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陰陽招魂燈sodu

這具豔屍穿著一襲紫白雲紋長袍,身上套著一件馬甲小襖,一頭烏黑的長發披肩,皮膚白皙,五官平庸,但是有一種不一樣的氣質,她的屍身保存的很好,甚至是眼睛上的睫毛都能夠很清晰的看到,她的眉心有一顆紅點,嘴裏鼓囊囊的,有些微微張開,露出一絲縫隙。

再仔細一看,她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居然變得有些紅潤,那交疊在小腹上的手掌也開始慢慢變化起來。

此女的手指甲很長,卻鮮紅無比,應該是用了豆蔻塗抹而成。

那笙臉色一沉,狠狠瞪了一眼有些發呆的李慕白,舉起手裏的烏木劍就往豔屍胸口刺去。

不過烏木劍剛刺在上麵,再一用力,竟無法寸進分毫,那笙眉頭微微一皺,手裏加大了力氣,嗤啦,豔屍的胸口的馬甲被烏木劍絞碎,裏麵露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銅鏡,上麵散發出淡淡柔和的光芒,烏木劍的劍尖正好是刺在上麵,也是這麵銅鏡護住了豔屍的胸口,使得烏木劍無法傷害到她的肉身。

這銅鏡也俗稱護心鏡,護住了豔屍的心脈,不過當李慕白一眼掃到那護心鏡周圍的輪廓時,臉色不太好看了,這銅鏡邊緣用青銅鑲邊,上麵也印刻著一些咒文,這些咒文居然和自己身上道袍上的咒文隱隱相同,大驚之下,他往那笙遊過去,並且拉扯著那笙,拚命的踢打著雙腳,想要快些離開這裏,他已經察覺到了危險。

忽然,那豔屍眼皮一抖,猛然睜開了雙眼,眼眶之中一片漆黑,她嘴巴也隨著眼睛睜開而大大的張開,嘴裏含著什麽一樣,眼眶裏麵彌散的黑霧忽然一縮,化為瞳孔,雙目森然的看著那笙手裏的烏木劍。

那笙此刻已經抽離了烏木劍,隨著李慕白一起往上遊去。

豔屍臉上麵無表情,但是雙目卻異常的陰寒,她筆直的坐了起來,下巴已經合了起來,一顆赤紅的珠子從口中掉落而下,滾落在石棺之中。

這顆珠子隻有彈珠大,裏麵散發出炙熱的力量,豔屍並沒有理會,隻是很僵硬的抬頭往上看去,見到李慕白托著那笙遊離到了岸邊,他身上的土黃道袍倒也格外顯眼,豔屍瞳孔微微一縮,猛然站起,速度極快的往岸邊遊去。

“嘩啦。”

一聲水響,李慕白和那笙從潭中冒出腦袋,蘇銘原本就緊繃著神經,見到水下有響動,然後有人出來,差點一尺拍下,不過見到是二人,連忙伸手把他們拉了上來。

李慕白抖了抖身上的道袍,上麵的水珠一顆顆的困落而下,道袍竟然又變成幹的,讓他不禁喜出望外,果然是件好寶貝,他從口中吐出黃符,這些黃符都被擰成團,表麵有些濕意,但是一展開,還是完好無損的。

“呆了這麽久,消滅下麵的凶靈屍骸了?”

把二人的物品紛紛遞給他們之後,蘇銘好奇的開口問道。

周圍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那些黑土也全部被遮掩,至於先前那些海猴子和白毛屍的屍體全部消失不見。

“沒有被消滅,下麵祭壇之中有一具女屍,現在要蘇醒了。”

李慕白看著已經重歸於平靜的水潭,沉聲說道。

“女屍?”

蘇銘微微一愣,手裏的戒尺卻緊緊的握住了。

話音剛落,水麵掀起了一陣大浪,往岸邊席卷而來,幾人連忙後退十多米,才站定身型,李慕白忽然感覺有一雙寒冷的眼眸盯著自己,抬頭一看,之間岸邊站在那具女屍,女屍一動不動的站在水潭邊,死死的盯著自己,忽然動了,她膝蓋微微一屈,猛然彈跳而起,這一跳,足足有數米來高,她抬起僵硬的手臂,狠狠往李慕白抓來。

“天地靈動,萬物乾坤,葵水借法,神雷誅妖邪,急急如律令!”

李慕白手裏的葵水神雷符猛然扔出,黃符在空中波光流轉,散發著幽幽的藍芒,偶爾還有銀白色的電弧浮現而出,幾道黃符化為數道閃電,狠狠擊在女屍的胸口,她發出一聲沉悶的吼叫聲,身影頓時跌落在身後的水潭之中,開始沉入水中。

不過下一刻,女屍又上來了,這一次並沒有跳起來,她胸口的護心鏡被這葵水神雷一擊,似乎更加的明亮了。

“你……死!”

女屍指了指李慕白,雙目之中迸出仇恨的光芒,接著再次狂奔而來,速度十分快,李慕白手裏拿著鎮棺釘,剛想施展微塵步躲避,就感覺背後遭到重擊,一掌按在自己的背後,自己直接被打趴下了。

女屍獰笑一聲,伸手再次往李慕白的胸口抓來,這一次卻被那笙和蘇銘聯手擋住了。

那笙手裏的烏木劍十分淩厲,一抖,就是幾道劍花激射而去,女屍動作越來越快,並且還有幾分武功招式的架子,匆忙之間躲過這些劍花,但是卻被蘇銘一尺打在後背之上,一個趔趄往前栽倒。

“天輪!”

那笙手裏的烏木劍往空中一拋,施展她的獨門絕技,她腳往地麵之上一踩,身子漂浮而起,接著滿臉莊嚴肅穆的掐動起手裏的法決,頭頂之上的烏木劍陡然之間急速的顫動起來,轉眼之間就化為了十多柄一模一樣的木劍,呈光輪狀的分布在自己的身後,如果仔細一看的話,就會發現這些木劍其實大部分都是劍氣所化,劍氣和習武之人所修煉出的護身罡氣一樣的道理,比起氣勁又要厲害不少,氣勁是看不到的,而劍氣則是化為了實質的氣息,無堅不摧。

“誅!”

那笙口裏一聲低喝,手腕抖動,這些烏木劍紛紛激射而出,密密麻麻的射向女屍,女屍臉上又發生了變化,本能告訴她,要逃已經逃不掉了,隻有奮力一搏,她猛然舉起雙手,狠狠往這些劍氣一抓,鋒利的指甲如同暗器一般被她甩出。

“轟隆!”

指甲和劍氣相撞,立刻爆裂開來,不過還有兩道劍氣落在了她的肩頭之上,她隻是悶哼一聲,身子再次往那笙疾馳而去,那笙剛剛落在地上,正準備施展別的手段,李慕白已經到了她身前,狠狠一掌往前擊出。

這一掌與女屍的手掌轟在一起,李慕白感覺自己擊在了一塊鐵板之上,從來就沒有感覺到一個女人的手掌有這麽堅硬過,完全是拚接蠻力,直接一掌打得李慕白倒飛而出,右臂直接被打斷,骨折,他摔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來,這一次他終於也露出忌憚之色了。

蘇銘與女屍交戰一起,身上冒出一個金黃的大鍾,手裏的天龍八部尺翻飛,時不時傳來嘹亮的鍾聲,不用看,都知道是女屍一掌一掌的擊在了金鍾罩上。

那笙飛奔過來,擔憂的看了一眼李慕白,李慕白掙紮的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右臂傳來的刺痛,讓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礙不礙事,如果不礙事,就趕緊回到海邊,乘坐小艇回去。”

那笙開口吩咐道。

“不,我走了你們怎麽辦!”

李慕白站了起來,但是因為右臂的傷痛,身體有些不平衡,險些跌倒。

“蘇銘,你帶他走,我來對付這具女屍!”

那笙咬了咬牙,鬆開李慕白,大步流星往前奔去,蘇銘功力太差,也堅持不了多久,就在那笙趕到的時候,他的護身金鍾罩已經被打碎,手裏的天龍八部尺暗淡無光。

蘇銘也有些遲疑,但是看到李慕白從包中掏了幾次,才勉強掏出幾張黃符,心裏就沉了下去,他現在掏符都不利索了。

“走吧!”

蘇銘到了李慕白身邊催促起來,他也不好受,這個女屍的力氣很大,自己耗費大法力凝聚而成的金鍾罩被她一擊,就險些潰散,他不得不再用法力維持,金鍾罩的法力消耗十分龐大,是保命的手段,現在的話,他的法力已經全部消耗幹淨,已經沒有戰鬥力了。

“不行,這具女屍年代久遠,還不是一般的女屍,那笙可能抵擋不了多久的。”

說完李慕白臉色凝重的扔出幾張火焰神將符,火焰神將符落在地麵之上,火焰狂漲,刹那間化為一個個兩米高的火焰巨人,手持火焰大刀往女屍斬去。

蘇銘倒也沒急著走,李慕白抬眼一看他,發現他印堂發黑,有股黑氣籠罩,心裏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他到底該走,還是不該走?

那女屍見到火焰神將,居然沒有絲毫的畏懼,手掌緊緊一握,一拳轟過來,直接以肉掌擋住了這一刀,火焰戰刀與拳頭相撞之後,女屍身子暴退開來。

不過這名火焰神將手裏的大刀忽然一下就消失不見,他軀體一下縮小了小半。

李慕白臉色陰晴不定,立刻強行驅動另外幾個火焰神將往女屍撲殺過來,如此強大的火焰之力,讓周圍的積雪紛紛融化,女屍這一次不敢硬拚了。

忽然一聲尖銳的嘯聲遠遠傳過來,之間對麵的山林之中有一道黑霧翻滾而出,化為濃濃黑霧往這邊激射而來,與此同時,有兩道淡淡的身影從後麵追了出來。

這翻滾的黑霧速度極快,幾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掠過水潭,黑霧到了李慕白三人上空,猛然散裂開來,周圍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一股極為強烈的危險感覺從心頭升起,他忽然感覺蘇銘死死的抓住了他,說了句小心,接著帶著自己往旁邊滾落而去,這一滾,頓時又壓在了他受傷的手臂上。

蘇銘一聲悶哼,接著很不甘心的鬆開了李慕白,就在此刻,李慕白感覺有什麽東西灑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很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溫熱,放在鼻尖一聞,居然是血的味道。

“又……又拖你……拖你後腿了。”

蘇銘極為虛弱的聲音從他旁邊傳了過來,李慕白心口好像被人狠狠錘了一下,難受的透不過氣來。