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淵晉級了,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兒。淩強氣得吹胡子瞪眼,更氣最寄予厚望的大女兒不給力,她以為把自己摔昏過去,就不用遭受眾人鄙視的目光嘛,真是太天真。

接下來的排位爭奪賽,因為都是勢均力敵的狀態,結果出來得很慢,一直等到當天深夜,這才比試完。

而這個時候的淩淵,早已經回到住地,又看了一遍詩經後,這才呼呼大睡。

屋裏的蠟燭早已經熄滅,衛戈斜靠著在房間的窗台口,保持望月的姿態已經很久。

似乎無心睡眠,又似乎在等待什麽。

“咯吱……”

一陣夜風,從門口處吹拂而來,衛戈兩鬢的發線被吹得迷了眼。

忽然,一個黑影竄了進來,對著床榻之處奔去,掀開蚊帳就是奪命一拳。

幹完了這個後,此人也沒多做停留,放下蚊帳就原地返回,還貼心的把門關好。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更沒有發現,在暗中還有一個人,正眼神灼灼的看著這一幕。

待一切歸於靜謐之後,靠著窗戶賞月的衛戈,才終於慢慢地踱步在桌子前坐下,把蠟燭點燃。

他很是無語的看著自己的床榻,那裏此刻已經坍塌,不能再睡人。

這間廂房,是整個院落最豪華精致的一間,作為感謝衛戈他們的出力,就把它讓給了衛戈。

不曾想,半夜三更,會有人摸進來下殺手。

這一切不得不說是天意,趕巧了不是。隻能說,淩淵這酸書生命大運氣大。

衛戈原本也察覺不到這種變化,畢竟他隻是個大魔將,還沒有彌童的修為高。那摸進來的人,其修為,看起來更是超過了元嬰境,至於有多高,衛戈也沒底。

按道理,對方應該會發覺他的存在才是,然而,並沒有。

也是今夜的月亮很圓,彌童因為錦炫膽小,被拉去做了陪客。衛戈獨自一人有些睡不著,就依窗看了起來。

他很喜歡看月亮,隻有這樣,才能在想家的時候,排遣一二。

那魔氣一直被收斂著,因為心緒的放鬆,加上有夜色的掩護,衛戈也就任由這些魔氣四溢出來。

魔氣把他的身形與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也隔絕了他的生人氣息,那偷摸進來的人,打死也不會想到,自己已經一頭撞進了別人的防禦裏麵。

雖然隻是簡短的停留,那人已經沾染了魔性,入魔是遲早的事,這種人,衛戈可不會救,等找到人了還要早些弄死,免得把淩雲宗的人全部禍害。

想到這裏,他就更加的惆悵,這真的是一個令人不甚愉快的決定。

當蠟燭燃燒殆盡的時候,衛戈也趴在桌子上陷入了沉睡。

很久沒有做夢的他,恍惚間,好似見到了兩個光點,在虛空中沉沉浮浮,其中一顆,通體呈現黑色,比較大一些,很是暴躁的樣子,上竄下跳不見停息,速度和力量都比較強。

另外一顆,很小,很白,是那種瑩瑩白光的樣子,帶著一股柔和之力。

白點顯得很文靜,隻是安安靜靜的懸浮著。那黑點則不同,上上下下蹦噠著,動不動就去碰一下白光,而無論它怎麽撞,那白點都沒有被震動過,堅如磐石地安插在那裏。

隻是看上一眼,衛戈就有些替白點抱打不平起來,哪有黑點這麽欺負人的,看得人來氣,那手沒經過思考,隨手就對著那黑點一巴掌呼過去。

黑點沒有意外的被扇出去老遠,衛戈的手還感覺到了一陣刺痛,好似,他打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這感覺甚是奇妙。

他看著自己紅腫,脹大了一圈的手掌看了看,正不知道如何消腫時,就見到那一直不動的白點,竟然飛到自己受傷的手裏,在裏麵滾了一圈後,那紅腫的地方不藥而愈,特別神異。

“真是個好寶貝啊!”

衛戈忍不住誇讚了起來,把那白點捧在手心裏,近距離的端詳。

“嗚哇……嗚哇……”

一陣嬰兒的啼哭聲突然在這一方天地傳來,驚擾了衛戈手裏的白點,它竟然“嚶嚶嚶”的哼唧起來。

衛戈可不懂什麽“嬰語”,不懂它在嚶什麽,但是對於哭聲,一個老父親表示極度受不了這個。

“孩子,你在哪兒呢?別哭,我來啦!”

衛戈循著哭聲,很快就找到他尋找的“孩子”,竟然是那顆被他打了一巴掌的黑點點。

這家夥也不似先前那麽蹦的歡,一直在那裏顫抖哭泣,衛戈原本就不硬的心腸,瞬間軟了下來。

“嘿,是你在哭?剛才,不是故意打你的,誰叫你胡亂欺負人。”

說完這話,衛戈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好笑的搖搖頭,“這是魔怔了吧,這兩個小東西又不是人,說這個有毛用。”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黑點並沒有他想的那樣,隻會哭,它像個人一樣,抽抽噎噎的哭訴道,

“嗚嗚嗚……你打得我好痛,打到手手了,嗚嗚嗚……”

“手?你手在哪兒呢?”

衛戈把黑點很是粗魯的抓在另外一隻手心裏,也湊近了觀看。

和白點大是不同,黑點雖然很小,還是能看到頭臉身子骨,以及四肢等人形特征。

那白點就不同,應該是還沒到發育的地步,雖然也能發出聲音,並不能進行語言交流,也沒明顯的四肢。

看到黑點像個被打的孩子,伸著手手等著衛戈看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黑點那點霸道,被他代換成了調皮的樣子,默默地在心裏補上一句,“這隻是個淘小子而已,多教教就好。”

“咳咳……我打得重了些,那也是你做的太過分,好好的,你沒事欺負小白幹嘛。”

“我沒欺負她,我在幫她,真的,我沒撒謊!嗚嗚嗚……”

“幫她,就是打她嘛,你這借口真夠清新脫俗的。”

“不不不……這不是打,這是在刺激她,你不知道,她的外麵有一層殼還沒裂開,我也是她長不大的原因。”

“是嗎?你怎麽知道的?你們……究竟是什麽東西?”

“我是魔啊!她是善,我們都是你孕育出來的啊,就像……你的孩子!”

“噗……”

值此之際,衛戈已經隱隱猜出這兩個不凡來曆的點點是個什麽東西,應該就是他意識海裏,被人為種下的魔念和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