
“裴衣?”蘇安聽到這個稱呼有些怪怪的。
這是蘇秦氏出嫁前的小名,已經二十年沒用過,這突然用這個稱呼,讓他這個做兒子的很不習慣。
不過,看到蘇秦氏一改之前的頹廢狀態,整個人鬥誌昂揚的樣子,蘇安也顧不上想這些,他隻要母親安然無恙,這就夠了。
蘇秦氏突然轉了性子,衛戈按說是該高興的,不過,當看到對方一直盯著自己光光的上身瞧時,他突然不自覺的打了個寒噤。
“那啥……好好活著,別再給別人添麻煩。”
隨即招呼起眾人,“走啦走啦,沒啥好看的,趕緊回去歇著,明兒個還有活兒要幹呢。”
衛戈攆鴨子一般,把眾人攆了回去,卻是不放心的把謝宛瑩叫了過來,“你今晚上辛苦一下,陪著蘇家主母,好好開導一下。讓她別再想不開,懂了嗎?”
謝宛瑩有些不悅的推脫道:“可我不喜歡和別人同睡一屋,你找紅拂姐姐去吧。”
“少囉嗦,你一個小丫鬟,輪不到你挑三撿四,要麽去陪她睡,要麽陪我睡,自己選。”
“噗……你個臭流氓!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謝宛瑩玉麵飛紅,轉身衝進蘇秦氏的房間,“嘭”地一下把門關上,靠在門板後,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不停。
也不知是惱恨,還是羞憤導致的,久久也沒法平息下來。
“切!你個小丫頭片子,還真的以為我收拾不了你了。”
解決麻煩,衛戈心情愉悅的回到自己廂房,吹燈撥蠟準備睡覺。
他閉著眼睛,打算延續之前的夢境,繼續狠狠收拾那白衣女子,奈何夢去無影蹤,春.夢了無痕,直到雞鳴狗吠天亮時,他也沒有再夢到什麽。
而在此時的蘇寧城,再次發生了一件震撼人心的大事。
那城樓旗杆上,居然掛了一個人,一個穿著青衣的男人。
這人很陌生,並不是蘇寧城的人,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掛上去的,要知道這旗杆足足有兩丈高,隻有碗口粗。
且旗杆下還有城衛兵來回巡邏,想要避開這群人的視線,在很短的時間內把人掛上去,非常人所能及,其難度不亞於上青天。
此時,這裏圍攏了一群官兵,楊萬裏這個胖子也在其中,所有人都在等著驗屍官的鑒定結果。
“咳咳……結果出來了沒?動作快些!”
楊萬裏拿著一塊白布捂著嘴,不停的催促著。
大清早的就發生人命案子,這種事兒處理不好,是會影響政績的,他即使再不耐煩,也隻能壓著邪火,出席這種令人不適的場合。
“大人稍安勿燥,下官這就好。”
險屍官額頭上冒著汗,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原來需要從頭到腳仔細勘驗,被其省略了不少步驟,馬馬虎虎間,很快就得到了一個籠統的結果,
“回稟大人,此人是男性,身長六尺八寸,體態消瘦,年紀看上去約莫二十出頭,胸口凹陷坍塌卻無外傷,疑是被高手用內力震碎胸骨而死。死亡時間大概是昨夜淩晨二更時。
這是鑒定報告,還請大人簽字畫押。”
楊萬裏早已經等不及,也不管什麽,提起筆就在那結果上簽上自己的大名,隨口道:“此人是異鄉亡靈,送往城郊義莊停放十日,你再寫一個尋屍啟事貼到布告欄上,到期無人認領就按照規矩處理了,明白了吧?”
“明白,下官知道怎麽做。”
驗屍官不住的點頭,隨即招呼起幾個官兵,找來一個板車,把死者拉走了。
整個過程處理很很快,原本有些擁堵的城門口,很快就疏通開來。
一個白衣女子混在人群裏,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嘴角露出了微不可查的笑意。
正欲離開時,突然一個破空聲傳來,一隻飛鏢從身後射來,被她一個就地打滾躲了開去。
女子眼疾手快的截獲飛鏢,上麵卻是插著一張字條。
“誰幹的?給我滾出來!”
她眼神冷厲的查看起人群,眾人似乎並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凶險的事,該幹嘛還幹嘛,並不受影響。
這之後,也不再有偷襲的事發生,端是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